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天偉在屋外聽著,並不打算立即進去。他也很想知道沐家對待這件事情的態度。總體而言,安天偉對沐家師祖的表現很滿意。在沐師祖與玄極子的對話里,安天偉體會到了什麼叫一體共榮,什麼叫一損俱損。
他的失蹤,於龍虎山而言,是利益的受損,衡量的標準也是以價值的大小而定。
但在沐家那邊,則更多的是參入了更多的成份,如四賢所託,是其很重要的組成部分。還有的,則是安天偉與沐家這麼長時間以來的糾結不休。
最為重要和又是最為不重要的,是沐家還有一個沐思雨。
最為重要單指安天偉這一方面,而最為不重要,則是相對於沐家的家族利益,沐思雨的份量太輕。
龍虎山和沐家的這場結盟,因為枯老要請安天偉看一場大戲而徹底告終。
他繼續靜聽著屋內的對話。
「玄老鼻子,你是龍虎山的人,我們之間私交不論,現在代表的是隱世圈的兩方勢力。沐家不會放棄尋找你們曾經非常重視的天命之子。希望在這一點,龍虎山不要妄加阻撓。」
玄極子心裡清楚沐師祖心裡有氣,而這個看起來合情合理的要求,其實並不是那麼容易實現。
龍虎山有多少隱秘之地?
如果到時候沐家想要查探這些隱秘之地時,龍虎山又當如何自處?
這個主,玄極子原本做不得,至少在沒有得到長清子的授意之前,他不能自作主張。
但玄極子卻一咬牙:「我答應!」
沐師祖有些詫異的看了玄極子一眼。
這三個字的份量之重,沐師祖何嘗不知?
沖這三個字,沐師祖覺得他沒有交錯這個朋友。
「如此好。我們會知道分寸的。」沐師祖道。
「那多謝了。」玄極子神色間不免有些頹然之色。
龍虎山做出如此之事,和他的心性極為不符,可是大局當前,他又徒嘆以奈何。
現在,他只能將一肚子的怨氣都憋在心裡。
玄極子和沐師祖商定好了之後,便徑自的離開了丹堂,行色匆匆,帶著一股戾氣而去。
沐師祖獨自在丹堂之內,背負著雙手,靜思。
屋門被一陣清風吹開,發出了一陣吱呀的聲音。
「嗯?」沐師祖眼裡閃出精光,看向無人自開的大門。
這扇大門頗為沉重,什麼風能吹開這樣的大門?
「哪位朋友,既然來了,還請現身。」沐師祖道。
「呵呵。師祖別來無恙?」安天偉的聲音陡然從沐師祖的身後響起,將沐師祖嚇了一跳。
能這麼悄無聲息的潛入到沐師祖的身後,卻不為沐師祖感知到,僅這份隱匿功夫,便足以和四賢之的「大隱之道」相提並論。
「首領……」沐師祖驚過之後便是大喜。
「讓師祖擔憂了。」安天偉現出身形,朝沐師祖歉意的笑了笑。
沐師祖平時喜怒都不形於色,難得今天這麼激動,老臉掛著花。
此時此刻,能聽到安天偉的聲音,大概是沐師祖聽到的最動聽的聲音了。
「平安無事好,平安無事好!」
沐師祖走到安天偉身邊,左看右看之下,發現安天偉根本沒有什麼大礙。
安天偉左胸下側的那個創口,在回春丹和自身強勁的恢復力之下,已無大礙。再加換了套衣服,外面根本看不出來什麼。
那場大戰能取得那般戰果,其實已經相當驕人。但於安天偉而言,他看到的不是自己的戰果,而是自己的不足。
如果他再強一點,如果他對於五行之力運用的再成熟一點,可能在面對九星連體陣之時,他不需要付出那麼大的代價。
那種瀕死而任人宰割的情景,安天偉記憶猶新。
如果沒有枯老的出現,他可能真的殞於九星連體陣那一役之了。
「師祖,沐家弟子們不要再占著人家的地方了。我們還是回去吧。」安天偉道。
「老夫正有此意。只是弟子們此次損失頗為慘重,重傷之人不少。龍虎山雖有照料,可惜真正的神丹龍虎山是肯定不會拿出來的。」
這也是人之常情,神丹如果都用來治療普通弟子,那麼失了神丹的價值。
這些神丹因為數量的稀少,是備用給那些巨頭或者大佬們用的,一般的弟子別說用,看都難看到。
「無妨。」安天偉信心十足的領著沐家師祖走入到丹堂的大廳之。
大廳里儼然便是一個臨時的戰地醫院,一應設施頗為簡陋。橫七豎八的躺著不少傷重未愈的沐家弟子。
除了依舊昏迷不醒的弟子,大凡有意識的弟子見到沐師祖和安天偉同來,都想起身見禮。
安天偉連忙讓這些重傷的弟子們不要妄動。
「我一個一個來治。」安天偉示意未受傷的弟子扶起傷員。
他的體內有回春丹的藥力,這些藥力被他煉化之後,成為了他自己的修為,但根源和本質未變,這些修為之力對於療傷自有效。
回春丹在古丹方之都是頗為有名的療傷聖藥,有人肉白骨之稱。治療這些修為並不如何高深的弟子們,自然不在話下。
安天偉盤坐到第一個被扶起來的沐家弟子身後,雙掌緊貼著這名弟子的背部,將絲絲藥力壓進了這名弟子的體內。
這名弟子是所有傷重弟子之,受傷最為嚴重的一個。
安天偉選擇他做為第一個醫治之人,由難處著手,後面的治療任務會越來越輕。
安天偉喜歡這樣先難後易。
這名弟子在安天偉將藥力壓進了體內之後的十五分鐘之後,便由昏迷狀態轉醒,蒼白的臉色也泛起了一些血色。
他醒轉之後第一眼看到的是傳說之的首領正在為他療傷,頓時感激涕零。
「多謝首領。」
「不忙著謝。既然醒了,已經無大礙。稍事休息一下,等我將所有人都治好了之後,打道回府。」
「是。首領。」
這聲首領,是發自於心底深處喊出來的。
安天偉略微點頭回應,便繼續治療下一個。
在安天偉不斷給弟子們治療的過程,沐師祖便守在丹堂大廳的門口,已經擋住了執法堂兩拔前來探望的弟子。
安天偉或者說天命之子無恙,沐師祖可不想龍虎山這麼快知道。
龍虎山已經演出了一出人走茶涼的大戲,現在的沐師祖對龍虎山的印象極差。
沐師祖相信,安天偉這位天命之子,大概也不會對龍虎山的印象好到哪裡去。
過去,那只是一時不察而已。
交友之道,不在於開始之時說了什麼,而在於發生了事情之後,看對方如何去做。
情真意假,不辯自明!
安天偉的治療過程所花費的時間並不多,一廳的傷員,在短短的三個小時之間,便已經盡數治療完畢。
現在只差讓這些弟子們補充些營養,再稍事靜養休息,便可以個個又活蹦亂跳了。
沐師祖一邊擋著前來探視的執法堂弟子,一邊無聲的看著安天偉的治療過程。
他知道,這一次,安天偉在沐家的聲望,便像是坐火箭一般的提升。
對於這個首領,沐家弟子們這一次才有了真正切實的印象。
這麼多人欠了安天偉的一命之恩,以後安天偉想要在沐家不一呼百應都困難。
也許,這對於沐家而言,未嘗不是一件好事。沐師祖暗想。
大天衍之術的變革久推未動,並不是沐師祖真的腦筋固化,保守頑固。
他要考慮和照顧沐家很多人,變革之路,一個不慎便會引起重大的動盪。目前的形勢,外有強壓,內部如果再發生動盪,沐家形勢可危。
因為安天偉的根基太淺,不能服眾啊!
今天這事過去,安天偉在沐家便有了自己的人心名望,對於推動大天衍之術的變革,也有了相應的底氣和實力。
所謂革新,既然謂之革,自然會有剜肉的痛楚。人心不服的情況下,誰願意被剜肉而心不怨憤?
「如此,便有望功成了。」沐師祖看了一眼正在調息靜坐的安天偉,心升出了一絲欣慰。
再過了一個小時之後,眾人都休養生息的差不多,基本可以大規模的移動。
「撤!」安天偉果斷下令。
令到人動,無一人不應。全都以最積極的姿態動作了起來。
體質好的扶著尚有些虛弱的,一大隊人馬將安天偉圍在心,浩浩蕩蕩的便開出了丹堂。
負責丹堂的執法堂弟子見到沐家人突然準備撤走,立馬飛迅至執法堂本部,長柳真人如飛而來。
「沐師祖,為何不等各弟子身體康復了再走?」長柳真人遠遠便喊道。
沐師祖示意眾人不要停,繼續趕路。
而安天偉則被圍在人群之,隨著人潮一起往山下涌去。
如沐師祖所料,此時的安天偉看龍虎山的人,除了枯老之外,哪個都不怎麼順眼。還是不見的好。
「多謝道友高義,老夫敬謝。既然已經能夠撤走,我們便不再叨擾眾位道友。」沐師祖心有底氣,說話間便客氣了很多,但那份生疏之感,長柳真人感受至深。
「如此……沐道友便一路好走。」長柳真人是執法堂首座,自然不會說龍虎山一個不字。
算是龍虎山理虧,執法堂也沒有資格說三道四。
「告辭!」沐家師祖抱了抱拳,趕已經走過去的人流,一直下了山。
在另外一處的高坡之,長清子和玄極子以及玄華子三人並排站立,靜靜的看著沐家大隊人馬撤離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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