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玉坤、裴小軍均是一愕,爬到楚天齊身旁,再次呼喚起來:
「老楚。」
「老楚。」
「你怎麼啦?」
「你可別嚇我。」
「老楚,都賴我,要不是我瞎胡鬧,你也不會……」
「號什麼號?老子死不了。」楚天齊微微睜開眼睛,聲音有些虛弱。
「老楚,你可醒了,你可嚇死我了。」曹玉坤說話時,鼻涕流的大長。
楚天齊「哼」了一聲:「噁心不噁心?」說著,一舉手,下意識的吸了口涼氣。
「老楚,你的胳膊怎麼樣?沒斷吧,趕緊去醫院,我去找車。」裴小軍爬了起來。
楚天齊叫住對方:「老裴,怎麼就不盼我好?斷不了,不用去醫院。」
「那麼粗的棒子打到你胳膊上,能沒事?」曹玉坤趴到另一側,端詳著那條粗胳膊,想摸又不敢摸。
「要是直接砸上去,胳膊肯定得斷,沒準腰也好不了。」楚天齊說,「所好的是,它不是一下斷的,而且當時水也瞬間漫過車頂,形成了很大阻力,這麼一來的話,力道也就剩一、兩成了。否則,恐怕你們得到下游去找我了。」
曹玉坤哭的鼻涕一把淚一把:「都是因為我,要不是去救我的話,也不會這樣。老楚,我對不起你,我……」
楚天齊打斷對方:「少費話,趕快去拿我挎包,用鐵盒裡的毛巾給我擦一擦胳膊,然後把綠瓶里的藥粉給我灑到血印的地方,再用紗布纏一下。」
「是,是。」曹玉坤抹了把臉上的東西,爬向地上那隻挎包。
自從楚天齊摔回到地上,雨就小了好多,現在僅是淅淅瀝瀝的雨滴了。
捧起那隻濕透的挎包,曹玉坤又爬回到楚天齊身旁。按照楚天齊的吩咐,打開鐵盒,拿出毛巾,給楚天齊去擦胳膊。
楚天齊吸了口涼氣:「慢點,慢點。」
「好好好,慢點慢點。」曹玉坤連聲賠著不是,動作更加輕柔。
裴小軍則拿起那個綠瓶,俯下身子,用後背擋著零星的雨滴,把藥粉輕輕倒在了紅腫血印處。看著藥粉滲進去以後,拿出鐵盒裡的紗布,把剛才施藥處包紮起來。
「老楚,你今天受了這麼大的罪,遇到這麼大的危險,都是因為我,你懲罰我吧,怎麼懲罰都行。」曹玉坤揉著發紅的眼睛,語氣真誠。
「老子餓了,給老子拿吃的。」楚天齊嚷道。
「好,我馬上去買。」曹玉坤爬起身來,跌跌撞撞的跑去。
「回來,等你買上吃的,我早餓死了。」楚天齊喊住對方,「那個大編織袋裡有。」
「哦。」曹玉坤應了一聲,又跑到編織袋那裡,從裡面拿出三個塑封食品袋,快步跑到楚天齊近前。跪在那裡,用衣服拭去包裝袋上的水漬,然後打開塑封袋,取出裡面的小塑封袋,再打開,拿出了袋裡的蛋糕。
楚天齊一把奪了過去,喉頭一動,轉瞬間蛋糕便沒了蹤影。
曹玉坤一楞,再次迅速打開一個小塑封袋,裡面的蛋糕則再次快速消失。
如是者五,楚天齊才暫時停了下來:「真餓死了。」
「你先是在雨中狂奔找我倆,又在這裡折騰了這麼長時間,就是鐵打的漢子也累趴了,你比鐵打的漢子還厲害。」裴小軍由衷的說,「老楚,真沒想到,你竟然有這麼大的能量。你是不是會法術,要不就是會武功。」
「老楚就不是人。」曹玉坤嚷道。
楚天齊目光射向對方。
裴小軍更是怒斥道:「會不會說話?放屁呢?」
「哎呀,你們誤會了。我是說老楚不是凡人,簡直就是神。」曹玉坤急忙解釋。
「這還叫句話,我連跳蚤大神都能管,當然不是凡人了。」楚天齊「嘿嘿」一笑,給出答案,也順便掩去了「會武功」一說。
裴小軍問道:「你不說跳蚤大神,我還忘了,怎麼昨天我就被跳蚤咬了?」
「我也被咬了好幾個疙瘩。」說著,曹玉坤下意識的撓了撓。
楚天齊「哼」了一聲:「你們說呢?我和你們聲明過,不要幹壞事,可你們不聽,看看,跳蚤找到頭上了吧。」
「誒,老楚,你脖子這好像也有一個跳蚤包。」裴小軍點指對方,幸災樂禍,「這怎麼說?」
「還怎麼說?還不是我嘴欠,也稀里糊塗的吃了雞肉?」楚天齊振振有詞,「還有今天遇到的事,難道不該反思?」
「你是說,跳蚤大神都知道,這是我們應得的報應?」說話間,曹玉坤轉頭望去,臉上變毛變色。
裴小軍也不禁神色肅穆。
看到兩人神色,楚天齊不禁好笑,但仍緊繃著面孔。然後忽道:「你倆跪在這像什麼話,人們還真以為你倆守著死人呢。」
裴小軍說:「我……你在這兒躺著,我倆總不能站著吧。」
楚天齊「哦」了一聲:「那也可以坐著呀。」說話間,楚天齊猛的坐了起來。
「老楚,你後背全是泥,身上……對了,我去拿編織袋裡的塑料布,給你坐著。」曹玉坤拍了拍楚天齊身上的泥巴,站起了身。
楚天齊阻止道:「不能拿,那是給羊腸村小學買的。上次我看他們的房子有好幾處都快漏天了,這是給他們修補房頂用的。」
曹玉坤接了話:「羊腸村小學?昨晚我就夢到了,夢到小學那裡發了好大的水。」
「夢到小學?我看你是夢到那裡的人了。」裴小軍搶白著。
曹玉坤臉一紅:「知道你就這麼說。」
「哎呀,你還真提醒我了,雨這麼大,小學那裡肯定有險情,咱們得去看看,趕緊把塑料布和繩子送去。」說著,楚天齊站了起來。
「老楚,那人的胳膊、身體行嗎?」裴小軍不無擔心。
楚天齊一笑:「不客氣的說,就我現在的狀況,你倆加一塊也白給。」
「這我信。」曹玉坤「嘿嘿」一笑。
「那好吧。」裴小軍停了一下,又提出疑問,「對了,二一二汽車怎麼弄?」
「沒法弄?先別管,還不知道衝到什麼地方去了。今天這事全是我造成的,到時我給縣裡弄一輛新的。」曹玉坤胖手一揮。
「我也有份,也給一輛。」裴小軍附和著。
「反正我是沒錢,賠車的事我不管。」說完,楚天齊大步走去。
裴、曹二人挎好楚天齊的背包,拎起編織袋,追了上去。
楚天齊邊走邊說:「編織袋裡還有吃的,本來是給那裡的孩子買的。現在你倆肯定也餓了,咱們就吃一些,一會還得爬山,泥路肯定也不好走,很消耗體力,把剩下的帶給孩子們就行。」
裴、曹二人的確也餓了,便拿出裡面的吃食,三人邊走邊吃著。
現在幾乎不下雨了,但天還陰著,路上也是泥濘不堪。
擔心楚天齊胳膊受傷,裴、曹二人便走在楚天齊左右兩側,時不時扶一下。楚天齊也不忍拂了二人的意,便享受了這份待遇。
「說說吧,到底怎麼回事?咋就把車開進那裡邊去了?」楚天齊提起了今天的事。
曹玉坤嘆了口氣:「哎,也是鬼催的,全賴我。昨天晚上因為雞的事,大家心裡都不痛快,酒也喝的有些上頭。其實我也知道自己做的欠妥,你說的也對,可就是拉不下這個臉,不想認錯,也多少不太服氣,覺得你小題大做。昨天我說是要走,其實也是一句氣話,走了也對不起王縣長。後來你又說了鬼呀狼呀的,我就更不敢走,只能乖乖睡覺了。
那破酒也上頭,等我半夜醒來的時候,頭又疼口又干,聽你倆睡的呼呼的,我就又來了氣,覺得心裡不舒服。後來好不容易睡著了,又夢見你欺負我,好說歹說都不行,結果我又醒來了。我醒來的時候,老裴正好也剛醒,當時天也剛亮。想到夢裡你那副階級鬥爭臉,我就氣不打一處來,於是給老裴使眼色,我倆悄悄的就起來了。
我把老裴叫到院裡,說是要開車走,他就勸我不要意氣用事。我跟他說,不是真走,就離開兩天,讓你著急著急,等你打電話找我倆,我倆就回來。於是他同意了我建議,我倆就拿上車鑰匙,把汽車推出院子,才發動著了。剛走出不遠,天上就開始打雷,看著就要下雨。我倆就嘀咕,萬一要是你有事出去,沒有車,那怎麼行,所以路上就很猶豫。
也合該出事,就在我舉棋不定的時候,突然就下上了雨,路面變得更滑了,我手上一偏,汽車就打滑,就扎進河道里了。那時候河裡的水還不多,汽車一下子就崴到了那個溝里。等汽車一掉進去,那雨就大了,就跟天上潑的一樣。就在我倆準備逃出汽車的時候,上面發下了大水,想出都出不去了。還好你惦記著我倆,找到了這,要不是的話,我倆肯定到河裡餵王八了。」
「該,叫你作。」楚天齊咬牙道。
「老楚,大恩不言謝,你兩次救了我的命,我一定會銘記一生,會報答你的。」說著,曹玉坤抱了抱拳。
「老楚,大恩不言謝。」裴小軍也跟著見樣學樣。
楚天齊大手一揮:「少來這一套,只要你倆不惹事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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