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多或少的,其實葉青的心裡還有著一絲的期待跟興奮,甚至是帶著幾分躍躍欲試的感覺。
用步槍遠距離的狙殺那完顏任、完顏斜二人,是他在跟乞石烈志寧挑明了之後,第一時間就想到的最為有效的辦法。
第一可以讓人無從判斷,完顏兩兄弟到底是死在了什麼兵器上。
第二,也可以算是給乞石烈志寧一個小小的警告跟震懾,讓他隱約知曉,自己在燕京,完全可以很遠距離的,神不知鬼不覺的幹掉他,而後一走了之。
當然,完顏任、完顏斜兩兄弟的行蹤,自然是由乞石烈志寧提前透漏給自己知曉的,所以他並不怕,自己在幹掉了完顏任跟完顏斜後,乞石烈志寧會立刻揭發自己是兇手,跟自己反目。
畢竟,若是如此的話,他自己也討不了好處,因為明日完顏任、完顏斜兩兄弟的行程,知曉的人範圍很小。
加上金國朝堂之上同樣複雜的爭鬥關係,若是乞石烈志寧敢於揭發自己,也就等同於把他自己也賣出了一大半。
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以乞石烈志寧的城府跟謹慎,他絕對是不會幹的,要不然的話,那麼他就不會要求葉青只殺完顏斜跟完顏任了,而是直接脅迫葉青向完顏允濟直接痛下殺手了。
這樣一來,可謂是一勞永逸的幫他乞石烈志寧解決了心頭之困擾,讓他可以有足夠的時間,可以從容不迫的維護金國皇室的正統,以及他自己對完顏雍的忠誠不是?
與前兩天下雨不同,今日的天氣格外的好,若是不觸及眼前那一排排有些怪異,風格不倫不類的建築跟民戶、酒樓、客棧的話,隨著習習微風的吹拂,以及城內小河流水的景色,多少讓人有些誤以為身處江南水鄉的感覺。
一人一馬,在許慶跟趙乞兒出城一個多時辰後,隨著朝陽漸漸升起,打散了原本因為天氣快要轉涼而生出來的霧氣後,葉青也緩緩出城,往西山的方向走去。
隨著葉青一人一馬的背影消失在城門口不久,乞石烈志寧與張玄素二人乘坐著馬車,也緩緩從同一個城門口往城外的方向走去。
不遠處有些吵鬧的人群讓乞石烈志寧跟張玄素不由自主的掀開車簾,張望過去,但不知道是眼花還是錯覺,或者那一閃而過的身影就是葉青?
「咦?難不成我眼花了?」乞石烈志寧有些驚異的眨了眨眼,急忙看向旁邊的張玄素。
張玄素顯然也注意到了那一閃而過的身形,特別是那比較獨特的髮髻,比起人家那乾淨利落,把頭皮都勒的緊緊的樣子,葉青那髮髻永遠都是那麼松垮,仿佛下一刻一陣大風,就能給他吹散了似的。
「好像還真是他。」張玄素神色同樣充滿了疑惑說道。
兩人再次望向車簾外面,而這一次雖然只是一個側影一閃而過,跟著一個嬌媚的女子摟抱著進了房間,但乞石烈志寧跟張玄素卻是敢肯定,那人就是葉青。
「這……這是怎麼回事兒?」張玄素有些震驚的問道。
旁邊有些發愣的乞石烈志寧眉頭緊皺,一言不發的繼續望著那扇房門,直到馬車緩緩駛出城門,乞石烈志寧才眉頭緊鎖的把車簾放下,沉聲道:「不管了,我們還是按計劃前往西山……若是今日西山不曾發生變故,回頭便派兵直接前往驛館拿下所有宋人使團的人。」
「您確定您跟葉青約定好了是今日?」張玄素不確定的問道。
乞石烈志寧深深的吸口氣,仰頭望著車頂回憶著昨日裡與葉青開誠布公的談話,而後長嘆道:「不會有錯的,確定就是今日,按理說他如今應該在城外,他應該比咱們早些出城才對。難道……難道他另有安排,還是說……。」
說到一半後,乞石烈志寧則是搖著頭開始變得默不作聲了。
昨日裡確實是與葉青約定好了今日動手,而葉青也滿口痛快的答應了,難不成他怕自己抓住他的把柄,事後揭發他,跟他新賬、舊賬一同算,所以並未親自前去,只是派了其他人前往西山不成?
「大人,下官以為,不管那葉青是故弄玄虛還是有何計劃,既然咱們在出城之時,確確實實的看到了他,那麼……宜早不宜遲,不如現在就派人把驛館監視起來,免得今日西山未生變故,而城裡頭卻跑了葉青等人,那樣咱們可就是中了他明修棧道、暗度陳倉之計了。」張玄素想了下,然後慎重的對乞石烈志寧建議道。
「明修棧道、暗度陳倉!」乞石烈志寧心頭莫名一驚,瞬間想到難不成自己被葉青從一開始就利用了?
「難道說……他這次出使的目的,只是為了趙佶、趙恆父子二人的遺物?所謂的減免歲貢、開採武州黑石之事兒,都是幌子不成?」乞石烈志寧重重的捶了下馬車車廂,而後立刻叫停了馬車,示意手下立刻包圍驛館,任何人不得進出。
隨著乞石烈志寧一連串又急又快的命令,跟隨著他們二人的好幾個手下,立刻調轉馬頭往燕京城裡衝去,而馬車在路邊停了一會兒後,乞石烈志寧神色凝重的咬咬牙,決定還是賭一把,隨即便示意馬車繼續前往西山。
「難道……若是真是如大人所猜測這般,咱們前往西山的意義恐怕就……不大了吧?」張玄素同樣是憂心忡忡,看著神情凝重深沉的乞石烈志寧說道。
乞石烈志寧也不知道聽沒聽見張玄穡的話語,一邊搖頭一邊像是喃喃自語似的說道:「若只是為了趙佶、趙恆父子二人的遺物,葉青早該離開燕京,秘密逃回南邊才對。既然他還一直留在了燕京,而且昨日裡還與我相商許久,所以他此次出使的目的,不該只是為了那些破爛玩意兒才對。更何況,他若是今日欺騙了我,燕京距離臨安何其遠,他難道真有自信,能夠一路從我大金逃回臨安不成?」
「但若是走水路……。」張玄素繼續猜測道。
「走水路也不可能,這裡距離渝關,即便是快馬加鞭也要三天的時間,三天的時間足夠我大金鐵騎,在我大金的疆域搜尋個遍了。所以除非他會飛,否則的話,不管他走水路還是陸路,都不可能從容不迫的從我大金逃回臨安的。」乞石烈志寧一番分析後,緊鎖的眉頭也漸漸的舒展開來。
張玄素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而後看著乞石烈志寧嘴角漸漸浮現一抹微笑後,便把另外一個擔憂咽回到了肚子裡。
在他看來,這個擔憂完全是稱不上擔憂,他本想提醒乞石烈志寧,葉青會不會從草原上迂迴逃跑呢?若是那樣的話,即便是大金鐵騎,恐怕也不能夠順利的進入草原追擊葉青。
所以如此一來,就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葉青跑進茫茫草原,而後一路往西,最後到達夏國,然後再轉南前往臨安了。
「想什麼呢?」隨著馬車在西山腳下停下,隨著乞石烈志寧的目光,從不遠處那幾個華麗的馬車上掃過,拾階而上的時候,看著一路上後來都沒有再說話的張玄素問道。
「沒什麼。」張玄素自己都有些感到好笑的笑著搖了下頭,不過還是張口說道:「下官剛才在想,若是葉青不直接走陸路南下,也不走水路南下,而是一頭從武州扎進草原里,而後沿著草原……。」
「哈哈……。」乞石烈志寧不等張玄素說完,就先朗聲笑了起來,笑聲中充滿了輕鬆跟從容,過了好一會兒,在到達山之陽亭後,才說道:「你想的可真是周密,但我還是不得不說,你多慮了。」
「為何?」張玄素看著乞石烈志寧臉上那趕緊問我的表情,於是急忙接著話茬配合的問道。
「黃河以北對於宋人來說都太過於陌生了,更別提他們從來不曾染指,甚至是都不曾到達過的草原了。燕雲十六州自唐末被石敬瑭丟給了遼人後,除了與夏國接壤的京兆府路可以到達草原外,宋人在遷都開封府後,又何時到過草原?何況地形複雜,山路崎嶇艱險,即便是沿著黃河逆流向南,但還有秦嶺一道天塹橫亘在前,難不成他敢從夏國經過?即便是他能夠安然從夏國經過,但那茫茫草原何止千里?從未到達過草原上的宋人,面對野蠻不講理的韃靼人主宰的草原,怕是不等走到草原深處,就會被韃靼人的大小部落給生吞活剝了。」
乞石烈志寧吹著漸漸有了一絲涼意的山風,想了下繼續說道:「這也是為何陛下會同意葉青的建議,開採武州黑石的原因。只要葉青離南邊越遠,那麼他想要回到南邊的機會就會越渺茫。所以啊……。」
乞石烈志寧搖了搖頭,並沒有再繼續把話說下去。
但張玄素卻足以聽的出來,隨著趙佶、趙恆父子的遺物被送回宋國,接下來若是武州真的能夠如葉青所言,開採出大量的黑石來,那麼金國減免歲貢一事兒,不是不能答應。
但朝廷一旦答應了減免宋人的歲貢,那麼恐怕也就意味著,金廷很有可能就不會讓葉青這個出使金國,達成多項重要協議的宋人,像英雄一樣的回到臨安了。
畢竟,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的事情,金人在魏杞身上已經失算過一次了,他們可不想同樣的當再上一次。
(ps:看到書評區終於有評論了,熬夜趕一章當作獎勵,哈哈……好吧,算是補的以前欠的無數章好了。反正要是以後看到書評區有書評,我要是狀態也好,我儘量都做到在早上更新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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