倭寇全部被錦衣衛和當地的駐軍給消滅了,李凌卻沒有興趣檢閱戰利品。他歸心似箭,帶著楊穎回了李家鹽場。
楊穎的胳臂受傷,血流不止,她一直在和倭寇拼殺,直到最後昏迷的時候還惦記著李凌。回到鹽場之後依然沒有醒轉過來。
「快,快將她抬到床上來!」。劉二的妹妹心急的說道。
鹽場很偏僻,醫生們根本就不願意過來,甚至是那些醫婆們也躲的遠遠的,不想為鹽場裡的長工們診治。她們很清楚,在窮鬼的身上是賺不到大錢的。
劉蕊自小孤苦伶仃,和兄長一塊兒長大,多次目睹工友們被疾病折磨的過程,這才萌生了要做一個醫婆的想法。
鹽場當中都是窮苦人出身,沒人嫌棄她醫婆出身,也願意讓她試驗自己四處胡亂學來的」醫術「。幾年下來她還真的有所領悟,成了遠近聞名的小醫婆。
劉蕊小心翼翼的挽起了楊穎的袖子,用藥物清洗了傷口,重新包紮起來。
「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明天她就會清醒過來了!」。一通忙活之後小姑娘擦了擦臉上的汗水,示意李凌出去,現在楊穎身體虛弱,而且正在昏迷當中,需要多多休息。
李凌走出房間,聽到了一陣人喊馬嘶的聲音,鹽場大院中平白無辜的多了幾十名的士兵,有錦衣衛,也有當地的駐軍。
「這批食鹽我們一定要帶走,這批物資關係到邊疆安危,不容許有任何的失誤!」。
「你說的到是好聽,本將軍出動了好幾百人來幫你們殺倭寇,難道一點戰利品都不分給我們?」。
錦衣衛的頭目和駐軍的把總吵吵起來,各說各的理由,眼睛都盯上了船上的戰利品。
李凌將船上的細鹽交給錦衣衛,劉鵬舉也沒有在意,倭寇來去匆匆,能搶多少細鹽?眼見錦衣衛將一麻袋一麻袋的食鹽從船上搬了出來,足有數萬斤之多。
不僅僅是他,所有的士兵都眼紅了,丘八們每月才一兩銀子,還要被上官們剋扣,這些財物若是落到他們手裡,能頂一輩子的軍響。
只要擁有了這批食鹽,再脫了軍籍,天下之大,還有哪裡去不得?
士兵們起了貪念,劉鵬舉也起了貪念。
錦衣衛們不幹了,這是我們大小姐和姑爺拼了命才弄到的財物,肥水不流外人田,哪能讓這些土兵們拿去?
楊勇上前一步,掏出了錦衣衛百戶的牌子亮了亮,大大咧咧的說道:「你們基本上沒有幫上什麼忙,憑什麼想分戰利品?」
楊勇是錦衣衛的頭子,也是楊叔叔的心腹,在戰場上也是摸爬滾打,死裡逃生多少次的,他打心眼裡就瞧不上駐軍,這些人屯田種地還行,要講戰場上殺敵,還得依靠他們邊軍才行!
劉鵬舉老臉一紅,剛接到有倭寇襲擊鹽場的消息,他的確是想當縮頭烏龜來著,但是聽說這次鬧的很兇,倭寇還燒了幾個鹽場,做為當地治安的守護者,他不能不出頭。
為了保險,他足足帶了幾百人,拖延到黎明才出發。
沒想到這次前來幫忙竟然走了大運,拿下了許多戰利品!
「這些財物應該分我們一份,我們可是李家鹽場的人請來的救兵,不信你去問問李凌!」。劉鵬舉扯著大嗓門呼喊起來。
他也是沒有辦法,這些人仗著錦衣衛的威勢,又是上過戰場的猛人,哪裡會將他放在眼裡?只是看著所有的人似乎都對李凌特別尊敬,這才拉了楊勇來李家鹽場,希望能從虎口裡拔出一點肉食。
楊穎還在昏迷當中,李凌哪有工夫管這些事情?細鹽的事情關係重大,他不得不耐下性子勸慰兩人。
「細鹽全部讓楊大哥的人帶走,剩下的財物全部都給劉千總,這總可以了吧!」。
李凌快刀斬亂麻,隨意的吩咐了之後便想離開。
劉鵬舉還是不滿意,他覺得剩下的物品價值遠遠不如細鹽,這樣分下來他們吃虧太大。
「那就將倭寇的首級也給你們,讓你手下的士兵去領這個功勞!」。楊勇不情願的說道,軍需品可容不得任何差錯,他現在只能放卒保帥。
劉鵬舉臉上的橫肉一突突,這可是大功一件!他滿意的對楊勇笑了笑帶著自己的人離開了。
「無恥!真是丟軍人的臉!」。楊勇大聲罵了一句,發泄了一番,也離開了。他要回去盯著手下做事,防著劉鵬舉那幫兵油子再鬧事兒。
錦衣衛將食鹽運回了李家,劉鵬舉一干駐軍得了天大的功勞,歡天喜地的回到了駐地,船艙中的那群婦女終於獲得了自由,如鳥獸散的各回各家了。
楊穎依然沒有甦醒,晚上他在劉蕊的房門口徘徊到大半夜,小姑娘實在忍不住了,勸說道:「大少爺,我看你還是先回去吧!楊家姐姐今天或許醒不過來了」。
李凌一臉困意,他搖了搖頭有些絕望了,若是明天她在不醒來,自己一定要回應天府走一個名醫來。劉蕊也就動一榔頭西一棒的簡單的學了一些醫術,真不能完全指望她。
白天的經歷可謂是驚險刺激,晚上心中卻有記掛著楊穎,李凌剛回到自己的房間,頭剛一著床就睡著了。
「大少爺,大你醒醒啊,楊姐姐出事兒了!」。
迷迷糊糊當中卻聽到有人叫自己,睜開眼的時候發現劉蕊在不斷的在拍打著房門。
李凌猛然之間驚醒了,他飛快的跑了出去。
「她到底怎麼了!」。
「楊姐姐甦醒過來了,不過好象情形有些不妙,她反覆的說著胡話!」。
小姑娘有點膽怯,她可是親眼看見李凌昨天寸步不離的守護著楊穎,現在她出了狀況,這多少都和她有點關係。
楊穎安靜的躺在床上,嘴裡不住嘟嚕一些讓人聽不明白的話。
頭有些熱,傷口發炎,李凌有些恐慌了,在沒有抗生素的明朝,她這種情況可不好辦,隨時都有病情加重的可能。
「我,我已經盡力了,可是還沒有辦法治好她!」。感受到李凌詢問的目光,小姑娘羞愧的低下了頭,她只是跟著一個醫婆學過幾個野方子,遇到棘手的情況自然無可奈何。
「照這方子熬藥,然後給我找一個繡花用的針,再給我打些烈酒來!」。李凌飛快的背出了小柴胡湯的方子。解開了楊穎的衣服,露出了她白花花的胳臂。
劉蕊的臉刷的一下就紅了,雖說兩人早有婚約,但是這樣有失大防的事情還從來沒有見過。
李凌不由得瞪了她一眼:「快去啊,還愣著幹什麼!」。
楊穎的情況很不好,為了保住兩人的性命,她受傷以後又多次和倭寇進行了撕殺,傷口一再裂開,劉蕊只是簡單的給她包紮了一下,沒有做任何的消毒處理,現在傷口已經化膿了。
他小心翼翼的吸取了楊穎胳臂上的膿液,用酒將傷口徹底的清理了一遍,簡單的將繡花針改裝了一下,就開始縫合起來。
他後世乃是學醫的,做起這些自然是輕車熟路,沒有想到到了明朝還要做自己的老本行。
劉蕊驚呆了,她從來沒有想過還能如此的給人治傷,這大概就是真正的大夫才會的本領吧。
她早就發現李凌給楊穎包紮的手法和她學的不一樣,但是肯定更實用。
現在又給她來了這麼一手,她覺得這位養尊處優的大少爺就是戲文里說的世外高人。
大滴大滴的汗水從楊穎的額頭上流下,最後她疼的又暈過去了。
這裡沒有現成的麻藥,而他又不知道麻醉散的具體藥方,楊穎只能忍著了。
「大少爺,這麼做行嗎?」。楊穎一臉天真的問道,她可從來沒有見過別人這麼做過!
事實證明,劉蕊的擔心是多餘的,半天之後楊穎重新甦醒了過來,喝完藥湯還用了半碗稀粥。
鹽場的事情結束了,李凌也要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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