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楊書記對王家的感情沒有那麼深,可是他對鄧某人的恨卻是刻骨銘心,不是因為別的,就在楊凱即將扶正走上市長寶座的前夕,燕京市王書記轟然倒台,而始作俑者就是鄧華。
當年的付出不是沒有收穫,拋妻棄子的楊凱短短十年時間走完了絕大多數人一輩子走不完的仕途,年僅三十三歲已經是三年副廳,馬上要提拔市長。當時的楊凱春風得意馬蹄疾,一切都因為娶了一個好老婆,雖然長得慘不忍睹,以至於楊書記到現在還沒有後代香菸,不是別的,見了女人的面實在是……
就連洞房花燭夜兩個人都沒有寬衣,當時的楊凱故意喝得爛醉如泥,之後的蜜月幾乎是楊凱最痛苦的一段時光。每一次面對王紅,儘管已經關燈,可是女人身上的狐臭味讓他居然喪失了男人的本能。
十幾年過去了,楊書記還記得王紅鄙夷的眼神,還記得女人的話:「難怪想要吃軟飯,本來就是軟的。」
當時楊凱想死的心都有,卻從來沒有過離婚的念頭,不得不說妻舅很仗義,明知道夫妻兩個是名義上的婚姻,還是不遺餘力提拔小楊同志。大概這也是楊書記在妻舅下台這麼多年依舊沒有離婚的原因,不是感恩而是知道王家的底蘊。
即便王家倒台了,殘餘勢力想要泡製自己依舊像碾死一隻螞蟻,楊凱沒有那麼愚蠢。身邊多一個醜女等於多一道護身符,還給人一種重情重義的表象,老楊得到的遠比失去的多。
回到黨校鄧華唉聲嘆氣,說實話當初讓他去端掉殺手基地的時候都沒有如此懊惱!要在規則範圍內抽絲剝繭偵破案件,他自忖沒有那樣的本事,讓鄧某人充當馬前卒還差不多。
偏偏楊副部長把小鄧同志當成狄仁傑,上火。趙海琅湊過來:「怎麼了。讓人給煮了。還是讓老婆給踹出來了。」
「別提。」鄧華一個勁搖頭,長長嘆口氣,「上面讓我追隨老鄧的腳步,去池水幫忙,你說兄弟招誰惹誰了。怎麼給我這麼一個差事。黔易市那幾位恐怕對我恨之入骨,我去那邊能有好果子吃麼。」
通常正式任命下達之前,不會有人炫耀自己的職務,實際上後備幹部培訓班的學員來之前,幾乎就有了下一步的規劃。很少有鄧某人這樣,被人擠兌離開江濱市高科技工業園,不過池水市的政法委書記算得上升遷麼。
無論誰看都是一個坑,不管是誰上任都要對盧強軍案件有個交待,此前的結案說法根本不被上面採信。也就是說鄧某人此去,就是要翻舊帳,甚至很可能要翻出來很久以前的舊賬,這份活不是那麼好乾的。
估計沒有誰會覬覦小鄧同志的位子,那個位置將會面臨多麼巨大的壓力。想想都讓人頭疼,上面為了面子上好看,表面上認可池水此前的說法,也就是說原先那位政法委書記不可能下課,只能是調動。
不管調到哪裡,只要有這麼一個人存在,那些魑魅魍魎也就等於有了主心骨。一盤散沙和抱成一團的混凝土能有可比性麼。誰都知道難度有多大,這麼一個撓頭的任務交給自己,不比一個坑強多少,甚至就是歌深坑。
趙海琅瞪大眼睛叫道:「派你去池水。擔任政法委書記。嘖嘖,鄧氏雙雄猛龍過江,池水自此永無寧日,且看一群魑魅魍魎紛紛落馬。」
「怎麼會是你。」前排看書的程丹轉過臉,差異的看著鄧華,上上下下一個勁打量他,「太年輕了吧。換一個年長的還差不多,為什麼不拒絕。就說自己能力不足啥的,或者乾脆……」
什麼時候文體委員如此婆婆媽媽了,鄧華苦笑:「我有的選擇嗎。」
大家無語了,的確別說他小鄧同志不過是副處,省部級幹部有幾個不聽召喚的。正說著話,劉兆基一臉悲憤闖進來,大家都是一愣,老劉一向穩重很少有進退失據的時候,趙海琅一呲牙:「老劉,你怎麼也……」
「鄧宗雲出事了。」
「什麼。」所有人都站起來,鄧華一連串問道,「怎麼回事。什麼時候發生的事情。人怎麼樣。」
劉兆基咬著牙:「車禍。據說山道上追尾,老鄧的車子被撞下上百米深的懸崖,一個小時前發生的事情,環境惡劣還沒有實施救援。」
教室里一時間沉默下去,半晌女生的抽泣打破平靜,趙海琅罕見的正經:「小鄧,我支持你去池水。記住,全班同學都是你的後盾,不管發生了什麼,一個電話哥哥絕對到場。我就特麼不信了,池水難道不是華夏的天空。」
「鄧華,一定要小心。」程丹眼中含淚,鄧宗雲很和氣的人,在班級中給大家留下很深的印象,「我們已經失去了老鄧,不想再失去你。」
祝夏楓走過來:「鄧華。一定要查出來是哪個龜兒子做下的,一定要把他繩之以法,給老鄧報仇。將來到巴蜀有事找哥哥,人脈還是有一些滴,不管是官方還是其他的。」
「小鄧,」孫立軍握住鄧華的手,「別的幫不上你忙,招商引資工作打個招呼,只要項目合適,哥哥一定全力以赴。梅州別的不多就是有錢,兔子不拉屎的地方居然一再刺殺市長,簡直無法無天。」
劉兆基嘆口氣:「黔易市很複雜,池水的根子就在黔易市,而黔易市的根子在省里。小鄧,你將面臨重大挑戰,孤軍奮戰恐怕不行,很可能會重蹈鄧宗雲覆轍。記得上次老鄧說的話嗎。遠離烏金天下平安。」
「嘿。」鄧華搖搖頭,「池水一共巴掌大個地方,想要工作就要觸犯地方利益,躲是躲不過去的。此去我就是他們的天敵,不是他死就是我活,沒有第二條出路。不管他們後台是誰,我一定要給老鄧討個公道。」
大家忽然沉默,沒錯,就憑鄧華的敏感位子的確是那邊的天敵,看著鄧某人似乎有種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返的淒涼。程丹深吸一口氣:「無論如何,希望你好好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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