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來不及拒絕,好不容易才掀開那件已經被雨淋的濕透的外套,看著零雅讓將自己拉到可以避雨的地方,知道他也是好意,再沒有拒絕。
零雅讓的全身也被淋的濕透了。
躲在暫時避雨的屋檐下,她有些抱歉地看著他,「你都淋濕了。」說到這裡,她打了一個巨大的噴嚏。
「我沒事!」零雅讓擦拭著臉上的雨水,「你感冒了,讓我看看……」
「不用……」
黎盛夏避開了他要試探她額溫的手指。
零雅讓有些尷尬她誇張的動作,笑著說道:「你放心我又不會吃人。」
說著,他再次將自己的手背放在她的額頭,「很燙,你發燒了!我知道這附近有一家藥店,應該還沒關門,你在這等一下,我去買感冒藥給你……」
「不,不用了,我沒事……」黎盛夏連忙拒絕。
可是,他已經衝出了雨幕……
「喂,零雅讓……」
他回過頭,對她笑了笑,「在這裡等我,我很快就回來……」之後便朝著馬路對面奔跑過去了。
他的笑容仿佛一道溫暖的陽光,帶著一絲爽朗,也有一絲不易覺察的靦腆,黎盛夏突然噤聲了……
她的心中流淌出一絲莫名的情緒,想起從剛才到現在,零雅讓為她做的事情,不由得有些心慌意亂。
他們平時也沒有什麼交集,他為什麼要對她那麼好?簡直好到令人覺得不可置信。
看到她淋雨,他想也不想就脫下外套披在她頭上,替她遮風擋雨。
察覺到她對他的抗拒,他將那可以遮擋風雨的外套留給了她一個人,而且還拉著她去避雨。
發現她打噴嚏,立刻冒雨去為她買藥……
他為什麼要對她那麼好?
況且雨下得那麼大……
黎盛夏在避雨的屋檐來回踱步,大概過了二十分鐘,她才看到零雅讓跑了回來。
他的身體從裡到外都被雨水打濕了,他笑著擦拭臉上的雨水,之後將揣在懷中的感冒藥塞到她的手中——
「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之前那家店剛好沒開門,所以我去了另外一家,耽誤了一點時間。這是我向店員要的熱開水,你放心,這保溫杯是新買的,我沒有用過,你先把藥吃了……」
黎盛夏愣愣地看著他,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想起什麼似的說道:「哦,對了,還有乾淨的毛巾。你先擦擦。」他說著將一條毛巾遞給她,之後利落地替她拆開包裝。
黎盛夏開口說道:「你帶了這麼多東西回來,怎麼沒去買一把傘回來。」
「啊,對哦——我忘了。」零雅讓聽她一說,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我真笨。」
黎盛夏搖了搖頭,「是我要說謝謝你才對,讓你冒雨去買那麼多東西,還全身濕透了,真抱歉。」
「快別這麼說了,我做這些都是心甘情願的。來,吃藥……」他說著把藥和熱水都遞給了她。
黎盛夏接過熱水,覺得手心頓時暖洋洋的。「零雅讓,你真是個好人。」
他不知道,因為他的出現,她原本極度糟糕的情緒有了好轉。好像這令人煩悶的下雨天,也沒有那麼令人深惡痛絕了。
零雅讓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墨色的發還在滴答滴答滴著水,他替她買了毛巾,怎麼忘了給他自己也準備一條,這條毛巾她已經用過了,也不好意思給他用。
可是他卻理所當然地把毛巾接了過去,「你用完了吧?」
她下意識地點頭。
他用毛巾擦拭了臉頰之後有擦了擦頭髮,笑著對她說道:「感覺舒服多了。」
他似乎注意到她的眼神有些奇怪,立刻說道:「額,你介意我用你用過的東西嗎?那個……我……不好意思……」
「哦,不是。」黎盛夏連忙說道,心想,那本來也是他買的。
為避免尷尬,黎盛夏立刻將感冒藥吃下去,喝了一口水,心道:原來他是這樣不拘小節的人,倒顯得她有些小家子氣了。
「咳咳,那就好。看樣子雨等一下就會停的,過一會兒我再陪你去打車。」
「不用那麼麻煩。」
「不麻煩的,反正我自己也要回家。」零雅讓笑著說道。
黎盛夏對他笑了笑。
零雅讓繼續說道:「今天看到你的設計,我頓時茅塞頓開,你的作品非常有靈氣,以後一定會成為國際頂尖的設計師,我以後也會一直支持你的。」
原來他看了自己的作品之後欣賞她的才華了。黎盛夏聽到這樣的稱讚有些不好意思。
「雨停了。」
兩個人走到可以打車的地方。
零雅讓幫她叫了一輛車,「要我送你回去嗎?」
黎盛夏搖了搖頭,「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好。」
「那好吧,那你自己路上小心點。」零雅讓說著替黎盛夏付了車費。
「不用了,我自己來就行了。」黎盛夏連忙制止。
「沒關係的,下次請我吃飯好了。」零雅讓這樣說,黎盛夏也不好再拒絕,他沖她揮了揮手。
車子啟動了。
的車司機從後視鏡里看了一眼黎盛夏,看到她手中的保溫杯和感冒藥,笑著說道:「小姐,你真是好福氣,男朋友可真溫柔體貼。上了年紀才知道,找一個體貼的伴侶過一輩子多幸福。」
黎盛夏本想反駁說他不是她的男朋友,可是聽到後面那句話倒是贊同的不想反駁。
溫柔體貼的男朋友嗎?她也想要一個溫柔體貼的男朋友,可事實上……她都已經和一個惡魔結婚了。
那個人,別說溫柔體貼了,和他想平常人一樣不吵不鬧的相處都比登天還難。
黎盛夏的腦海里不斷閃現出墨念琛的臉,關於他的每一個細節都具體的令人討厭。
黎盛夏的心情突然變得有些鬱悶起來,怎麼又想到他?
不知道為什麼,每次想到他,她的心情就會變得澀澀的,酸酸的,沉沉的。
又在旅館度過了漫長的一整夜。
白天發生了太多事,這是她第一次站在舞台,第一次拿到冠軍,她贏了吉娜,贏了簡丹,贏回了屬於她的榮耀,讓她的作品不被冠以別人的姓名,讓她自己可以堂堂正正地留在設計界,不讓人看輕。
明明是那麼值得慶幸的事情,可她卻根本就來不及去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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