李定堪看著眼前的衣物,臉上的喜色很濃,大唐兵部雖然運來了不少的衣物,足夠北方大軍禦寒過冬,但到底是在軍中,每天都在訓練,衣物自然是越多越好,宮中送來的衣物正是時候。
「這些都是母妃弄來的?」李定堪看著眼前的男子,來的不是別人,正是朱宏的弟弟朱楊,也是因為說朱家的人,才會為朱璉所用,才會如此心甘情願的冒險,千里迢迢來到漠北草原,為李定堪的大業奔波。他現在滿臉的風霜之色,身後的近百名車夫也都是如此。
「回殿下的話,這些衣物正是娘娘所捐贈的,都是用娘娘的體己銀子買的,還有一些衣物都是兩位娘娘和朝中的一些命婦們織造的。」朱楊趕緊說道:「娘娘說了,將士們在草原上戍邊辛苦,所以讓屬下先送來一批。」
「太好了,殿下,若是軍中將士知道娘娘和殿下的恩情,必定會為殿下所用。」朱宏連連點頭,說道:「末將曾經聽說以前朝廷和金人作戰的時候,因為戶部錢財不夠,買不起衣物,多是宮中的娘娘們親自織了衣物,送給將士們,補充朝廷所用,我大唐軍中將士感念陛下和娘娘們的恩德,士氣高昂,各個浴血奮戰,才有了今日的大唐。這次相信也是這樣,將士們也必定感念娘娘和殿下的恩德,為殿下所用。」
李定堪聽了連連點頭,這個時候,就算是他也忍不住心動,漠北大營十萬騎兵,這不僅僅是十萬騎兵的問題,更重要的是十萬騎兵中也不知道牽連了多少家庭,若是能將這十萬騎兵收入囊中,他的實力將會增加許多,大唐皇帝下次冊封他的時候,弄不好就是一個武王了。
「若真的如此,恐怕就是殿下的死期了,不僅僅是殿下,就算是宮裡面的娘娘也是受到牽連。」李定堪剛剛準備說話,背後就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就見孔端友在曹睿、潘越等人的護衛下,緩緩走了過來,他手上拄著拐杖,面色有些蒼白。
到底是年紀大了,奔波到現在,身體也扛不住,前不久孔端友終於病了,也只有李定堪收藏的藥材比較多,這才讓孔端友恢復了健康,但現在還是在恢復之中。
「老先生。」李定堪面色有些不悅,但還是迎了上去,說道:「老先生為何會有如此說法?難道母妃的這種做法不對嗎?」
「恩出於上,又道是雷霆雨露俱是君恩。這個上,只能是陛下,只能是天子。也只有天子才能有這個資格來賞賜三軍,無論是殿下或者是娘娘都沒有這個資格,若是誰敢擅自賞賜三軍,那就是僭越之罪,殿下或者娘娘,誰敢承擔這樣的罪責?」孔端友忍不住冷笑道。
李定堪聽了面色一變,宛若一盆冷水從天而降,將他心中的熱情瞬間澆滅的一乾二淨,原本還想著借著機會提高自己的聲望,進而掌控十萬草原騎兵,建立功勳,沒想到轉眼之間,就被眼前的這個老傢伙給反對了,讓他心中一松,不知道如何是好。
「老先生,果真如此?」朱楊面色也變得很差了,李定堪的心思誰都知道,否則的話,也不會冒著生命危險出現漠北草原之上,浴血奮戰,不就是為了以後的嗎?
「殿下可相信老朽?」孔端友見李定堪面色已經恢復了正常,這才滿意的點點頭,雖然想著輔佐李定堪,但李定堪若是付不起的阿斗,孔端友也會有其他的想法的。
「元老先生,請指教。」李定堪想了想,仔細想想還是正容說道:「小王年少無知,請老先生明言。」
「好。」孔端友點點頭,對朱楊說道:「還請少將軍將這些衣物送到伯顏大將軍處,告訴伯顏大將軍,這些衣物都是朱娘娘奉陛下之命,送來給將士們禦寒的。」
朱楊聞言看了一下李定堪,見李定堪點點頭,也不敢怠慢,趕緊指揮著身邊的苦力們將這些衣物都朝中軍大營而去。
「元老先生,父皇英明神武,對這些事情一向不放在心裡,老先生是不是太過於緊張了?」李定堪等朱楊離開之後才詢問道。
「陛下自然是不會在意的,但你認為宮中的娘娘們,還有殿下的那些兄弟們,還有那些大臣們,難道都會放棄這樣的機會嗎?三人成虎,到時候,就算是陛下恐怕不得不懲罰殿下吧!」孔端友搖搖頭,說道:「以前或許不會,但現在不一樣了,自從殿下離開燕京之後,奪嫡之爭就已經開始了,這是殿下自己掀起的奪嫡之爭,這些人自然會監督殿下,監視殿下,殿下一旦犯錯誤,那就是被無限放大,他們都會找殿下的麻煩,就比如剛才那件事情,殿下用自己的名義,娘娘也是如此,那將陛下放在什麼地方,殿下是想掌握這十萬大軍嗎?那殿下是皇子需要掌握這十萬大軍幹什麼?想起兵造反嗎?」
李定堪面色蒼白,背後儘是冷汗,雖然孔端友在不久前曾經說了一遍的,但絕對沒有剛才說的那樣簡單明了,說的那樣恐怖,讓李定堪心神顫抖,若不是在眾人面前,恐怕李定堪都已經癱倒在地了,謀反這個罪名年輕的李定堪還是承受不住的。
「多謝老先生指點。」李定堪深深的吸了口氣,拱手說道,這個時候,他才真正的接受了孔端友,若是孔端友對自己不利的話,恐怕也會看著自己倒霉,哪裡會指點自己。
「既然為殿下幕僚,就應該輔佐殿下。」孔端友頓時露出滿意之色。這不正是他所求的嗎?他現在甚至都有些感激朱璉,若不是朱璉提供的助力,恐怕想要李定堪相信自己,還需要很長的一段時間。
「好險啊!」李定堪深深的吸了口氣,苦笑道:「原本是一件小事,但現在看來,在奪嫡之中沒有任何小事。」
「殿下有能如此悟性,實在是殿下的福氣,也是我等的福氣。」孔端友連連點頭說道。若李定堪不能從這件事情中接受經驗教訓,也不是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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