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寶新區的事情出了以後,現在省幹部作風百縣行督查組的名聲在整個淮江省官場那可不是一般的大。\www.qΒ\\地市級主官對此都非常重視,誰也不希望在自己的地頭出事。那樣的話,極容易讓省里對其產生看法,這還是輕的;要是事情搞大了,丟掉烏紗帽也不是沒有可能。
現在大家都在傳,這個督察組雖然看上去是由組織部領頭搞的,實際上卻是省委的意思,這樣一來的話,還有誰敢往槍口上撞呢,那不是找死嘛!
這樣的傳聞倒也不是沒有依據,淮江省的兩巨頭陳.元.熙和吳墨海由於在政見上有分歧,所以在工作過程中,難免會產生一些不同的看法。這次換屆,吳墨海到齡退二線了,陳.元.熙自然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
在這種背景下,省委組織部猛地搞出一個幹部作風百縣行督查組出來,這就不讓人產生各種猜想了。省委組織部長崔楷文是陳.元.熙的人,這在淮江官場是公開的秘密。雖然老崔幹完這屆以後,也要退二線了,但為了有個好的歸宿,幫著老大折騰一把,倒也不是沒有可能。
這樣的傳聞自然也傳到了朱一銘的耳朵裡面,由於有盧魁的關係,他知道的東西比一般人要多得多。儘管如此,他也很佩服這些人的洞察力,這樣的想法雖不能說完全正確,但要說一點不對的話,那顯然也是睜著眼睛說瞎話。
由於有了這樣的底子,所以朱一銘他們下到地方上以後,工作起來還是非常順利的。雖然也有一些吃請什麼的,但那都屬於正常的交際範疇,誰都不會再去想方設法地給督察組的人送禮了,寶新區的鏡子可是放在那呢。
用省紀委領導的觀點來說,你給督察組的人送禮,一出手就是五萬、十萬,那麼你又有多少呢,五十萬,一百萬,只怕不止吧?
這麼大的一頂帽子扣下來,誰還敢再往上湊,那不是找死嘛?與其挖空心思,搞那些沒用的東西,不如扎紮實實地把工作搞好,反正也就一個月的時間,就是日夜不睡,也不過三十天而已。
督察組的人其實也很樂意看到這種局面,尤其是朱一銘。盧魁之前的叮囑猶言在耳,你積極參與就行了,沒必要猛衝猛打的,這事是別人主張搞的,我們只是一個參與者,不要把身份搞錯了。
東海和吉原兩個市跑完以後,已經到十二月中旬了。
兩天前,朱一銘就接到了妻子鄭璐瑤的電話,她的預產期臨近了,問朱一銘什麼時候過去。那份期盼之情,溢於言表。
朱一銘聽後覺得有點為難,他是督查組的組長,不是說離開就能離開的,但老婆那邊不過去顯然也是不行的。妻子自從懷孕以後,就一直由岳父母照顧,現在即將臨盆了,他這個做丈夫的,要是再不過去,可真有點說不過去。
朱一銘和鄒廣亮打了一個招呼以後,在十二月十日的時候,趕往了肥城。這時候,吉原市的督查工作已經結束了,只不過要撰寫報告什麼的,朱一銘就把這事交給胡悅梅和秦珞了。
這報告完成以後,他們去南亭市以後,前兩、三天需要和地方黨委、政府溝通一下,以期取得他們的支持與配合。
這樣一來的話,就可以有一個多星期的時間,夠朱一銘去非常陪老婆生孩子了。在他的內心深處,也很渴望陪在鄭璐瑤身邊。歐陽曉蕾生朱繼明的時候,他沒有能陪在身邊,一直以來,他都引以為憾。他不希望這個事情在鄭璐瑤的身上重演,那樣的話,那這個丈夫可真有點太不稱職了。
朱一銘到肥城以後,全家人都很開心,尤其是鄭璐瑤輕撫著她肚子裡的小生命,悄聲說道:「寶貝,爸爸來了,笑一個給他看看。」
岳母在一邊看後,笑著說道:「傻丫頭,孩子還沒出來呢,哪兒會笑。就算出來了,也只會哭,笑還早著呢!」
鄭璐瑤聽了母親的話以後,含羞一笑。
鄭相國見女婿站在一邊傻笑,於是衝著他一招手,神秘地說道:「小子,跟我過來一下,我這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
朱一銘看到對方臉上類似老頑童那樣的表情,大汗不已,在他心目中一直嚴肅異常的岳父,啥時候竟成了這般模樣,真是讓人很不適應。儘管覺得意外,朱一銘還是大步跟在對方後面,往書房走去。
剛走到書房門口,鄭相國突然停下了腳步,轉過身來,先往老伴那看了一眼,才低聲對朱一銘說道:「我讓人看過了,是個帶把的,嘿嘿!」
嘎!朱一銘聽了這話,頓時愣在了當場。他倒不是聽不懂啥叫「帶把的」,這是對男孩的一個俗稱,他很清楚,在恆陽、周西一帶也有這個說法。他覺得奇怪的是,岳父口中的那句「我讓人看過了」,這真讓他覺得有點難以理解。
華夏國對於未出生的嬰兒是禁止鑑定性別的,這個不要說鄭相國這樣的高級別領導了,就是普通老百姓也是清楚的。想不到他居然找人偷偷做了鑑定,這真有點讓人覺得無語。
鄭相國看到朱一銘臉上的表情以後,臉色猛地一沉,振振有詞地說道:「怎麼,這有什麼不可以的,我這麼做,又不是有什麼目的,只是提前知道一下,這有什麼不可以的,真是教條!」
嘎?朱一銘聽後這話以後,徹底石化了,這樣也可以?照老爺子的說法,他自己的做法不光沒有任何問題,朱一銘倒成了教條主義者了,這可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呀!
朱一銘知道在這個問題上,他是無法和對方溝通了,於是笑著說道:「爸,您說得對,這確實沒有什麼,我們只是早幾天知道這個事實而已。」
鄭相國聽了這話以後,這才滿意地說道:「算你小子知錯能改,這話我愛聽!」
朱一銘聽後狂汗不已,什麼時候這倒成了他的錯了,無語中。
鄭璐瑤看見丈夫一臉鬱悶地走過來了,笑著說道:「一銘,怎麼了,爸和你說什麼了?怎麼這個樣子?」
「哦,沒……沒什麼。對了,寶寶怎麼樣,乖不乖?」朱一銘連忙轉移了話題,笑著問道。
「他呀,可討厭了!」鄭璐瑤聽朱一銘問起了孩子,連忙開心地答道,「根本就閒不下來,最多兩個小時,他就要拳打腳底一番,呵呵!」
朱一銘聽後,滿臉微笑地拍了拍妻子的手背,關愛之情油然而生。
「對了,前幾天,爸找了一位醫生仔細看了看寶寶,他的身體可健康了,不光沒有任何問題,而且小胳膊小腿可有勁了,呵呵!」鄭璐瑤笑著說道。
朱一銘聽了這話以後,有意無意地抬起頭來,看了看鄭相國,只見對方如犯了錯誤的小學生一般,低下了頭。
之前,朱一銘就和鄭璐瑤商量好了,不管男孩、女孩,他們都不提前去關注孩子的性別。剛才鄭相國告訴他是個男孩,他就知道一定是對方瞞著鄭璐瑤做的,現在看來果然如此。他是以看孩子身體是否健康為藉口,騙鄭璐瑤去做的檢查,然後悄悄讓醫生看了孩子的性別。
朱一銘剛才聽了岳父的話以後,就覺得很奇怪,他昨晚剛和妻子通過電話。要是她知道孩子的性別的話,沒有理由不告訴他呀,現在看來竟是鄭相國瞞著她偷偷去做的,這就難怪了。朱一銘見岳母的臉上也寫滿了尷尬,看來她也是一個參與者,就只有鄭璐瑤被蒙在鼓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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