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沐瑤沒有動,沒有說話。樂筆趣 www.lebiqu.com
她不知道要說什麼,也不知道他想聽什麼。
而他也一直沒有說話,只是緊緊地抱著她,一刻都不肯鬆手。
不知道抱了多久,林沐瑤只覺好熱,後背都熱出一層汗。她有些不舒服,往外面移了移想拉開點距離透透氣。他卻以為她要走,收緊手抱得更緊,聲音暗沉又沙啞:「能換早就換了,又何必等到現在?之前捨不得換,現在更是捨不得。捨不得,你懂不懂?」
林沐瑤又不敢亂動,僵直的躺在那裡,任身上一陣冷一陣熱。她其實都懂,也知道他是為她好……可一直這樣鬧不完,她心累。能在一起相處的時間也是越來越少,她不能一直不走,更不能一直拖到明年再走。
拖一年會發生什麼?會有什麼後果?她統統都不知道。可是從老夫人的講解來分析,拖得越久,她和他們的風險就越大,只能快刀斬亂麻,險中求勝。
脖間有濕濕的液體傳來。
還能聽見他吸鼻子的聲音。
林沐瑤也到底是狠不下心,翻身轉過去又撞見他委屈委屈的眸光,還有淚水浸濕的雙眼和臉龐:「你就知道欺負我。從讀書一直欺負到現在,你還有完沒完?林沐瑤,有時候你真的很討厭,脾氣討厭,性格討厭,什麼都好強,你累不累?」
林沐瑤見過他哭,但沒有見過他這樣哭。而更多的時候,她只見他紅眼眶。她伸出手,反手扯來抽紙,一點點幫他擦乾淨臉上的淚:「不喜歡讓我欺負,所以我就放你生路。你看我都沒有纏著你,你愛怎麼著就怎麼著,這也有錯?」
顧瀾清又生氣了,他自己扯來紙巾擦臉又去浴室洗了一把臉,而後才爬回床上看著她沒好氣地說:「你不是一般的討厭,是非常非常的討厭。行,我愛怎麼著就怎麼著。行,那你聽好了,一百天時間,最多一百天時間。一百天你不回來,我就娶別的女人結婚生子。」
林沐瑤嘆了一口氣,又將雙手枕到腦後看著天花板默默計算:一百天,三個月,夠嗎?百年的詛咒,一百天能解決嗎?一個人在路上在外面,她又要花多少時間去適應環境?
一百天!她不知道行不行!
又見顧瀾清俯身下來,嘴唇落到她的唇上,似蜻蜓點水又似低吟淺啄。一邊啄一邊告訴她:「如果一百天你還不回來,我就這樣親吻其他的女人。」又伸手抱她:「就這樣擁抱其它的女人。等你再回來,這床上和我的懷裡都將沒有你的位置。」
林沐瑤骨碌著眼睛看向他,說真的,她很吃醋,那樣的畫面她想想心裡就酸得不行。
他是她的!
這三年的時間,她都沒有把他弄丟。這一百天,她就要弄丟他?可是:「一百天很快就過去,我怕我這次是真的不行。」
顧瀾清又重重咬了一口她的唇:「一百天很快嗎?聽過度日如年嗎?一百天對於我來說就是一百年!我陽壽才多少?這是我能等的最大極限!」
林沐瑤又看著他,眼珠定定的,一動不動。而後很久很久,她才輕輕地點了點頭:「我儘量趕回來。」
顧瀾清這才高興起來,親吻如暴風雨朝她洶湧而去:這些天,他真是受夠了。這些天,他無數次不在妥協。現在好了,她妥協了。知道要怎麼適應環境。知道不能急功近利。也知道家裡有人在等她。
「明天我陪你去做檢查。」顧瀾清停在最關鍵的時候,因為還不可以:「等你回來,你要好好地彌補我。我憋了好久,你得加倍彌補我。給我生兩個……不對,生對龍鳳胎。」
林沐瑤笑了笑,又舒坦地窩進他的懷抱:還是他的懷抱睡得最舒服。
他們擁抱著,或者低聲說幾句,或者什麼都不說。顧瀾清這些天都沒有休息好,這會兒聊著聊著就有些困了,他慢慢睡著且睡得香甜。林沐瑤卻一直睡不著,因為這些天她休息的都特別好,並不缺覺。她看著他睡,一直沒捨得閉上眼睛,還拿出手機各種拍照。
或者拍他一個人的睡顏。
或者拍他們的合影,一個睡著,一個醒著。
她還偷吻了他,拍了很多照片。又把照片一一發給他,還在他的開機屏保和壁紙上都寫了幾個字……雨聲漸漸小了。如達米說的那樣,今天是小雨。
窗簾拉得很嚴實,沒有光線照射進來,顧瀾清睡得特別香特別沉,把這十天的覺都補了回來。他伸一個懶腰,又倏的發覺不對,林沐瑤不要他胳膊上,他胳膊上空空如壓力。
扭頭看過去,果然,她那邊已經空了。
摸了摸她睡過的位置,已經沒了她的體溫。他隱隱感覺不妙,翻身下床衝進浴室:「瑤瑤,老……」浴室沒有人。衝到外面又想起什麼,他又重新跑回來衝到衣櫃前。
她的衣服不見了。
她的行李箱不見了。
本該擺著這些東西的地方,都全部空出來,空出許多位置。
顧瀾清不能接受,他想過這一天,卻沒有想過會是今天。他們才剛剛和好,她還沒有和他溫情幾天……她要走,是不是也要哄他快活幾天?
眼眶又紅了,瘋了一樣往下沖:「瑤瑤,瑤瑤。」
達米已經在樓下,一身沉重和陰鬱。他同樣沒有見到林沐瑤,知道林沐瑤走了,是因為林沐瑤給他留了認,放在餐桌上。
他下樓經過餐桌的時候,就看見了她的信,信上寫著:「達米,我要謝謝你這三年對我的照顧。為了我的病,你也是煞費苦心。好在找到了原因,不然你的名聲就得砸我手上。」
「達米,我走了,顧瀾清只給了我一百天的時間。我雖然答應了他,但我心裡沒有一點底,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趕回來。他說,我不回來他就娶別人為妻。可你知道,他很愛我,他不會娶其它女人為妻,他也就是嚇嚇我而已。」
「達米,如果我半年還沒有回來,你就勸他放棄吧!如果我一年沒有回來,你一定要想辦法給他弄個女人結婚生子。」
「達米,幫我照顧他,你也好好照顧自己。我們後會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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