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於,你的能力委身在我們這樣一個小小的公司,有些屈才啊。總公司怎麼肯捨得放你下來,我要是集團老總,一定給你安排個總經理助理什麼的崗位,比窩在這裡強多了。」程野聽聞於策的時局分析,對眼前這個不起眼的老頭佩服的五體投地。
於策喝了一口濃茶,捋了捋額頭前面的白髮,「兩個字,尊重!明白嗎,就像這裡每個人喊我『於爺』一樣,我聽著不是什麼恭維迎合,而是尊重。總公司我也不是沒待過,那裡每個人牛逼哄哄,卻是屁本事沒有。」
程野笑嘻嘻的端著茶壺給於策續了茶,「機緣巧合,我們兩個人走一塊了,這個戚少芬倒下之後,我們趁機擴大勢力,爭取在總公司那邊楊威立萬!」
於策端起杯子,「哼,戚少芬再怎麼說也是地頭蛇,她比我們發展早,勢力也不容小覷,可不要掉以輕心。」
「老於,那你分析一下,戚少芬接下來會怎麼做?」
於策沒有任何含糊,直接說出了兩個字:「求和!和氣生財!」程野有些失望,如果真如他所說,那豈不是喪失一個擴大勢力的好機會?
「大程啊,我們跟戚少芬共存才能久遠,她如果滅亡了,那等待我們的就只有死亡。一家獨大是不可能的,至少公安那邊堅決不同意。」於策堅定的分析。
程野想明白了,「我懂了,我們不能讓公安坐收漁翁之利。對了,你提到公安,我想問一下你帶回來的那個關漢賓,可不可靠?」
於策嘿嘿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我的眼光一向很準,號子裡那幾個月,他一步也沒離開過我的視線。」
程野不想跟他爭論,只是提出了一個疑點,「那紙條傳出來那幾天,為什麼也是發生動盪的,況且你傳遞出來『不要怪罪戚少芬』的提醒恰恰晚了一步?」
於策無言以對,生性多疑的特質,此刻又不放心了,「不是我傳出來的晚,而是送過來的晚了一步。這麼說,關漢賓身上還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程野呵呵一笑,「老於,我沒別的意思,畢竟是你的人嘛,提醒你注意點,多事之秋嘛。」
於策用力的點頭,「放心吧,我自有辦法試他!」這一次輪到程野安慰於策了,同樣的拍了肩膀,「好了,我們不還有最後的一顆子彈嘛。」
「你是說寒楓?他已經被冰凍十幾年,那是當年創立分公司時,老領導從幾十個畢業大學生中挑選的。這些年沒有激活,也不知道還能不能聽話。」
程野嘴角上揚,吐出了一口煙霧,「放心吧,子彈沒有上膛那一刻,永遠不知道肩負的使命,老領導不會看錯人的。」
「但願吧……」於策悠悠的回覆。
…………
深夜時分,李忠信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家,房門打開的那一刻,內心竟然有了一絲莫名的厭惡和牴觸。
猶豫了一下,還是進了門,小薇率先跑了出來,看到是李忠信,臉上的笑容立刻僵硬,小聲說了一句,「小姨夫……」
李忠信沒有開口,只是點了點頭,劉媽聽到動靜也走出來,「李書記你回來了,把包給我吧,吃飯了嗎?」
對於這個傭人,李忠信還是有些感情的,他面帶笑容,「劉媽,你睡覺吧,別管我了,我吃了。」
「哎,那好,你有事喊我。」
李忠信脫掉了鞋子,換上了拖鞋,本想著在沙發上眯一宿算了,顧及到屋子裡有外人,還是上了樓梯。
推開門,看到苗華披著毛衣站在窗前,靜靜的盯著遠處的道路。李忠信突然想到了毛大偉,這個借著給苗華看病,竟然辦出讓自己難堪事情的人。
「怎麼,這麼晚還沒睡?」李忠信語氣生硬,問了一句。
苗華目不斜視,幽怨的語氣,「失眠了,睡不著。」
「呵,想你的毛大夫吧,可惜的是你再也見不到他了!」李忠信厲聲說道。苗華吃驚的表情,「你…你把他怎麼了?」
「心疼了吧,苗華,你是真不知道廉恥,我費盡心機給你治病,你竟然背著我偷漢子!你還對得起曾經的『人民教師』四個字嗎?」李忠信加大了音量。
苗華委屈的眼神滾滿了淚水,「你竟然說我?你在外面有多少女人能數的清嗎?你口口聲聲給我治病,可每一次成了斂財的手段,這才是你的真實目的吧!」
李忠信聽到這句話,惱羞成怒,舉起了巴掌欲打過去,苗華不怕他,脖子一揚,「老李,你竟然打我?你打!你打!」
李忠信沒下的去手,憤怒的甩手而去,打開房門,小薇和劉媽都站在門外。尤其是小薇,雙眼充滿了仇恨。
「滾開!」李忠信喉嚨里發出了咆哮。
聽到李忠信竟然如此對待親侄女,苗華不樂意了,追到了門口,「李忠信,你個不要臉的男人,你多少天不回家了?你竟然跟剛畢業的大學生同居,她都可以跟你閨女同歲了!」
李忠信沒有理她,噔噔噔的下了樓,苗華站在二樓扶梯,探出身子繼續罵:「當年你那個破樣,要不是我父親,你現在連科長都混不上,你個白……」
李忠信走到門口,聽到苗華說了一半的話沒了動靜,隨即傳來了劉媽和小薇的呼喊:「苗老師,你怎麼了」「姨媽,你別嚇我」。
李忠信愣了一下,還是用力摔門而去,上了車一腳油門就去了劉君維的住處。聽到鑰匙開門聲,劉君維小心翼翼探出頭來,「哎呦,嚇死我了,這大半夜的我還以為是誰呢。」
李忠信瞪圓了雙眼,「怎麼,你這房子還有別人拿著鑰匙?」
劉君維撒嬌般的鑽進李忠信懷裡,「乾爹,我怎麼敢呢,這房子是租的,怕房東有鑰匙嘛,你好嚇人。」
李忠信在她身上胡亂摸了幾把,「好了,給我倒杯茶。」劉君維嘴巴一撅,「乾爸,你又轉移話題。」
「好了好了……不就是給你買套房嘛,我這幾天忙,你自己去找房源,找到了跟我說一聲。」李忠信不耐煩的回答。
劉君維喜笑顏開,雙手摟著他的脖子,雙腿夾著李忠信的腰,在他的嘴上連續蓋章,這一下勾起了李忠信的欲望,再加上剛才受氣,他憋足了勁,撿起劉君維就跑進了臥室。
夜色掩蓋了各種黑暗,黎明還是如期到來。李忠信心裡不踏實,醒來的很早,他拉開窗簾,東邊旭日東升,陽光普照大地。
劉君維睡得很甜,昨晚為了勾起李忠信欲望,折騰累了。李忠信坐在床頭邊,點上了香菸,陷入了沉思,他跟苗華結婚二十多年,有多次差點走向了婚姻盡頭。直到五六年前苗華被查出患有白血病,這才少了爭吵。女兒在多年前出國留學就沒有再回來,因為此事少不了跟苗華吵架,憑心而論,李忠信何嘗不想念女兒?
他不敢讓女兒回家,也不能回家,女兒在國外是有特殊意義的,這些年的資產全都轉移去了國外,落在女兒名下,一旦回國,被紀檢部門盯上,人財兩空。
「哎呦,李書記,大早晨的,你抽這麼多煙幹什麼,嗆死我了!」不知何時,劉君維醒了,是被菸草味熏起來的。
李忠信轉頭溫暖的一笑,這個尤物一般的女子,能否真的會跟我走下去,能有多遠?「你醒了……」
劉君維光著身子爬到了李忠信身旁,雙手攥拳給他捶了幾下,溫柔的話:「有心事?」
「噢,沒有。」
「你就別騙我了,我最了解你,一大早煙熏火燎的,肯定有事。」劉君維很機靈,也很會觀察別人心理,可以說比起剛剛入職時候強了幾百倍。
人就是這樣,不經歷挫折永遠不成熟,不知道世間險惡。
「對了,君維,上次讓你去辦的那件事,毛大偉。情況怎麼樣了?」李忠信吐出了憋在心裡半宿的話。
劉君維聽到是這個事,坐到了床沿,「放心吧,毛大偉跑不了,賬戶里多了幾十萬還能說清楚?」
「我去找子年,通知檢察院那邊,兩邊結合,辦死他沒問題!」李忠信雙眼散發出凶光。
劉君維身子一顫,看來李忠信昨晚又受到了刺激,把毛大偉恨到了骨子裡。
三個小後,源東區區委辦公樓,楊子年出現在了李忠信的辦公室,悄聲詢問,「李書記,您找我……」
李忠信猛然吸了一口香菸,火紅的菸捲燒掉一半,聲音低沉,「區醫院有個大夫,叫毛大偉,因為醫藥提成被抓進去了。」
楊子年聽到「毛大偉」三個字,眉頭緊閉,「這麼一個小小的案子,李書記怎麼會關注?是要做工作保他出來?」
「什麼原因你別管。我他媽還保他?我沒有親手弄死他就不錯了!」李忠信憤怒的說道。楊子年這可就納悶了,區醫院的院長和衛生局長來找過他,說是毛大偉一直給李忠信的媳婦看病,不看憎面看佛面,怎麼也要幫忙,「李忠信,這個毛大偉不是……跟您很熟悉嗎?」
「錯!我跟他不熟,一點不熟。你儘管聽我的話,狠命辦他!」李忠信牙齒都咬出了「咯咯」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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