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躍率著手下於萬獸叢中小心穿梭,間或宰掉兩隻不長眼睛沖向他們的猛獸,將死去的野獸的身體卸成幾塊,分撒到奔跑的野獸隊伍中。
獵人經常用更強的猛獸尿液驅趕其他的猛獸,他們不過如法炮製而已。
可他們不是真正的獵人,並不明白血與尿的區別,也不明白血腥的氣息不僅不會使野獸退避,更有可能激起猛獸的凶性,更何況此刻他們面臨的是發狂的野獸。
野獸們不管扔到他們身邊的殘肢,只是埋頭的向前衝刺,更有幾隻猛獸在奔逃中嫌他們擋路,向他們伸出利爪。
在躲避了不到百息,付出了三名手下性命的後果下,侯躍只能無奈的揮手讓手下爬上樹,躲避瘋狂的猛獸大軍。
但被血腥味刺激的凶獸們似乎沒有準備放過他們,幾隻巨猴跳到了樹上,在侯躍的手下臉上瘋狂的撓抓著,甚至有些直接張嘴咬在了那些手下的屁股上。
「啊~」
一個大漢捂著臉掙扎著從樹上摔下,摔入地上奔騰的動物群中,不到半息便失去了聲響。
還有暇觀看猛獸騷動景象的同伴們,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剛剛還活蹦亂跳的夥伴,下一刻便被踐踏成泥,碎屍萬段,皆是不忍的閉上了眼睛,抵抗力弱的更是鼓起了嘴。
又是一個盜匪摔倒了樹下,相比之前慘死的同伴,他的運氣比較好,摔下來並沒有野獸踐踏到他。不過很不幸的是,他的槍尖似乎太長,刺到了一條大腿粗細,正在蜿蜒遊動的巨蟒身上。
巨蟒一聲沉嘶,看了倒在地上對自己挑釁的兇手,如同巨鞭一般的長尾一擺,大力抽在了他的胸腹間。
咯吱一聲令人全身發麻的悶響,侯躍看到自己手下的身體在地上不停的翻滾,撞倒一隻只猛獸,最後撞在了一棵大樹根部,身體向外逆反得折了個對半,眼中泛起凶烈的殺氣。
張多看著侯躍似乎想要對著蟒蛇甩下手中大刀,慌忙抱住了他的手臂,在他耳邊低喝道:「舵主,冷靜啊,保命要緊,阿鋒的仇我們到最後一併算在那皇子的頭上。」
侯躍被張多抱緊的手臂緊緊的顫動著,大力掙扎三次都沒有掙脫張多的手臂,不由頹廢的卸去了手臂上的力道,無神的注視著底下奔逃的動物們,咬牙恨道:「總有一天,我要血洗了這座森林。」
弟弟,好友,手下紛紛葬在了這裡。
墨王殿下,這都要拜謝你!
在內心中恨恨的補上一句,侯躍長吸了一口氣,平定胸腔中暴躁的氣息,目光冰冷的繼續注視著底下跑動的野獸,等待著他們消失的時刻。
趙嵐順著山坡一路攀爬,無意間感覺腳下突然一個趔趄,隨著慣性向前沖了幾步,趙嵐奇怪的感覺腳下的土地突然變得堅硬無比,而且有種規律的錯落感。
皺著眉頭碾了碾腳下,撥開地上的枯葉,趙嵐發現腳下竟然是一條一米五寬的石階小徑,頓時面帶狂喜的轉道順著石階向著上方狂奔。
既然這裡有人為鋪置的道路,那麼上面一定有人曾經到達過。
以古人的尿性,到哪遊玩絕對會留下自己的大名外加賦詩,說不定自己就知道這是在哪了。
石階蜿蜒朝上,趙嵐狂奔了兩三里的路程,一直攀爬到了大山的山腰處。
石階在山腰處拐了個彎,分為兩座岔道,趙嵐順著右邊繼續走下去。
順著石階繞著山腰走了半圈,一副壯闊的自然畫卷立刻展現在趙嵐面前,舉目遠望,看著四周滿山青綠,夾雜著幾點殷紅的桃花,趙嵐忍不住摒緊了呼吸。
真美。
目光繼續四游山中,趙嵐看到了一座巨龜趴在山下,隱伏與草間,巨龜背上還豎著一座巨碑。
霸下?
趙嵐眉頭皺了起來。
唐朝王公貴族為顯示其國力雄厚,最愛於深山中開鑿陵墓,陵藏前最喜鑄一神龜負碑的雕塑立於陵前,以彰自己生前功名,難道自己遇到了唐朝某位皇族的陵墓?
順著石階漫步到山下,趙嵐終於見到了神龜的全貌。
神龜背約有一個人高,高昂的頭顱上雕刻入神的霸氣,似是在向群山傳盪著它龍之長子孤傲的氣勢,背上的石碑高約五米。
但令趙嵐驚訝的不是龜雕刻的多霸氣,而是它身上所背負石碑上的字跡。
「蒼梧山洞天」
這是蒼梧山?花果山不就屬於蒼梧山麼?那這裡是天雲港?
趙嵐驚訝的張大了嘴巴,雙目迷離的再次順著石碑讀了一遍,仿佛確定自己沒有眼花。
自己莫名其妙的來到了花果山?
不對不對。
趙嵐搖了搖頭。
花果山到近代才浮上水面,與大陸相連。現在的花果山應該還是海里的礁石,沒有巨龜,也沒有這麼大的石碑。
眼光打量著四周,趙嵐將腦中千奇百怪的思想拋開,目光落在了巨龜左側一座巨大的木樁上,對他來說現在的首要任務便是逃出去,找到最近的城鎮,回到京城。
這似乎是開採石徑時被伐倒的樹木,幾百年的風吹雨打,已經將木樁上的紋路打磨光滑,趙嵐橫著手中短劍,用劍鋒緩緩磨刮著樹樁表面,想要辨析出上面的紋路,找到正確的方向。
可颳了半天,趙嵐除了刮出一層木屑,什麼都沒看到,不由惱怒的踹了一腳樹樁。
看著天空被雲霧遮蔽住的太陽,趙嵐坐在樹樁上沉默不語。
沒有羅盤,雲層遮住了太陽,沒有啟明星,樹木太粗砍不斷,看不了樹樁……
怎麼倒霉的事都讓自己碰上了。
無聲的看著面前的松樹,趙嵐沉默了半天,突然想起小時候經常在房子背面看到的青苔,立刻起身繞著石龜轉起了圈。
這麼大的石塊,背光的地方一定有青苔。
在石龜身周仔細尋找著,趙嵐轉了幾圈,終於在石龜右側後腳的腳邊,看到了幾抹暗淡的墨青色苔影。
伸出手來在石龜身後比劃了幾下,趙嵐終於發現,這座石龜安放的方向不是坐北朝南,而是尾指東北頭向西南,這樣斜著安放在地上。
大宋的都城汴京,在天雲港的西北方向。
想著腳下到汴京近千里的距離,趙嵐抬頭看了看天上的白雲,無奈的嘆了口氣。
走吧……xh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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