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思亂想著,宋離月靠著亭柱子,竟慢慢睡著了。書神屋 m.shushenwu.com
意識到自己又犯困的時候,她還想著,這身子還是太虛了。
慕邑這個人真是捨得,補簡直像流水一樣送過去,可看自己最近這身體情況,自己還是吃得不夠,得像阿澈以前那般,一天八頓這樣吃,估計能快一些恢復。要不然這動不動就犯困犯懶,估計很快就會成為真正的手無縛雞之力的嬌小姐。關鍵是她不會捏繡花針念酸詩啊
這天底下就沒有好乾的活,當個嬌小姐也不容易
恍惚間,身上一沉,隨即頭就被一隻大手扶了起來。
頭靠在亭柱上,額頭已經被浸得一片冰涼,驀地一隻溫熱的大手覆上,很是舒服熨帖。
鼻翼間聞到一種奇特而又熟悉的香味,宋離月慢慢睜開了眼睛。
那是慕邑衣物上熏的香氣,很清冷,很寡淡的一種味道。不同於徐丞謹的清冽而又溫和,更是和慕清光那個囂張傢伙的熱情明朗不同
「怎麼靠在這裡睡著了」
慕邑見宋離月醒了,在她身邊坐下來,輕輕攬著她的肩頭,不讓她的頭再靠在那冰冷的亭柱子上,手上收著力,又不敢讓她靠在自己懷裡。
宋離月一睜眼就看到慕邑為為難難的樣子,忽覺得有些好笑。她坐起身來,看著面前一臉窘迫的男子,莞爾一笑,「我又不是老虎,你怕我做什麼」
慕邑被打趣,神色有些尷尬,「我哪裡有怕你」
欺負人是宋離月最擅長的,尤其見慕邑忽然扭捏起來,更是心情愉悅,樂呵呵地看著他,「不怕我,你怎麼不看著我啊」
哎呀,這個慕邑竟然也會不自在地尷尬啊。
還有那個極愛臉紅的徐丞謹,這兩個人真是一路貨色,都是在外面咔咔咔擰掉頭蓋骨,回家雙頰微紅嚶嚶嚶
徐丞謹那個傢伙更明顯一點,更招人愛一些,更可人疼一些。
對於慕邑,了解越深,心情越是複雜。
回過臉看著宋離月,慕邑正色道,「幽鴳,亭中陰涼,你不可以在這裡多做停留。跟在你身邊那個小丫頭呢,怎麼留你一人在此,若是她服侍的不好」
「不是的,是我鞋子濕了,青汍回去給我拿鞋子去了」生怕他追究,宋離月忙打斷他的話,「是我自己坐著坐著,不小心就睡著了。」
慕邑聞言,定定打量著她,「臉色看起來是好了一些,身子還是太虛弱了」
他伸手撫了撫宋離月鬢旁的碎發,臉上露出幾分內疚和痛楚,「幽鴳,是我的錯,害你受了這麼重的傷。」
宋離月被嚇得一愣,很是不習慣他的親昵動作,往一邊偏了偏,錯開他的手。背上忽得一沉,一隻大手用力按住她,隨即就落入一個陌生的懷抱里。
媽呀
這個慕邑吃錯藥了
宋離月雙手抬起抵在他的胸前,不讓自己和他過分親昵。
「幽鴳,那晚我在刑堂看到你倒在地上,面白如紙的樣子,我才知道什麼叫心如刀絞。」慕邑低低緩緩的聲音響在宋離月的耳邊,裡面的痛楚和忍耐讓她怔愣,「醫者說你傷口裂開,傷勢加重,你知不知道你失血過多,差點救不回來我差點就失去你」
宋離月知道自己那晚情況很是危急,要不然自己也不會昏迷那麼多天才醒,用最好的藥養了這麼多天,還養得跟個嬌小姐一樣,一陣風吹來就要倒。
自己吃了人家那麼多的珍貴藥材,每天熬煮的湯藥,她就只是聞著藥味,都猜得出藥材的珍貴。
這個慕邑對她很是捨得的。
看來,他是真的喜歡這個「幽鴳」了。
唉,真是冤孽啊。
心裡有些愧疚,宋離月偷偷用手拍了拍慕邑,以示安慰。
慕邑,實話和你說啊,我宋離月也就是只會裝大尾巴狼。其實,我連一個徐丞謹都快擺不平了,真的沒有精力來個什麼腳踏兩隻船。我們以後做好朋友
呃,要是你覺得吃虧的話,那麼,那我們做兄妹也可以啊。
看在你對我如此真心實意的份上,我就不和爭著誰當兄,誰當妹了,我就勉強吃點虧,叫你一聲哥哥。要知道徐丞謹那個大壞蛋以前冒充臨清的時候,哄我喊他什麼臨清哥哥,我都沒有叫的啊。
這次就便宜你了,叫你一聲哥哥。以後你就是我宋離月的大哥,以後你要是被慕清光揍哭了,我就一碗藥毒傻你,把你帶回凌白山養著。
完了,又要往凌白山撿人了,還不知道阿澈記不記仇
不是宋離月看衰慕邑,而是慕清光那個看著是個二傻子,整天嘻嘻哈哈的,可他有大黎新主的支持,又是名正言順的東宮。
百姓安居樂業,不喜戰爭,慕邑如若師出無名,天時地利人和,目前這三樣,他會全部失去。
慕邑先下手為強,勝算不大,可等慕清光上位之後,慕邑的日子肯定不會好過。
不管如何,作為庶子的他,七珠親王已經是到頂的殊榮了。
看來,救出阿澈之後,那碗藥藥就要早早備下來。
就當是還他了
自己一定會儘量保住他的命,慕清光那個壞傢伙,應該會給她幾分薄面。
宋離月這邊的胡思亂想,慕邑全然不知,他小心而謹慎地摟著懷裡瘦弱許多的女子,心疼而又滿是後怕地說道,「幽鴳,以後不許這樣不愛惜自己的身體,那些人不值得你如此。我慕邑不看輕人命,但他們有錯在先,拿著俸祿卻沒有做好事情,我懲戒他們,無可厚非」
值不值得,自己也沒有衡量過,但是二十多條人命,不能因為自己的計劃,而有所牽連。
宋離月伸手推開慕邑,有些不好意思地看著他,很是真誠地道歉,「慕公子啊,那晚的事情,是我衝動了,以後我不會擅自干涉你的正事」
對於那天的事情,宋離月很是內疚。
一邊連累了那些侍衛,一邊自己又干涉了慕邑的公事,那是他手底下的人,他如何處置,她一個外人實在不應該干涉置喙。
慕邑聞言,擰眉道,「幽鴳,我不是埋怨於你,是我認為不值得。你在我心中的分量,只有這萬盛的河山可比擬」
媽呀,小彆扭,你快聽聽。
哄小姑娘的話,就是要這樣狀似有意無意間見縫插針地說出來,才最自然,最真誠,最能感動一些清純懵懂的可愛小姑娘的心啊。
說實話慕邑這句話,分量太重,思來想去,也就只有徐丞謹那個小彆扭放在後位上的封后聖旨能幹得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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