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哲努力地睜開眼,看到滿臉淚花的秦淑雅,還有一道一道一閃而過的光影。
緊接著眨眨眼,卻只看到了白色刺眼的燈光照著自己,一群戴著口罩穿著白大褂的人正在忙碌,隨即再次陷入無盡的黑暗。
再次睜眼時,白色的天花板被整齊地分成一個個方格,讓人猶如在夢中。
喉嚨里好像吞入了無數個刀片,想要開口說話卻只能沙啞地從喉嚨里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
「水,水」
秦淑雅整整一天兩夜沒有合眼,此時正是凌晨四點,迷迷糊糊中感到誰在摸自己的手。
突然一個激靈,秦淑雅抬頭看向病床上的白哲,只見他正帶著氧氣罩扭過頭來看著自己。
「白哲,白哲你終於醒了」
秦淑雅連忙揉了揉眼睛,看到白哲在對自己眨眼的那一刻,幾乎都要哭出來。
「你可嚇死了我,你知道嗎,我都快擔心死了,你個混蛋!」
說著秦淑雅使勁搖著白哲的手臂,眼角的淚止不住地吧嗒吧嗒滴在被子上。
「哦,疼,疼」
白哲拼盡全力,終於拿下氧氣罩,從嘴裡發出一聲清晰的聲音。
「哦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秦淑雅慌亂地捂住白哲的傷口,趕緊將被子往上給他蓋一蓋。
白哲抿了抿乾裂的嘴唇,無力道:「你先別忙,能先給我弄口水喝嗎?」
「你要喝水是嗎?我這就餵你。」
說著秦淑雅手忙腳亂地從水杯里倒出一杯水,嘗了嘗溫度正好,趕緊往白哲的嘴裡送。
一送不要緊,由於白哲是躺著的,因為用力過猛,直接嗆地白哲一陣咳嗽,肩膀更是傳來陣陣撕裂般的疼痛。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於是更加忙亂地用紙巾幫白哲擦拭,不料卻被白哲一把抓住了自己的手。
「傻丫頭,你怎麼在這裡陪護?我媽呢?」
秦淑雅擦掉臉上的淚痕道:「伯母是我讓回去的,有我一人就夠了。」
白哲看著秦淑雅緊張的樣子,扯出一抹微笑道:「你傻啊,你肚子裡還有孩子呢,怎麼能熬夜呢?」
秦淑雅低頭看看自己的肚子,隨即一臉幸福地牽著白哲的手,輕輕地放在了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肚子上。
「你知道嗎?看到你受傷倒下的那一刻,我都快瘋了,我真想拿槍把李力殺了。」
感受著從秦淑雅小腹上傳來的陣陣溫暖,白哲抽出手摸向秦淑雅的頭道:「你要把他殺了,我這一槍可不夠抵命的。」
秦淑雅直接撲在白哲的懷裡,道:「我不要你死,我要你好好的。」
輕撫著秦淑雅的背,白哲嘆口氣喃喃道:「你跟我說實話,是不是你故意把我牽進你爸和李思民的政治漩渦的?」
聽到白哲的問話,秦淑雅一愣,急忙起身搖頭道:「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你要相信我。」
她知道,什麼事都瞞不過白哲,但她也從來不打算瞞他。
白哲笑道:「傻瓜,我怎麼會怪你?放心,就算是死我也不會怪你的,畢竟你是我孩兒他媽。」
秦淑雅聽到白哲的話,心頭一暖,伸出手溫柔地摸著白哲的臉道:「我怎麼捨得讓你攪進這趟渾水,只是身為女兒,我是真的沒辦法,這對他實在太重要了,我只能不去想,順勢而為罷了。」
白哲勾起嘴角:「這我知道,如果不知道的話,也不會故意去激李力去辦那件蠢事。」
秦淑雅默默地點點頭。
白哲伸手去拿杯子,秦淑雅見狀趕緊遞給他,喝了一口水後,感覺喉嚨好很多,繼續開口道:「淑雅。」
「嗯。」
「經過這次,我想我改變主意了。」
秦淑雅迷茫地看向白哲:「什麼?」
「我不想再碌碌無為了,我想高升,我要拼盡全力地往上爬,一直爬到最巔峰,把曾經欺負過我的人全部踩在腳下!」
聽到白哲的話,秦淑雅的臉上現出一陣狂喜,激動道:「白哲你知道嗎?我等你這句話已經等了好久了,今天你終於說出來了。」
說完伸過頭來,在白哲的臉上啵地親了一口。
「你放心,我爸爸已經知道我懷了你的孩子,只要這個孩子在,我別的不敢保證,起碼能做到讓他全力幫你。」
白哲點點頭,道:「這只是其一,其實我顧慮的還是他的名聲,所以你要答應我,暫時先忍一忍,等我擁有了足夠娶你的實力後,我們的婚事自然會水到渠成的。」
聽到白哲的話,秦淑雅的笑臉瞬間又消失,問道:「這麼說,你還是近期不打算娶我嗎?」
白哲笑著搖搖頭道:「不,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們當然要在孩子出生前把婚事辦了,但我的意思是暫時不讓媒體知道這件事,等一切平穩之後,再把我們的關係公之於眾。」
等白哲說完,秦淑雅的表情才緩和下來,道:「那是當然,我爸也說了,如果想讓你儘快提干,我們的關係絕不能讓外人知道。」
「你是怎麼跟伯父說的?」白哲饒有興趣地問道。
秦淑雅一仰小臉道:「這還不簡單,我就說,白哲是您的女婿,這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任何人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白哲笑著揉揉她的腦袋道:「有你這麼倔的女兒,你算是把伯父逼的夠嗆。」
「哼,誰讓他利用你。」
白哲擺擺手:「這件事先不提,對了,李力最後怎麼說?」
秦淑雅撇撇嘴:「還能怎麼說,無非就是會盡最大努力給你申請一個一等功,該有的獎勵一個都不能少。」
「他要是膽敢打半點折扣啊,看我怎麼收拾他!」
白哲苦笑著搖搖頭:「人家父親好歹也是省委政法委書記呢,你還能拿人家怎麼著?」
「這我不管,反正敢動我的人,就是不行!」
「行啦,一槍換個一等功,我也知足了。」
「知足?差點要了你的命你知不知道?要是你死了,就算是個烈士,那我們的孩子怎麼辦?你想讓我孤獨終老嗎?」
【我可不想讓我的孩子跟你的身世一樣】
「淑雅!咳咳。」
白哲皺眉喊了句。
一句心聲,氣得白哲不由地用力過猛,咳嗽起來。
秦淑雅知道自己又犯錯了,趕緊起身撫著白哲胸口連連道:「對不起對不起,我沒有冒犯你的意思。」
白哲瞪她一眼:「你冒犯的還少嗎?」
緩過氣來後,白哲輕聲道:「其實你這樣說,我很理解你的心情,畢竟我的父親除了家裡的那枚烈士勳章什麼也沒給我和媽媽留下。」
「二十多年了,他一直都是我心中的神,但同時我也特別恨他,恨他為了使命而拋棄了這個家。」
「你,難道就沒想過,去找一下你父親救下的那個人嗎?」
秦淑雅小心地問道。
白哲搖了搖頭:「沒有,畢竟已經這些年了,再大的救命之恩也會淡忘的,更何況我爸是因公殉職,這不怪他。」
「那萬一他是當時沒有能力報答,但若現在你找到他,說不定還能幫你一些什麼。」
白哲意外地看向秦淑雅問道:「難道你有眉目了?」
秦淑雅搖搖頭:「不,我只是猜測,不過我會留意的。」
白哲嘆口氣:「算了,目前我有你就足夠了,不需要再去費那個心思。」
「說的也對。」
【這還差不多,說明你的心裡有我。】
白哲撇眼看看秦淑雅,兩個人都忍不住呼哧笑了起來。
「說說吧,你出院以後第一件事最想要幹什麼?」
提起這個,白哲皺眉道:「這個我還真沒想過,不過,今天是幾號了?我的十大優秀青年評選的事怎麼樣了?」
秦淑雅嗔怪道:「壞蛋,你就不想著好好陪陪我和孩子嗎?」
白哲苦笑道:「想,怎麼會不想,但你看我現在,只是一個小小鎮長,有什麼資格帶著你去花前月下啊。」
秦淑雅重重嘆口氣道:「好吧,其實評選這事你就不用操心了,我已經跟市委書記打過招呼了,再加上有了這個一等功,保准讓你站在最閃亮的位置。」
話音剛落,秦淑雅立刻醒悟過來:「哎不對,你這帶傷呢,怎麼出席評選?」
白哲嘆口氣搖頭道:「一孕傻三年,沒救了。」
隨即秦淑雅想道:「可不是嘛,這事交給他們,自己會想辦法的。」
說完似乎又回過味來,瞪眼看向白哲。
「你剛才說我什麼?」
白哲趕緊搖頭:「沒有,我沒說什麼。」
「好哇白哲,竟敢嫌棄我。」
說著秦淑雅就按住白哲的頭,直接用牙咬上了白哲的舌頭。
頓時病房裡就傳來一聲含糊不清的呼喊聲:「啊,救命啊,謀殺親夫了」
「大夫,我這傷問題大不大?」
「你很幸運,子彈是穿過肩胛骨的縫隙過去的,屬於貫穿傷,只好恢復的好,不會有太大的影響。」
「那我還得多久能出院啊,一大堆工作等著我呢,都快急死了。」
「你目前的病情已經趨於穩定,你只管注意休息,工作上的事可以先放一放,再靜養兩個月最好了。」
「謝謝大夫。」
【這軍醫大的大夫也不怎麼樣啊,這點傷就要我休息兩個月?】
早上九點,大夫剛查完房,市台的姜倩就帶著攝影師傅闖進了白哲的病房。
「白鎮長?嘻嘻。」
在帘子後面,姜倩探頭探腦地對白哲眨了眨眼。
果然,這市台的消息還是挺靈通的,竟然不用經過醫院直接就能摸進來。
白哲笑了笑,道:「來都來了,還鬼鬼祟祟的,快進來坐。」
姜倩連忙點頭,站在了白哲的病床前。
然後抬頭掃了一眼,發現只有白哲一人在這裡,奇怪地問道:「怎麼就你一個人呀?連個陪護都沒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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