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升一級 第224章 這就是官場、這就是鬥爭

    王黎民憤怒的聲音從手機里傳了出來，姜書升不由的身子一顫，看來，王市長也不知道，今天來的都是什麼人，怎麼會變了卦。

    「王市長，周……周書記過來了，領著省委的同志……」姜書升舌頭有些發直，甚至結巴。

    「他媽的！這個……還有誰？省委誰來了？」王黎民本想著爆粗口，但是在下屬面前，又覺得沒素質，不合適，甚至說氣急敗壞！

    姜書升看了看那群大爺，手裡拿著蒲扇，正在享受小焦山的村民遞過來的瓜果和茶葉！「有……省委宣傳部部長齊健，還有省電台、省報社等媒體領導，另外，還多了一位……」

    「你結巴什麼！趕緊說！」

    「原省委副書記、平南市市委書記張文康！」姜書升如實作了匯報。

    說完這句話，姜書升就聽到話筒里傳來了一句「停車！」，不知道再怎麼接話，姜書升試探性的問道：「王市長，您到……哪了？」

    「我到了東川區，馬上進入源東區！書升呀，今天……我不過去了，你……別等我了。」語氣不再那麼強勢，不再急迫，而是變得有些無奈有些疲憊。

    就像是失勢的雄獅，有些不甘心。

    「王市長，要不……你過來，我去接待你，我們可以……看一些別的項目。」姜書升小聲的問道，此刻，也就是這個辦法，能夠多少彌補王市長內心的創傷了吧。

    「算了吧…你還是待在那裡吧，我知道，這些天，你也盡心了……」王黎民雖然有些悲哀，但是還不忘安慰一下下屬，拉攏一下人心。

    姜書升感受到了手機傳來的震動，就知道，王黎民掛斷了電話。

    「姜區長，開機儀式馬上開始，李……李書記讓我過來喊你！」劉偉走了過來，面色沉重的說了一句。

    姜書升把手機遞給了他，走了回去。

    「姜區長，我們開始吧，主席台……領導們太多了，你看……」李忠信微笑著說道，投過來的眼光擠滿了嘲弄。

    姜書升明白他的意思，「你去吧，我不上台了！」

    「那……你在台下做你的總指揮吧，姜區長，我先上去了。」李忠信說完這句話，轉頭走了，禮讓著來賓，準備上台開始。

    姜書升面色非常難堪，自己苦心準備的開機儀式，竟然會變成了這般模樣。李忠信拿著粉紅的文件夾，對著話筒說：「各位來賓……」

    姜書升轉過了頭，向廣場外面走了出去。

    「喂，姜區長，你等等我！」姜書升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轉過身來，「舒雅，你怎麼出來了。」

    「嗨，沒什麼意思，我看到你出來了，我也出來透透氣。」舒雅爽快的回答，能看出來，她的話，有點掩飾內心意圖。

    「你還有發言，你出來幹什麼！」姜書升著急的問道，雖然說主席台上換了人，但是，這個紀錄片，這個儀式還是要繼續搞下去嘛！

    舒雅會心的一笑，「沒什麼意思，再說了，我讓我們組的一個導播上去了。」

    「你不怕你們台長找你麻煩呀，這次來的，可都是省里主流媒體的領導。」姜書升關心的問了一句。

    「我才不怕呢！大不了，安心的回去當自己的記者唄，我又不想幹這個製片人！」舒雅對這些東西看的很淡，絲毫不在意。

    姜書升沉不住氣了，「我的姑奶奶，你就別任性了，我們區里好不容易爭取來的機會，你別給浪費了！」

    「那你……他們這麼不要臉，讓你在台下等著，所有的事可是你在一手操作，到頭來……你一點功績都沒有！」舒雅涉世不深，還在為姜書升抱不平。

    姜書升笑了笑，「我的大記者，這就是生活！這就是官場！不能抱怨，更沒有說理的地！好了，你不用擔心我，你趕緊回去，該怎麼發言怎麼發言，該怎麼拍攝怎麼拍攝，我們的山區人民眼睛是雪亮的。」

    舒雅站在原地，還是不肯回去，姜書升推了她一把，「快去！不要有情緒，我一個人代表不了全源東百姓，朗秀山區的群眾還等著這一場改革呢！老百姓不能再這樣窮下去了！」

    看到姜書升有些發飆，舒雅無可奈何的轉過身，走了幾步，姜書升追過去，「舒雅，你理智一點，現在，全體的朗秀山人民等著脫貧，都在等著這一刻，明白嗎，如果紀錄片這第一炮打不響，我們是沒有臉再進朗秀山一步的！」

    舒雅聽到這句話，臉色舒緩很多，沒有說話，靜靜的點了點頭！轉身跑了回去！

    遠處的主席台上，省委宣傳部部長齊健端著紅色的文件夾，正在講話，「朗秀山區，作為戰爭年代的楷模，時刻準備著為革命事業奉獻一切……如今，這一片廣闊的大地，迎來了新的發展機遇！紀錄片的拍攝，將會全方位展現老區的精神面貌……」

    這麼冠冕堂皇的講話，與隨時表現出來的官僚作風，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頗具諷刺意味。

    身後，那位神秘的客人，已經退休多年的省部級高官張文康，則站在中間位置，雖然退休了，待遇還在，禮數還在！

    大約過了一個小時，開機儀式就草草收場了，畢竟，頭頂上的太陽，炙烤著大地，這些大腹便便的官員，臉上滲出了油脂，享受了慣了空調涼屋，在這裡，是不想再多待一分鐘的。

    幾位領導手按水晶球，水晶球上旋轉著《老區.活力》的字樣，「開機儀式正式啟動！」

    李忠信在話筒前大聲的宣布，彩帶、氣球升空，多少有了一些生機和熱鬧。

    「周書記，我們……中午安排在？」李忠信看到領導們從台上下來，就向車上走去，根本不想在這多待一分鐘，趕緊追了過去問周茂綱。

    周茂綱看了看他，「老李，來，你上車吧！」

    「我們可是……準備好了招待。」李忠信小聲的說道。

    周茂綱瞪了他一眼，「讓你上，你就上來，你磨蹭什麼！」

    就這樣，周茂綱上了車，李忠信也跟了上去，姜書升站在很遠的位置，沒有過去送行，也沒有人想的起他。

    一輛中巴車，後面跟著五六部黑色的公務轎車，浩浩蕩蕩下了山，這場準備了一個月左右的開機儀式，在老百姓鄙視的眼神中，草草結束了。

    完全沒有達到應有的效果！李木子看到姜書升落寞的表情，她走了過來，「姜區長，你看……中午的飯菜，我們……」

    「奧，給村裡的老人們分了吧，我們也在這一塊吃！」本來，姜書升參照上次省委孫輝書記的就餐辦法，想在大涼棚下，再來一次官民同樂的午餐，沒想到，一切都準備好了，那些官老爺根本就沒心思在這吃飯。

    如果說，不是非要上台出席儀式，估計他們根本就不想下車！

    而裝修了半個月的朗秀山林場招待所，雖然說裝修很簡單，但是也頗費精力，完全就沒有用上派場。

    中巴車順著來時的路，返回去了，令人意外的是，車並沒有出源東區，而是去了宏遠大廈！這座源東區最高的標誌性建築。

    孫永嘉領著兩個弟弟，穿著打扮分外精緻，在大樓前站成了一排，張文康一下車，三個人迎了上去，臉笑的跟開了花一般，「老首長，我們可是把您盼來了，等的我們好辛苦呀！」

    張文康笑眯眯的，「怎麼樣，我說我沒事吧！這不，平平安安的嘛。」

    「是是……」孫永嘉笑的很甜。

    領導們全都下了車，沿著台階，走了上去，大樓五十多層，裡面設施齊全，孫永嘉樂呵呵的招呼大家：「各位領導，今天非常炎熱，我呢，知道領導們要來，特意打開了樓頂的浴池，大夥先去樓頂，泡泡澡，曬曬太陽，再吃飯，怎麼樣？」

    「孫總，我怎麼不知道，在源東，還有這麼一個享受的地方？」當看到寬闊的大浴池，旁邊還有一些躺椅，就像是到了海邊一般，李忠信不禁問道。

    孫永嘉笑了笑，暗想，尼瑪，你算老幾。要是你早知道，你還不天天過來騷擾我！

    幾個漂亮的女服務員走了過來，拿來了泳褲和毛巾，給大夥發了發，所永嘉的大嗓門再次響起：「領導們，願意下水的，泳褲在這，不想下水的，可以在躺椅上睡會太陽，不想曬太陽的，把頭上的傘撐開！有事儘管吩咐！」

    很快，十多名幹部，都找到了自己的樂趣，有的在泳池裡嬉戲，有的在傘下乘涼，還有的，正在跟美女服務員聊天，這一切，遠比待在朗秀山那個鳥不拉屎的地方，要強上百倍！

    張文康則選擇了一個看似不起眼的角落，正在跟孫永嘉聊天，表情並不是很愉快，不知道聊天涉及了什麼話題。

    「張書記，快點下來吧，這個妹子按摩可舒服了，快來！」此時的齊健只穿著一件泳褲，裸露著上身，大聲的招呼張文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