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幾人目光注視下,一個發著昏黃燈光的物體,「突突突」的過去了,聲音也越來越小。
胖黑影「嗨」了一聲:「他總不能坐拖拉機來吧。」
三角眼同伴說起風涼話:「那也不一定呀,人家勤儉節約,給公家省錢呢。」
「錢是省了。那這拖拉機是飛來的?」胖黑影又附和了一句。
「你們他媽的閉嘴,把老子拖累成這樣,現在又放這臭屁,還有點人味沒?」瘦子點指二人罵著。
「就是開個玩笑,別那麼急赤白臉的,他倆也確實累了,歇就歇會兒唄。」另一人也和起了稀泥。
看到三人都是這種態度,瘦子更為氣憤,斥道:「好好好,你們想歇就歇,要是讓人逮住了,有種別把老子供出去。」
「別那麼邪乎,該歇也歇會兒,老說喪氣話也沒意思。你是我們的頭兒,拿的也比我們多,自是應該拿出當頭兒的氣度。」
「瘦子,知道你為大家好,我們也不想拖後腿,這不實在累了嗎?如果不歇歇,疲勞前行的話,更走不快,更拖你的後腿。」
「就是,你也歇歇。你為我們大夥著想,更累,養精蓄銳嘛!」
三人說辭幾乎雷同,顯然在歇歇這事上結成了同盟。
「唉,就十分鐘。」嘆了一聲,瘦子也坐到了地上。
胖子轉頭問道:「瘦子,你說他們會不會……」
「不是歇會嗎,還費雞*什麼話?閉嘴。」瘦子說著,雙臂枕在腦後,仰躺在山石上。
那幾人也沒了動靜,好似都睡著一般,但「咚咚咚」的心跳聲,說明幾人內心都不平靜。
過了一會兒,瘦子睜開眼,看了眼手錶,說道:「時間已到,走。」
「哼」、「呀」、「哎喲」,發著各種怪聲,那三人跟著站了起來。
剛走出兩步,胖子又說了話:「瘦子,你倒是說說,為什麼非領我們到這,他會找到這嗎,他能那麼快嗎?他……」
「你他娘的是不故意給他們傳話,是不他們派來的托?」瘦子罵著,打斷對方。
「胖子,瘦子心情不爽,窩著火呢,別觸他霉頭了。」同夥說出了不咸不淡的話。
「唉……」
「唉……」
好幾聲嘆息響起,但人們感嘆的原因顯然不同。
「沙沙」,
「嘩啦嘩啦」,
「咔嚓咔嚓」,
腳掌踩在地面上,發出各自聲響。
「那是什麼?」瘦子忽的轉頭,指著山下。
「又一驚一詐。」胖子嘟囔著,轉過頭去。
「啊?」人們在發出驚呼後,便沒了聲響。
山腳下,路旁停下一輛汽車,汽車上走下幾個人來,其中一人身材高挑。
「瘦,瘦子,是他們嗎?」胖子儘管壓著聲音,但牙齒還是發出了「咯咯」的聲響。
「慫包。」瘦子低聲罵過後,命令道,「快走,趕緊往上爬。」
這次幾人沒有費話,尤其胖子更是一馬當先,四人手腳並用,向上爬去。
「吳恩義,你們走不了,乖乖束手就擒吧。」山下擴音喇叭聲傳到了山上。
「無恩義,找你的。」胖子又說了話。
「媽了個*。」瘦子輕罵著,一腳踢在那個胖屁*股上。
胖子「哎喲」了一聲。
相比起剛才的輕鬆,這簡直就是告訴山下:我們在這呢。
「你他娘的……」罵到半截,瘦子不再言聲,繼續向上攀爬,頻率又快了好多。
「走。」這三人也不甘示弱,齊齊爬行著。
怎耐坡度越來越大,加之心情焦急,好不容易爬出幾步,又大都溜回了原地。
「吳恩義,你們不要妄自掙扎了,乖乖束手就擒,對你們有利而無害。」擴音喇叭聲音繼續響著,「好好想想,從你們打完人到現在,才多長時間。我們能從沃原追到定野,再追來晉北,來到安平驛縣,找到飛鷹谷,要抓住你們太易如反掌了。你們根本也跑不了,我們的人正在上面等著你們呢。」
聽到這種說辭,四人都不禁抬頭看去,爬在最前的瘦子還退後了兩步。
天空黑壓壓的,山石黑黢黢的,看那都影影綽綽,像人又不像人。
瘦子趴在石壁上瞅了瞅,然後一哈身,手腳並用,繼續爬去。
「跟你們說好了,負隅頑抗絕沒好下場,舉手投降是唯一出路。」擴音喇叭停了一下,又說,「我們知道,你們三個都是被吳恩義裹挾的,吳恩義才是主犯。只要你們把主犯逮住,那就是大功一件,政府會酌情考慮減輕處罰的。告訴你們,機會就在眼前,可不要白白浪費了。」
「真的?」胖子接了茬。
「那還能有假?我們的人都在上面埋伏著,你們絕對跑不了,這不過是專門給你們的立功機會而已,千萬不要浪費了,否則後悔莫及。」擴音喇叭里回應著。
「老吳,等等。」三角眼說著,向前一撲,拽住了瘦子的衣襟。
「幹什麼?」瘦子一甩胳膊,去擋身後手臂。
一下沒擋開,瘦子馬上第二次揮動胳膊。
「刺啦」一聲,小塊衣襟到了三角眼手中,三角眼也隨即仰面摔倒。若是沒有同夥拉扯,還不定滾到那裡去呢。
瘦子也好不到哪去,直接來了個狗啃屎,面朝下趴在石壁上,雙唇與其來了個親密接觸。他頓時感覺嘴唇高了好多,還有黏糊糊的腥氣之物。現在已經顧不了這些,他迅速爬將起來,沒命的爬去。」
「你們他媽死人呀,立功的機會。」三角眼甩開身旁二人,向著瘦子追去。
「對呀,立功。」胖子和另一人也不甘示弱,急急追趕著瘦子。
雖說那三人身手不如自己,距離也不可能累加,但瘦子還是拐著彎的逃跑,意圖甩掉幾個同夥。
可那三人也很頑強,緊追不捨。
與此同時,山下大喇叭一直就沒斷了「攻心」宣傳。
「媽的,這可是你們逼老子的。」瘦子恨恨罵著,雙腳不停的蹬踏。
在瘦子的故意後蹬下,石塊不時滾下。
「啊」,
「哎喲」,
「媽的,你夠恨的。」
三人發出了不同的聲音,速度也慢了下來。
「他娘的,咱們也打他呀。」三角眼說著,率先拿起石頭投去。
那二人也深受啟發,紛紛投石而去。
有剛才這麼一耽擱,瘦子把三人甩得又遠了好多。
不知石塊是否打到了瘦子,但瘦子自始至終,沒有一聲*,而是拼命的前行。
相比起來,那三人遠沒瘦子堅強,幾下沒打著人,便坐在地上兀自「哎喲」不停。
「機會就在眼前,可不要錯過。」
饒是山下不時打氣,可這三人已沒了脾氣,坐在地上,不願動彈。
不過就這麼一折騰,也延緩了瘦子前進的步子,時間也過去了二十多分鐘。
終於,瘦子晃過一個轉彎,便沒了蹤影。
「你們跑不了啦。」聲音是從山上下來的,同時也射下多束光亮。
「我就說嗎,我們的人在山上等著呢,馬上舉手投降。」擴音喇叭里一副命令的口吻。
「舉起手來。」
「不許動。」
各種喊喝響著,山頂的人們沿著溝谷,向爬行的人圍來。
十多分鐘後,山頂眾人到了近前,把爬行的幾人捉住了。
「市長,一共抓住三個。」山谷上方匯報著。
「三個,少了一個?沒逮住哪個?」山下追問著。
「沒追住……瘦子。」
「快找找,看看躲哪了,問問那三人。」
「好的。」應答之後,山上開始了對話:
「吳恩義去哪了?」
「不知道呀。」..
「不是向上爬了嗎?你們沒逮住?」
「要是逮住,還用問你們?」
「剛才就沒見他呀,我們這麼多人還看不見?」
聽著山上的對話,楚天齊道:「吳恩義跑了?」
劉拙「啊」了一聲:「壞了。」
「什麼壞了?」楚天齊隨即追問。
……
遠在幾百里之外。
一間富麗堂皇的大屋子,床上躺著一男一女。
「啊,抓住了。」男人驚呼一聲,猛的坐了起來。
「陽哥,怎麼了?」女人也坐起追問。
「我夢見在一個大山里,不,在一個大溝里,那幾個傢伙都被抓住了。四周懸崖峭壁,那些玩意根本就沒地方跑。四周都是警察,還有警犬,他們那是插翅難逃。」男人講述著夢境。
女人「哦」了一聲:「陽哥,日有所思,夜有所夢,肯定是白天老說『飛鷹谷」,你腦袋裡可不就是裝著大山谷。其實我也做了一夢,夢見四個青蛙蹦來蹦去,恰巧有捉蛙人趕來,伸手就捉。結果他抓住了三個,有一個「撲通」掉進水裡,那人根本就沒逮著。我正想看看後面的結果,你倒把我嚇醒來了。」
男人笑了:「真有意思,少了一個。那你說說,四隻青蛙里,藏起來那隻什麼模樣,是大是小,是瘦是胖?」
「很清楚,夢裡對比強烈,掉水裡那傢伙可瘦了。」女人篤定的說。
「呵呵,好啊,這麼說來,吳恩義跑了?只要這傢伙一跑,那幾個傢伙抓不抓無所謂,反正他們好多也不知。」男人說著,伸手摟住女人,抱在懷裡,親了起來。
「咯咯咯,少了一個。」女人笑著,伸出右手,順著男人肚子,向下摸去。
: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34s 3.443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