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接下了聖旨,是莫大的機會,也是沉重的責任!
王雱也鬆了一口氣,心中有種莫名的信心,他相信林昭能夠解決這個案子,這次定能要王圭父子好看。
王安石的想法相對簡單,只是林昭希望儘快偵破此案,解除遼國的威脅,使得朝廷能騰出手來做其他大事。
皇帝拋開開封府另尋他人破案,臉上無光啊,王圭心裡很不是滋味,轉念又冷冷一笑,我開封府那麼多優秀推官都無能為力,你個小子又有什麼辦法?但願你能破案,否則要你們好看!隨後很不情願地,大概向林昭介紹了案情。
事情的根源還得從幾十年前的澶淵之盟說起,宋遼兩國約為兄弟之國。雙方皇帝自然要遵對方太后為叔母,遇到皇帝與太后壽誕,或者新年正旦,都要遣使節來問候祝賀的。
上月大宋皇太后高滔滔壽誕,遼帝耶律洪基派使者前來向皇嫂拜壽。之後恰逢大雨連綿,道路泥濘,多有不便。出於禮貌,宋朝鴻臚寺便留下遼國使團暫住汴京,以避風雨。
本來很很客氣的人性化的提議,雙方都欣然接受,可是過程中卻出了差錯。遼國使者蕭傑莫名其妙地死在了鴻臚寺的宴會上,開封府查了許久,毫無頭緒。遼國使團則悲憤之下,不斷叫囂著要送消息回國,若給不出個交待,遼國便會起兵南下復仇。
恰逢大宋水災地震,當真多事之秋,若此時遼軍入侵,無疑會雪上加霜,內憂外患。正是因此,才會讓大宋君臣火急火燎,著急著要破案,堵住遼國之口,避免兵戎相見。
林昭心中感慨,自從後晉那個兒皇帝石敬瑭丟了幽雲十六州。太宗趙二北伐於高粱河大敗之後,宋朝在遼國面前就一直低人一等,尤其是那澶淵城下之盟,當真是屈辱!
王圭大概說明之後,便吩咐了開封府的差役隨時聽候調遣。王安石則吩咐兒子王雱留下,協助林昭,這是與國家大計有關的事情,容不得耍小手段。
隨後兩位翰林學士王大人就離開了,林昭則與王雱一道奔鴻臚寺旁的禮賓院去了。既然要查案子,首先就得去兇案現場勘驗,再有便是驗屍。
如今林昭於王安石大有用處,王雱自然盡心盡力,心甘情願當個小跟班,趁著大雨停歇的空隙,匆匆往禮賓院趕去。
臨走時,兩位美女諄諄囑託,關切不已!孟若穎看著林昭遠去的背影,心中不禁感慨,或許他這一走將會永遠離開孟家!轉念一想,他有才學,有能力,非池中之物,早晚都會有這麼一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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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林昭與王雱來到大宋王朝的外交機構時,看到什麼莊嚴肅穆,大氣磅礴。外面是氣氛緊張,甚至還有些肅殺!之間許多的兵士將禮賓院團團圍住,保衛不可謂不森嚴。
「這……元澤兄,至於嗎?」如今林昭身份水漲船高,與王雱在一起也就隨意了許多。
王雱搖頭嘆道:「若只是保護契丹人倒也不至於如此,如今這般是為了防止契丹人離開,朝廷若是沒有做好準備,消息北傳,給了遼人口實就麻煩了。如今接著風聲鶴唳,大雨滂沱,說是保護,實則是軟禁。」
「唉!」林昭輕嘆一聲,竟到了這個地步,真是……
雖說禮賓院保衛森嚴,林昭等人有聖旨在手,自然隨意通行!進入院內卻是一片混亂,嘈雜喧譁,禮賓院門口圍了許多人。
一看眼過去,皆是頭頂光禿禿,兩次與後面頭髮下垂,卻也不是很長。衣著打扮非我族類,林昭記得好像在歷史書上看到過,正是契丹人。他們來做什麼?鬧事?
林昭與王雱領著一幫差役到來,恰好見到一群契丹人圍著一個中老年的宋朝官員。身邊則由一個青年攙扶著,仔細一看卻是柴若訥嗎,他怎麼會在這裡?
不等詢問,王雱便開口解釋道:「嘉佑四年以後,朝廷便有慣例,從柴氏諸房之中推一最長者襲封崇義公之爵,專管勾陵廟,以及在這鴻臚寺中任職,如今的崇義公正是柴若訥的伯父柴嘯。」
「原來如此,他出現在這裡就不奇怪了!」林昭見一群契丹人將柴嘯圍在當中,推推搡搡,很不客氣,老人家東倒西歪的,柴若訥已經扶持不住。鴻臚寺的其他官員差役似乎很懼怕契丹人,竟然都不敢上前勸阻。
「怎麼如此沒出息?」林昭衝上前去,大喝一聲:「都住手!」
還別說,這一聲喊還真有震懾,契丹人齊刷刷地回過頭來,看著這個囂張狂妄的少年人。
「此處是我大宋鴻臚寺,何故在此喧譁?對一個老人家如此無禮,也忒不禮貌!」林昭一邊說著,一邊上前將已經七葷八素的柴嘯扶了出來。作為鴻臚寺官員,今日前來安撫滯留的遼國使者,以至於被圍困起來,弄的暈頭轉向,險些身陷重圍。
柴若訥這狐疑地看著林昭,不明所以!
為首的一個契丹人轉頭問道:「你是何人?敢對我大遼使臣如此囂張,南朝不是素以禮儀之邦自居嗎?」
「哼!」林昭冷哼一聲:「我大宋自然是禮儀之邦,卻也容不得宵小之輩在此撒野!」
「你……」契丹人忿然道:「我大遼使臣在汴京遇害已經數日,爾等還未給出一個交代?而且還拘禁我們,是何故事?我等抗議有錯嗎?南朝的鴻臚寺官員都沒說話,你小子是何身份?敢在此撒野?」
「在下林昭,皇帝陛下剛剛委派的推官,前來偵查貴國蕭使節遇害一案!」林昭第一時間表明了身份。
柴若訥狐疑地看了一眼林昭,之前不是在開酒樓嗎?怎麼一轉眼變成查案的推官了?還是皇帝聖旨親自委派的,變化也忒大了吧!不過目光落到身邊的王雱身上,也就釋然了!伯父這邊已經是焦頭難額,這個林東陽奇思妙想,興許是有辦法的。有個人幫忙解決問題總是好的。
契丹人當即道:「南朝莫非無人?竟派一個小娃娃來查案!」
林昭淡淡道:「我大宋人才濟濟,這等小事,讓我這樣一個不入流的小吏來就足夠了!」
「那好!既然如此!那你給我們一個交待……」
柴嘯喘了口氣,搶著解釋道:「之所以留諸位在禮賓院,是怕貴使團有危險,蕭大人前車之鑑不可不重視啊!最近大雨連綿,大河決口,貴使歸途受阻,還請雨過天晴之後再作打算!」
「那先讓我帶回蕭大人的遺體……」自從案發之後,蕭傑的屍體一直保存在宋朝人手中,林昭對此還算滿意,至少還有線索可尋。
林昭道:「不要著急,待稍後查驗之後,定會將蕭大人遺體完好無損交給諸位!」
「還要查驗?是否太過分了!」那契丹人憤然道:蕭大人死去多日,我等卻連遺體都不曾得見!」
「貴使言重了!」林昭嬉笑道:「這也是為了還蕭大人一個清白,以免他死的不明不白!你們有意阻止,難不成其中有什麼……?」
呃,那契丹人不知何故,心中猛地一抽搐,遲疑道:「那好!我告訴你們,若是在不給個交待……哼,蕭大人乃是我大遼後族重臣,若是不明不白死在南朝,我大遼雄師便會起兵南下,到那時候去沙場上解釋吧!」
「諸位先請回吧!定給你們一個交代!」林昭篤定表態。
一群契丹人帶著古怪的眼神暫時龜縮回去了,柴嘯上前道:「多謝公子解圍!」
「柴公客氣了!這些契丹人也忒囂張了!」
「沒辦法,雄州刺史已經探查到遼國邊境有軍隊調動痕跡,若是給人口實,可真就麻煩了!」事就出在鴻臚寺,柴嘯的心情頗為沉重,甚至還有些自責。
林昭不禁疑惑道:「事情才剛剛發生,禮賓院內外隔絕,遼軍必然還不知使者遇害,何以調動頻繁?莫不是一開始就有了趁火打劫的主意?這些契丹人又何以如此有底氣?他們的囂張氣焰源自何處?」
「這個……」王雱一時也說不清楚……
林昭問道:「蕭傑的屍體在哪?仵作查驗可有什麼發現?案發現場呢?帶我過去看看,將詳細情況講給我!」從此刻開始,林昭正式接手遼使遇害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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