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翔宇心裡對曹奎不禁心生怨言,讓自己來頂雷,真是不上路子,但抱怨歸抱怨,他也沒把一個縣委書記放在眼裡,何況那個叫李志浩的,好像上任還沒有幾天。全/本/小/說/網/既然來了,自然得為趙晉安撐腰,畢竟這事實自己授意他來處理的。
「這位是恆陽李志浩書記的夫人吧?」陳翔宇看著梅芝華說,「配合我們公安機關的工作,是每一個公民應盡的義務,作為一個幹部家屬,更應該積極主動地配合,你說是吧?」
「陳局長,哦,應該叫陳市長,對吧?」梅芝華的話中充滿了不屑,「就按照你手下的這幫人說的,我們是打架鬥毆,可現在就只有我們一方人在,試問,是不是我們幾個人互相打的呀?」
「這,這……」陳翔宇不知如何作答。
「對方的人被你們打傷了,現在正在醫院治療,一會就過來。」趙晉安靈機一動,給出了一個還算合理的解釋。
「哦,那你得帶我們去看看,這麼長時間都沒過來,看來傷勢很嚴重啊。我可是省人醫院的醫生,說不定還能幫上什麼忙?」梅芝華還擊道。
「你,你……」趙晉安氣得說不出話來。
朱一銘此時對梅芝華多了一份敬佩之情,在情況如此複雜之際,她能一下抓住對方的軟肋,沒有敏銳的判斷和果斷的抉擇是做不到的,看來應該是自己老闆耳濡目染之功了。
「我們警察如何辦案,還輪不到你來指手劃腳,還是先把你們的問題交代清楚!」陳翔宇連受梅芝華的羞辱,惱羞成怒,竟大聲咆哮起來,哪兒還有一點副市長兼公安局長的風度。
「在對方的人過來之前,我們沒什麼好說的。」梅芝華用一貫淡淡的語氣說。
朱一銘聽後和常達對望了一眼,兩人心想,自己老闆的夫人還真不是一般的強勢,要知道站在她面前的可是堂堂的實職副廳,雖不是常委,但分量也差不多哪兒去。此時朱一銘心中還有一絲隱隱地期待,剛才電話中的陳書記究竟是何方神聖,要沒有這個依賴的話,梅芝華恐怕也不會有如此的表現。要知道,在這個弱肉強食的社會,囂張是需要本錢的。
陳翔宇向趙晉安一使眼色,陰冷地說:「那可就由不得你了。」趙晉安早就按捺不住了,隨即向兩邊的警察命令道:「把這幾個人全部給我帶下去,好好地查問一番。」此時,有了陳翔宇的首肯,他可謂是底氣十足,呆會還準備親自上陣,好在老大面前好好表現一番。管向明和剛才的那兩個小警察直接就準備上前動手。劉毅見狀悄悄地退了出來,走向走廊的盡頭,準備給李志浩通個氣,讓他趕快另想辦法,等這邊有所動作,到時候可就遲了。
剛出門口,劉毅突然見迎面走來一個挺著將軍肚的中年男子,由於走得比較急,喘息聲異常沉重,後面還跟著個秘書模樣的年青人。劉毅定睛一看,來人竟是市委常委、政法委書記許長泰,連忙迎上去,立正敬禮,揚聲說:「許書記,您好,泯中分局劉毅向您報到。」劉毅此時耍了個心眼,故意把自己的名字說了出來,誰不想在市委領導的眼裡留下個印象。
「你就是劉毅啊,我正找你呢。」許長泰站住身子,喘了口氣,嚴厲地說,「你們泯中分局是怎麼回事啊,怎麼不分青紅皂白地亂抓人?」
「許書記,不是……沒有……我們沒有亂抓人啊!」劉毅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今天泯中分局真不知道撞了什麼大運,一個比一個來頭大,貌似還都是來興師問罪的。
「沒有亂抓人,難道李書記還會說你們的謊,你馬上自己去和李書記解釋吧!」許長泰恨恨地說,心想,這個陳翔宇把公安局當成自家後院了,自己一個堂堂的市委常委政法委書記卻根本指揮不動公安局,想起來就讓人窩火。
劉毅一聽這話,頭都大了,心想,究竟出了什麼事,聽這口氣,李書記怎麼還要親自過來,究竟是怎麼回事,好像今天局裡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啊,難道……這時,劉毅猛地想起,剛才李志浩的老婆好像打了個電話出去,難道許長泰和李朝運都是衝著這事來的。要真是那樣的話,那女人究竟是什麼來頭啊,一個電話就能把市委書記招來,劉毅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你們中午之前,帶回來的人呢?」
劉毅一聽這話,更加確定了自己的判斷,回答道:「在審訊室呢。」
「真是胡鬧!」許長泰嚴厲地說,「快帶我去。」
「好,就在這邊,您隨我來。」劉毅做了個請的姿勢。等許長泰邁步以後,劉毅裝著不經意的樣子說:「陳市長,正在裡面呢。」
「噢,好啊!」許長泰失聲說道,話中掩飾不住的興奮之情。
劉毅頭往後一歪,看見許長泰的嘴角掛著一絲詭異的微笑,心想,看來局裡傳聞許、劉兩人不對付,是真的。今天這事說不定自己還能立上一功,如果能就此搭上許長泰這條線,那可真是意外之喜啊!
許長泰聽了劉毅的話後,也是一陣興奮,剛才李朝運在電話隱隱地告訴他,省里主要領導正在關注此事。現在陳翔宇顯然已經參與其中,如果能抓住對方的把柄,逼其就範,說不定以後公安局就在自己的掌控之中。想到這,不覺加大了腳步。
劉毅出去以後,門並沒有關嚴實,陳翔宇已經聽出了屋外許長泰的聲音,於是揮揮手,讓兩個小警察停止了動作。此時,陳翔宇心念電轉,許長泰來了,他倒無所謂,他還真沒有把對方放在眼裡,問題的關鍵是許長泰怎麼會來的。就算有人給他通風報信,按說他也不應該過來,公安局根本不買他這個政法委書記的帳,這在泯州官場是公開的秘密,況且他在之前應該已經知道自己在這裡親自坐鎮,此時過來不是自取其辱嗎。可現在許長泰卻就在門外,這事裡面透著一絲怪異,自己先不忙著開口,聽聽對方怎麼說。
許長泰推門進來的時候,除陳翔宇以外的其他人都站起來敬禮。許長泰很是受用,看著大馬金刀坐在上首的陳翔宇,恨不得上去一腳直接把對方踹倒在地,心想看你能囂張到幾時,到時候恐怕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陳市長很忙啊,中午時間都顧不上休息。」許長泰首先開了口。
「謝謝領導表揚,為了革命工作嘛!」陳翔宇不軟不硬地頂了回去。
「哦,什麼事竟然勞陳市長的大駕,我也來聽聽。」
陳翔宇一看對方這架勢,知道是準備插上一腳了,心想,就說給你聽聽,看你能翻出什麼浪來,於是衝著趙晉安一努嘴。趙晉安心領神會,立刻把事情的經過添油加醋地說了一遍。
鄭璐瑤見對方完全在胡說八道,幾次想要站起來發飆,都被梅芝華輕輕地用手拽住了。
「那照你這麼說,這位小同志臉上的傷是自己摔下來的,對吧?」許長泰指著朱一銘說。
趙晉安看了看陳翔宇,見對方的臉上毫無表情,於是壯著膽子說,「是的,許書記。」
只聽「嘭」的一聲,許長泰的拳頭重重地敲在了桌面上,大聲怒道:「是你眼睛瞎了,還是我眼睛瞎了,這樣的傷勢是摔出來的?你摔給我看看。」
眾人被許長泰的表現嚇了一驚,就連陳翔宇也暗暗吃驚,心想,今天許胖子是吃了偉哥了,怎麼這麼強硬。
「這個,這個……」趙晉安不知如何回答,陳翔宇可以不把許長泰放在眼裡,他可沒那份膽量。
「老許,火氣旺了容易傷肝。」陳翔宇終於開口了,「兄弟們,一時照看不周,有個跌著、摔著的,也是正常情況。對了,這事我已經向市府主要領導作過匯報了,你看……」陳翔宇話中的意思很明顯,我也只是奉命行事,上面還有大神,輪不到你來指手劃腳。
許長泰怎麼會聽不出對方話中的意思,冷冷一笑,說:「我也只是打前站的,了解一下情況,李書記一會就到。」
「啊!」房間裡同時傳出幾聲驚呼,這個消息的殺傷力太大了,市委書記竟然要親自過來。陳翔宇用難以置信的目光盯著許長泰,想從他的臉上看出一絲破綻,然而他失望了,對方氣定神閒,並無半點扯虎皮做大旗的慌張。轉念一想,自己真是在白日做夢,一個堂堂的市委常委、政法委書記,怎麼可能在這種情況下扯謊呢,那不是吃飽了撐的。
想到這,陳翔宇也一陣心慌,為這事撞到李朝運的槍口,那可不是鬧著玩的,丟官罷爵可能還是輕的,到時候可別遲不了兜著走,連忙出門去打電話了。
接到陳翔宇的電話以後,常務副市長曹奎也心驚不已,他怎麼也想不明白,這事怎麼會驚動李朝運呢?
(感謝酒武二奇的打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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