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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銘華接到孔俊電話的時候,他和朱一銘正在距離南甸區看守所五百米左右的一家小飯館裡面吃飯。//www.yibigЕ.com\\)
朱一銘見到對方一臉驚詫的表情,他知道一定是出了什麼事情,於是等對方掛斷電話以後,連忙問道:「怎麼了,出什麼事情了?」
「孔俊在電話里說,元衛軍到看守所了,他的意思是要把杜大壯帶走。」肖銘華言簡意賅地說道。
朱一銘聽後,眉頭一皺,把剛吃了一半的飯碗往前一推,站起身來說道,不吃了,快點過去。說這話的同時,他掏出五十塊錢來往桌上一放,便抬腳往外走去。肖銘華見狀,哪兒敢怠慢,連忙跟在後面往前走去。
由於這兒緊靠看守所,所以剛才過來的時候,兩人是走過來的,這會只得快步往前跑去。距離雖然不遠,但由於跑的速度比較快,兩人到所長辦公室的時候俱已是滿頭大汗。應天市被稱為火爐,果然是名不虛傳,這會雖然才是六月中旬,但正午的時候,室外的溫度已經三十二度以上了。兩人再玩命的一陣跑,其中的感覺可想而知。
剛才孔俊在電話裡面告訴肖銘華,元衛軍現在正在看守所的所長辦公室呢,所以他們直接奔這兒來了。到門口的時候,朱一銘猛地想起了什麼,衝著肖銘華做了一個手勢,然後說道:「銘華,你先進去,探探對方的口風,我在外面等一等。」
肖銘華聽後,點了點頭,這是他們公安局內部的事務,雖說朱一銘是市領導,但也不能不分青紅皂白硬往裡面伸手,傳揚出去,可是會遭人詬病的。
這種情況下,肖銘華先進去,如果元衛軍以勢壓人的話,到時候朱一銘再進去,也好說一點。
肖銘華一抹額頭上的汗珠,然後做了兩個深呼吸,待心跳基本平和了以後,才推開門走了進去。
元衛軍此刻正一臉怒容地坐在老闆椅上,看守所的正副所長站在一邊連大氣也不敢出。兩人時不時地抬起頭來看一眼市局刑偵支隊的副支隊長孔俊,這傢伙太牛叉了,竟然敢和局長對著幹,真讓他們開了眼界。之前對方把那個人送過來的時候,他們就有點奇怪,這可有點不合規矩,市局抓的人,一般不可能送到他們這兒來,但分局長親自打電話過來說了這事,他們也就沒放在心上。
想不到現在果真出事了,市局局長找上門來了,這個副支隊長竟然不買賬,硬說必須等肖局來了以後,他們才敢交人。
通過剛才這番交鋒,他們兩人算是看出來了,這個孔俊是副局長肖銘華的人,也就是說,這會實際上是市局正副局長之間的較量。兩人心裡鬱悶到了極點,這可是典型的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呀,為了不受牽連,他們一點不敢大意,時刻關注著元局長的表情和動作,生怕怠慢了對方。
孔俊儘管早就鐵了心跟在肖銘華後面幹了,但像今天這樣直接面對面和老大叫板,心裡還是一點底也沒有。儘管元衛軍一直衝著他大呼小叫的,他對對方的態度還是一如既往地尊敬,一口一個局長局長的叫著,但就是不鬆口。他知道肖局就在附近陪朱市長吃午飯,三五分鐘就能過來了,他只要把這幾分鐘的時間扛過去,那就沒有任何問題了。
元衛軍剛才將孔俊狠狠罵了一頓,就差讓胡新軍將其銬起來了,但那傢伙卻軟硬不吃,說什麼也不鬆口。
眼看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元衛軍意識到孔俊正在拖延時間了,他怒聲說道:「姓孔的,我最後問你一句,這人你就是交還是不交,如果不交的話,由此產生的一切後果將由你一人承擔,你也是個老警察了,不執行領導的命令意味著什麼,我想不需要我來告訴你吧?」
孔俊聽到這話以後,心裡一怔,看來對方是準備動真格的了,那他該怎麼辦呢?就在他遲疑的時候,辦公室虛掩著的門被推開了,進門來的正是孔俊望眼欲穿的肖銘華,見此情況,他心頭的一塊大石頭才算落了地。
肖銘華進門以後,衝著元衛軍呵呵一笑,然後開口說道:「局長,什麼事發這麼大火呀?我說孔俊你小子又搞什麼花樣了,竟然把局長氣成這樣,要是發生什麼意外的話,我可唯你是問。」
元衛軍聽到這話以後,差點沒氣得吐血,這傢伙簡直是損到家了,前半句還像個人話,後半句那可是在咒他出意外呀,實在是太過分了。他瞪著肖銘華冷冷地說道:「肖局,你倒是說給我聽聽看,會發生什麼意外?」
聽到這話以後,肖銘華做出一副剛剛醒悟過來的樣子,連忙說道:「局長,你別誤會,我可沒有說你出意外的意思,我是讓孔俊審案子的時候上點心,不要出現什麼意外,要是那樣的話,不光他倒霉,我這個分管局長也脫不了干係,你說是吧,局長。」
肖銘華雖然在拿孔俊說事,但實則卻另有所指。他這樣說,等於把查杜大壯的事情接了過來,同時也暗示元衛軍,刑偵這一攤子的事情歸他分管,他讓孔俊這麼去做並沒有任何問題。
元衛軍做了多年的公安局長了,當然也不是吃素的,他衝著肖銘華說道:「肖局呀,有個事情我忘記和你通氣了,市采沙集團公司這個叫杜大壯的身上有不少問題,局黨組研究決定,讓重案大隊負責這起案子,你看……」
肖銘華想不到元衛軍竟然來這一套,在說這話的同時,對方還特意往重案大隊長胡新軍那指了指,那意思是告訴肖銘華,重案大隊的人都已經帶來了,現在就可以移交了。
肖銘華儘管心裡很是不爽,但卻一點辦法也沒有,對方本來就是一把手,再加上這是局黨組研究決定的,他要是不照對方說的去做的話,那可就是抗命,這意味著什麼,他心裡可是跟明鏡似的。
眼看被對方逼到懸崖邊了,肖銘華靈機一動,對元衛軍說道:「局長,我是奉了市領導的命令才讓人辦這個案子的,既然現在局裡要插手這件事情,你是不是親自和領導打個招呼,免得到時候我和兄弟們被動,我謝謝你了!」
說到最後這句的時候,肖銘華一臉真誠,還帶著幾分笑意。
元衛軍聽到這這話以後,心裡暗想道,這小子果真把那位推出來了,幸虧我早有準備,否則又得打電話請示什麼的了,說不定就能讓他們混過去。他衝著肖銘華露出了一絲冷笑,然後說道:「行,你讓人帶胡隊長去辦移交,我來打個電話向領導解釋一下,不過在這之前,你得先告訴我是哪位領導讓你去查這個這事的,這個沒問題吧?」
肖銘華見元衛軍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了,他知道如果不把朱一銘請過來,不要相讓對方就範,既然如此的話,那他就沒什麼好藏著掖著的了,笑著說道:「今天早晨,我接到常務副市長朱一銘同志的電話,他說,前兩天參加船舶集團競聘大會的時候,他發現一個人很像上次在湖濱山莊襲擊他的人,讓我們過去查一查。事關市領導的安危,我們不敢怠慢,所以這才把這個姓杜給帶了過來。」
肖銘華這話說得滴水不漏,不光把他們的拿下杜大壯的目的給掩蓋了起來,而且還讓元衛軍找不到任何破綻,更為重要的他還把朱一銘不著痕跡地給引了出來。就算元衛軍知道他這話不太靠譜,那也沒有任何辦法,只能硬著頭皮接下這一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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