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
有風。
風把火化場的大煙囪里,冒出來的黑煙,吹得左右搖擺不定。
一會兒化成駿馬形,一會兒化成鐮刀形。
一會兒又幻化成人形——
就像蕭天盡站在高高的煙囪頂上,惡狠狠的俯視著苑婉芝,無聲的嘶吼:「賤婦!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凌晨時吃過什麼!我就算是到了地獄內,我也要絕不會放過你的。」
你活著時,我都不怕。
何況,你已經化成了灰燼?
蕭天盡!
我苑婉芝,從不欠你的!
因為是你親手,把一個標準的賢妻良母,給活生生的打造成了一個,恬不知恥的賤婦!
我詛咒你在地獄裡,飽受油烹、跋涉、抽筋、剝皮之刑,再入畜生道。
一身黑色西裝,心口處別著白花的苑婉芝,右手舉著電話,遠眺著煙囪上的「蕭天盡」,眼眸陰森。
心中嘶嘶——
電話那邊,傳來一個女孩子的聲音:「我是米倉兒。苑市長,您要代替已故的蕭家二叔,親口對我說一聲對不起嗎?」
呵呵。
苑婉芝輕笑了下,答非所問:「米倉兒,你猜猜我現在哪兒?」
「蕭家三叔剛才告訴我說,您去了西北。我猜您不是在殯儀館,就是在火化場。如果您是在殯儀館,瞻仰蕭家二叔的遺體。麻煩您幫我轉告他一聲,我江東米家雖說因他的卑鄙手段,很是憤怒。」
米倉兒緩緩地說:「但,看在『人死為大』的這句老話上。只要您能代替蕭家二叔,對我米家說一聲最真摯的對不起。我米家,可以原諒蕭家二叔!並承諾,會幫他好好收拾苑東平。」
厲害。
米倉兒確實厲害。
不僅倒打的這一耙,相當的有水平。
更是拿出苑婉芝的心頭刺苑東平,來當面威脅她!
換做是蕭家三叔,肯定會瞠目結舌,不知以對。
不過米倉兒面對的——
是一條超級響尾蛇!!
「米倉兒,我現在火化場。」
苑婉芝輕聲說:「亡夫臨走之前,曾經給我們孤兒寡母,專門留下了兩段話。」
一。
蕭天盡囑咐獨生女蕭錯,誓殺米倉兒,為夫報仇!
二。
蕭天盡囑咐愛妻苑婉芝,給米倉兒帶話:「米倉兒,以後每晚的子時,我都會去陪伴你。看著你睡覺,陪著你做夢。今生今世,不離不棄。」
「米倉兒,我就站在大煙囪下。我正看著亡夫,隨著滾滾的黑煙,飄向江東方向。呵,呵呵。」
苑婉芝忽然笑了下,笑聲特詭異.
還帶著更妖魅的嘶嘶聲:「嘶,嘶嘶。米倉兒,今晚子夜之後,你只要睜開眼!就有可能看到亡夫蕭天盡,正貼在天花板上,靜靜地凝望著你。今生今世,他都會和不離不棄。」
「胡說!」
電話那邊的米倉兒,尖聲大叫了聲,嘟的結束了通話。
人。
只要是活生生的人!
再怎麼牛逼,也會有弱點。
比方——
古軍怕疼怕死。
蕭天儘自詡酒中仙。
大哥怕奴奴受委屈。
崔向東怕滅絕老婆撒嬌嬌。
沛真阿姨空虛寂寞下的嗜血。
婉芝阿姨無法控制那該死的春心。
聽花的錢包比臉更乾淨——
但像表面嬌嫩單純,實則滿腹黑水的米倉兒這種人,一般來說都格外的「疑神疑鬼」!
因為她總是喜歡陰人,心理肯定會陰暗。
而心理陰暗的人,基本都會敬畏冥冥之中的某些東西。
同樣不是啥好鳥的婉芝阿姨,馬上就對米倉兒用出了這招。
至於管不管用——
呵呵。
聽米倉兒無法控制的尖叫一聲,就結束了通話後,苑婉芝就知道管用了。
「仗著出身頂級豪門,自身有幾分小聰明的黃毛丫頭!對付天策那種光明磊落的純爺們,也許能占到便宜。可在阿姨面前,你也敢班門弄斧。呵呵,真是不知所謂。」
婉芝阿姨冷笑了下。
隨即左手右手輕捏著下巴,垂首踩著小皮鞋,在原地來回走動了起來。
不遠處。
蕭錯正呆呆的倚在車前,看著大煙囪。
她在胡思亂想——
一會兒想小時候,父親抱著她用鬍子扎她。
一會兒想父親凶神惡煞的樣子,用隨手拿到的東西,狠狠打向母親。
一會兒想父親臨死前,要崩了她這個小雜種的聲音。
一會兒想今天清晨時,向東哥哥又做夢喊阿姨了。
一會兒想父親有沒有看到那一幕——
下意識的,豬豬看向了苑婉芝。
苑婉芝舉起了電話,呼叫蕭天策:「老三,既然米家和我們玩不要臉。那你馬上告辭,返回天東。這件事,我們絕不能就此算了!但,得需要從長計議。至於苑東平。」
苑婉芝抿了下嘴角。
冷冷地說:「就算你二哥和我在二十年前,做過對不起他的事!但,他敢這樣玩,我會親手讓他知道!有些事一旦做了,就要付出慘痛代價的道理。」
「好。」
蕭天策乾脆的答應了聲。
通話結束。
幾個人快步從不遠處,走了過來。
被簇擁著的蕭天祿,雙手抱著個骨灰盒。
他走到了苑婉芝的面前,本能的抬手把骨灰盒遞了過去。
苑婉芝卻只是淡淡地,掃了骨灰盒一眼,吩咐蕭錯:「豬豬,抱著你爸,我們回燕京。」
就算倆人夫妻那麼多年,蕭天盡已經死了,苑婉芝也不會原諒他!
只因是他親手,把一個最最正統的賢妻良母,給逼成了感情變態的賤婦。
蕭天祿愣了下。
隨即明白苑婉芝的意思了,剛要皺眉,卻又暗中輕輕嘆了口氣。
老二不死——
蕭老也不會告訴他們兄弟,老二是個家暴「專家」,曾經幾次打斷過苑婉芝的肋骨,逼得她差點抱著女兒,一起去那個世界。
更是在臨死前,因為米倉兒小小的手段,就嘶聲怒吼著要崩了她和女兒!
「哎,造孽啊。老二,你為什麼要酗酒,為什麼要打老婆啊?為什麼不好好的,珍惜苑婉芝這麼出色的媳婦呢?」
蕭天祿暗中嘆了口氣,把骨灰盒遞給了蕭錯。
上車前。
蕭天祿忍不住的抬頭,看向了火化場的大煙囪。
大煙囪里冒出的黑煙,隨風飄向了遠方。
黃昏。
這是天東!
青山雲湖新區的原彩虹鎮。
小院內擺了幾張小方桌。
崔向東,張元岳,李志國,方臨瑜,陳勇山,張澤國,范潔,老樓,賀小鵬,於歡,嚴明等人,足足二十號人分坐在小桌前(襲人今晚有個案子,沒回家)。
廚房內。
繫著小圍裙的聽聽,正在輕巧翻動著沉重的大鐵勺,賣弄廚藝。
二姐賀小榮和馬靜等幾個女的,給聽聽打下手。
老爹是省委副秘書長的徐波,肩膀上搭著毛巾,手裡端著傳盤,活脫脫的就是個店小二。
一張輪椅上——
大嫂挽起袖子,露出欺霜賽雪般的皓腕,叫囂:「來!誰敢和我一戰?崔向東,在家的感覺太好了!我可不願意再挨槍子,去住院了。」
——————
苑東平這個大冤種,會是啥結局?
大家有空了幫忙想幾個。
假期開心,注意錢包!
別忘了為愛發電哦。
謝啦!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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