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秋生把省里的大佬一番分析以後,很容易就確定了目標,那就是新晉的省長馬啟山。全/本\小/說\網/(/文字首發對方初到淮江省,急需要打造自己的班底,而他是地級市的市長,應該能入得了對方的法眼。他本來準備找個機會去拜訪一下對方的,後來省里便傳出省長要到泰方市視察的消息,他覺得這對於他來說,是個難得的表現機會。等對方來泰方視察以後,他再過去拜訪,這樣效果應該更好一點。這也是他非常重視這次視察的一個原因。
當今天看到對方對梁之放不理不睬的姿態,他便自以為是他的機會來了。現在看來,他還是太過於樂觀了一點,這也難怪,堂堂的一省之長,怎麼會如此淺薄呢,直接把對一個人的看法直接放在臉上,他這樣想的話,未免有點太小看對方了。
常務副省長湯泉聲把馬啟山的一舉一動都看在了眼裡,也知道對方接著給梁之放臉色的機會打他的臉,好在老梁還是挺有骨氣的,幫他撐住了場子。你做省長的既然不上路子,那就怪不得我做副手的不給你面子了。
打定主意,湯泉聲摁下了車窗,衝著正在往回走的梁之放說道:「之放書記,你坐我的車,我幾個事情想聽聽你的意見。」
梁之放聽到這話的時候,臉上露出了喜不自禁的表情,看來還是老領導給力,在關鍵時刻,出面力挺他。意識到這點以後,他連忙大聲地回答道:「是,湯省長,我這就過來。」說這話的時候,梁之放還特意掃了一眼走在他身後的元秋生,其中的意味只有兩個當事人能夠體會。
元秋生此刻的心想可想而知,不過他隨即心裡暗暗安慰自己道:「沒啥,你那只不過是常務副省長而已,我這邊可是省長,一把手,兩者之間是不可同日而語的。等我得到省長的支持以後,看你還怎麼得瑟!」
這一番短暫的會面以後,朱一銘的心裡很不淡定。本來馬啟山過來的時候,他這心裡就有點不淡定,現在又多了一個趙奎傑,從對方剛才的表現來看,這位完全就是過來找茬的,看來,他還真得小心應對,否則的話,極容易著了這兩隻老狐狸的道。
馬啟山此刻坐在淮江二號車上,心裡也不平靜。通過剛才打的那個照面,他發現那個號稱盧家新生代代表任務之一的朱一銘並不是那麼好對付的。他雖然年紀輕輕,但處事卻非常老辣,如果單看他的表現的話,你根本無法把這和一個三十歲出頭的年青人聯繫起來。
秘書倪鵬看到老闆臉上的表情不對,他小心翼翼地開口說道:「老闆,我剛才看見泰方的梁書記上了湯省長的車。」
倪鵬心裡很清楚,老闆聽到這個消息以後,心裡一定會不開心的,但是作為秘書,及時將一些老闆可能忽略掉的事情告訴對方,是他的本分,所以他必須把這件事情說出來,否則就是他的失職了。
馬啟山聽到這話以後,倒沒有太多的不悅之情,只是輕嗯了一聲表示知道了。馬啟山把身子往車子豪華真皮座椅上一躺,閉著眼睛,用兩隻手輕揉起太陽穴來。當初得知即將主政淮江的時候,他是何等的興奮與激動,一心想著到任以後大展一番拳腳,然後把盧家的人狠狠踩在腳下,那是何等的瀟灑與愜意。
到淮江省半年以後,他才發現之前的想法是多麼的天真可愛。盧家的人暫且不說,處理好與一把手之間的關係,就讓他傷透了腦筋,而他這位副手湯泉聲顯然也不是省油的燈,表面上對他這個政府的一把手很是尊重,卻總在背地裡搞一些小動作。就拿今天的這件事情來說,他雖然有冷落泰方市委書記的意思,但對方將其叫到車上去,這也有點太過分了,分明沒有把他這個一把手放在眼裡。
馬啟山的心情很是不爽,但卻還沒有半點辦法,他總不至於這會把車停下來,然後讓梁之放從湯泉聲的車裡出來吧,那也太扯了。
湯泉聲和梁之放兩人在車裡倒是相談甚歡,兩人本就是上下級,並且這麼多年以來,一直有聯繫。梁之放能從沽源調到泰方來,其中湯泉聲幫著出了很大的力,這份拔刀相助之情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忘懷的。
正當兩人聊得起勁之時,梁之放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他衝著湯泉聲抱歉一笑,伸手掏出手機來,看到上面顯示的馬啟山的號碼,他微微一怔,連忙摁下了接聽鍵。
電話接通以後,裡面傳來倪鵬的聲音,梁書記,你好,省長要和你通話。
梁之放連忙開口說道:「麻煩倪處了!」
梁之放非常清楚倪鵬在馬啟山身邊的地位,所以對對方的態度還是非常尊重的。過去講究宰相門人七品官,現在雖沒那講究,但對於領導的身邊人,做下屬的一般還是不敢輕易得罪的。這些人雖不能把你如何,但在關鍵時刻,在領導面前幫你上點眼藥,那也夠你好好喝一壺的。
一會以後,梁之放的耳邊便傳來了馬啟山的聲音,他用緩慢卻不容置疑的聲音說道:「之放書記,一會到市里以後,我想先聽聽你們市裡面的匯報,就分黨政兩塊吧,你到時候安排一下。」
嘎!梁之放只覺得頭腦子裡面嗡的一下,懵住了。在這之前,他記得曾經先後兩次徵求過對方的意見,要不要先聽一下工作匯報,可對方說他不需要聽這些虛的東西,他只相信眼睛見到的東西。現在這會卻突然說要聽工作匯報呢,這不是典型地拿人開涮嗎?
梁之放還沒有反應過來,那邊又開口了,怎麼,之放同志,有什麼問題嘛?
聽到這話的時候,梁之放跳車的心思都有了,之前你說不用聽匯報,現在陡然又說要了,你說有問題沒有呀?儘管心裡是這樣想的,但他當然不可能當著對方的面說出來,連忙開口說道:「請省長放心,沒有問題!」
「好,那就這樣吧!」馬啟山說道,「對了,麻煩你和秋生市長聯繫一下,讓他也準備一下吧!」
梁之放輕嗯了一聲以後,等馬啟山把電話掛斷以後,他摁下了「no」鍵。
湯泉聲看了梁之放一眼,開口問道:「怎麼回事,領導有什麼指示?」
梁之放聽到這話以後,立即把剛才馬啟山打電話過來的意思複述了一遍。聽完老下級的話以後,湯泉聲的眉頭皺了起來,心裡暗想道,作為朱正一方的大員,你這樣做,未免也太沒有肚量了吧?我把梁之放叫上車聊兩句閒話而已,你用得著如此大動干戈嘛?
儘管心裡很是不快,但湯泉聲卻不會當著梁之放的面把這些話說出來,那樣的話,他這個常務副省長也有點落於下乘了。他略作思考以後,開口說道:「你打個電話給元秋生呀,這可主要是他的事情,你必須及時知會他,讓其有個準備。」
梁之放聽到老領導的話以後,身子微微一怔,轉念一下,立即明白了對方的意思。湯泉聲的意思是讓他把匯報的事情往元秋生的身上推,馬啟山作為一省之長要想聽匯報的話,那自然是以政府這邊為主。這樣一來的話,就算對方想藉機挑刺,那也和黨委這邊沒多大關係,那就自然沒有梁之放什麼事情了。
搞清楚對方的意思以後,梁之放只有感慨一句,薑還是老的辣,湯泉聲不愧是省領導,看問題非常透徹,遠非他這個市委書記所能比擬的,這就是所謂的層次不同,誰也沒有辦法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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