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末水師 第48章 釣魚城

    烏蘭托雅郡主被蒙古人稱為「押不蘆花」，意即能夠起死回生的美麗仙草，其實就是個蒙古大夫。出卑可敦多病，烏蘭托雅一直在其身邊照料。

    烏蘭托雅是蒙古草原上有名的美女，有著蒙古女孩特有的鮮紅臉蛋，濃濃的眉睫，健美的身材，又有著漢族女孩特有的窈窕身段，靈活的大眼睛，甜美的嘴唇。再加上她能歌善舞，又研習漢文，略通醫術，不知羨煞了多少蒙古王孫公子。

    此刻烏蘭托雅卻是被霍亂病毒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狂噴亂吐，臉色紫青，四肢冰涼，身體劇顫。飛龍艦上沒有女兵艙位，只能把她扔進底艙的小隔間裡，污穢不堪，臭穢難聞。烏蘭托雅不願配合崔鴻雲的治療，不許人靠近她，不許碰她，甚至不許看她。崔鴻雲惹煩了，才不想管她了，留下許多糖水讓她自己喝，那麼多水兵都來不及救治，沒時間招呼這個大小姐。

    現在大家快好了，崔鴻雲再看這個烏蘭托雅，也已經快不行了，趕緊給其輸液。烏蘭托雅已無力鬧騰了，幾瓶生理鹽水，糖水注入體內，元氣漸漸開始恢復了，數天過後亦是從鬼門關撿回性命來。

    烏蘭托雅從小所受教育是歧視漢人，但同時又學習漢文化，被漢文化所吸引，心底是矛盾的，但骨子裡還是歧視漢人的，但是漢人的好東西要拿來用。烏蘭托雅知道自己中的是霍亂，蒙古連連戰爭，攻城不拔，屍積如山，死於霍亂者比比皆是。能將霍亂重患全部治癒，這樣的醫術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烏蘭托雅若是面對這樣的病患，唯一的治療手段，就是引導患者向長生天祈禱，進行心理安慰療法。

    烏蘭托雅便向崔鴻雲好奇打聽，給她體內輸的是什麼東西，想學習這套輸液技術。崔鴻雲警覺她是蒙古人，便不告訴她，不教她。烏蘭托雅身體好了後，又恢復成了往昔草原上驕傲的郡主。

    「你可以通知我的父王，讓他把我贖回去。「烏蘭托雅對林峰說道。

    林峰：「你想走現在就走吧，我對綁票不敢興趣。「

    烏蘭托雅：「我們蒙古帝國遲早會滅了南宋，南朝奸臣當道，皇室昏聵，氣數已盡，不如帶著你的人同我一道去見父王。「

    林峰：「呵呵，烏蘭托雅郡主，你要是在蒙古那邊混不下去了，我也歡迎你過來。「

    烏蘭托雅：「你再考慮一下吧。「

    林峰：「不考慮，陳自明送她走吧。「

    烏蘭托雅臉色冷峻，整個人突然不自覺的抖了起來，緊盯著林峰。林峰隨便把她抓來，隨便把她放了，手下奇人異士隨便就能將她從死亡線上拉回來，要一個人死易，要救必死之人難。

    只見林峰那一雙眼總帶著善意微笑，可偶一抬頭，偶一回顧，又放出一股精光，似乎懾人心扉，病容倦怠，卻仍是掩不住那股勃勃英氣。即使其父塔察爾王百戰沙場磨練而成的驍勇悍氣，都未必能抵得過此人英氣。烏蘭托雅覺得林峰有點像自己喜歡的男人，惱恨林峰對自己的不屑一顧。若是按照蒙古軍律和草原習俗，自己應該是林峰的妻子，不論國籍，不論種族，誰搶到便是誰的。可林峰卻不要她，不要一個高貴美貌的郡主。

    烏蘭托雅受打擊了，憤憤然的跟著陳自明離去了……

    林峰令艦隊原地休整，清掃晦氣，調養好精神後拔錨起航，順嘉陵江而下，兩日後抵達釣魚城。

    釣魚城坐落在重慶府合川城東十里的釣魚山上，其山突兀聳立，山高百丈。山下有嘉陵江、渠江、涪江三江匯流，南、北、西三面環水，山環水抱，地勢險要，險絕壯麗。交通十分便捷，水、陸路四通八達。

    第一次蒙元戰爭，四川作為南宋的經濟和軍事要地，成為了雙方爭奪廝殺的主戰場。為進加強四川防務，余玠採取「守點不守線，聯點而成線「的辦法，選擇三江沿岸險要處築城結寨，屯兵聚糧，作為據點。各城寨之間彼此呼應，一處有事，可四處馳赴救援。這樣就建立了由十餘座山城組成的星羅棋布、互為聲援的大縱深戰略防禦體系，使重慶有了堅實的屏障。

    釣魚城作為這一山城防禦體系的核心，在原來基礎上進行了加固重築。同時，余玠把合州治及興元都統司治所也遷到這裡，經過多年規劃布置，釣魚城堪稱銅牆鐵壁、固若金湯。城池依恃天險，不但有構築在陡峭山岩上的內外兩道防線，而且還有縱向延伸的水軍碼頭，以暗道出口、一字城牆相連接的給養補給通道。在城中的兩級台地上，良田沃土，豁然千畝，具備了長期堅守所必需的一切基本條件。

    公元1254年，合州守將王堅調發州屬5縣共17萬人最後一次完善了城防。把原來西門內的天池擴大到周圍一百多步，又新開小池13處，鑿井92眼，使城中擁有了充足的水源。之後不久，避亂的四川邊地民眾紛紛到此，兵源問題自然也不在話下，於是一座兵精食足的巍然巨鎮橫空而生。在中國古代戰爭史上，釣魚城成為依託山地構築防禦體系的光輝典範。

    公元1257年，蒙哥大汗曾向西歐發出「上帝之鞭「的名言：

    你們所有的人都必須為我們服務，並效忠於我們。我們所告知給你們的，就是上帝的誡命。

    ******即將成為上帝折鞭之處。

    ******守將王堅乃孟珙部將，忠勇兼至，屢立戰功，相貌奇偉，人稱宋末擎天支柱。林峰進了王堅的軍事議事廳，見到王堅納頭便拜。

    王堅：「你是林峰？「

    林峰：「在下奉節縣屯兵都頭林峰，與諸縣屯軍合兵後，自領了水師突擊營指揮使。」

    王堅：「我是合州知州王堅。」

    林峰：「大人威名，在下如雷貫耳。」

    王堅：「你的英雄事跡我已聽聞了不少，後生可畏啊。保衛釣魚城，正需要你這樣年輕有為的虎膽英雄啊。」

    林峰：「大人謬讚，蒙古大軍囂張肆虐，兵臨城下。在下願為馬前卒，挫其鋒芒。」

    王堅：「林峰，我先封你為承信郎，實授指揮使，日後待你的軍功核實了，另有封賞。」

    林峰:「謝大人卓拔，敢問承信郎是幾品官啊。」

    王堅：「從九品，怎麼，嫌小了。」

    林峰：「不敢，不敢！林峰原本只是不入流，無品，豈敢嫌小。」

    王堅：「你有了武階，你領的屯軍就是正編軍了，可以吃餉了。」

    林峰：「謝大人抬愛。」

    中午時分，王堅便為林峰等人接風洗塵，置酒高會。王堅將副將張鈺，子王立介紹給眾人。林峰等人趕緊行禮敬酒。

    王堅：「各位都是忠勇之士，廝殺漢不必拘禮，放開吃，痛快喝，這些日子受苦了。」

    席散，王堅便領了林峰等人回到軍事議事廳，鋪開釣魚城及周邊地區的地圖。

    王堅：「各位從蒙軍大營一路殺回來，當知曉蒙軍虛實。釣魚城固若金湯，然我所憂的是，蒙軍若攻釣魚城不克，則可能將繞過合州，只取西南重鎮，重慶。是故，我欲在釣魚城與江水之間再築造南北兩城，狀如一字，名一字城。如此，則可攔截蒙軍與釣魚城與江水之間，使之不得南下也。幾位覺得如何。」

    林峰：「如此良策，大人英明。只恐此番蒙軍攻勢迅猛，不及一字城築就，便已兵臨城下了。「

    王堅：「哦，那便如何是好。」

    林峰：「不妨，大人只管建城。在下有三艘飛龍艦，迅捷威猛，若是蒙軍來的早了，可馳援重慶府。」

    王堅：「諸位，防擊蒙軍，用何軍器為好。「

    張鈺：「箭矢為主，火器為輔。「

    林峰：「都可，卑職艦上有幾種堪用軍器，可供參照。」

    王堅：「是何軍器。」

    林峰：「雙弓連弩、三弓床弩、飛雲霹靂炮、震天雷。」

    王堅：「雙弓連弩、三弓床弩我倒也知曉。只是這飛雲霹靂炮與震天雷只聞其名，未見其形。」

    林峰便領了王堅等人登艦閱看，水兵列隊接受檢閱。王堅讚嘆不已，虎狼之士，器械精良。林峰從飛龍艦上卸下六門飛雲霹靂炮，送與王堅鞏固城防。

    「報！蒙軍前鋒已克運山城。」

    「報！閬州失守！「

    「十萬火急！大獲城失守！蒙軍前鋒已逼近合州。」

    「蒙軍先鋒將是誰？何以如此神勇？」王堅原本以為這幾處山城最少也能支撐半年，未曾想不過余月，蒙軍所向披靡，勢如破竹，很快將川西北府州縣踏在腳下，兵臨城下。

    「先鋒將渾都海，所攜萬餘戴罪死軍，不克城池便於城下殉葬，故而神勇，不畏箭矢炮石，奮勇爭先，拼命攻城。」

    王堅：「蒙軍後勤軍需輜重盡毀，軍中缺糧缺彈藥，何以能連克堅城。」

    蒙軍缺糧，便派出騎兵四處搜捕百姓，把男丁壯婦殺死後用鹽醃起來，用人肉作為軍糧，號稱比牛羊肉更加美味。飽食人肉後再作戰，因猛異常。蒙軍彈藥告罄，便將老弱病殘者，戰死的士兵屍體架於火上燒烤熬出人油，裝入空心石彈之中，號稱人油炮。蒙軍火油雖然已經用光，然人油燃燒彈在攻城戰中已經證明效果非凡，取之不盡，用之不絕。只要人未絕，屍未腐，蒙軍便可足食足用。

    王堅：「喪盡天良，滅絕人性。「

    張鈺：「蒙古人已經瘋了。「

    林峰：「屬下亦是低估了蒙古人的後期保障能力。看來除了摧鋒於正銳，別無良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