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長生講了一大通,可是效果並不好,面前的老百姓好像對這樣的講話並不熱衷,而且看上去根本不感興趣。
「我講了這麼多,也不知道大傢伙聽明白沒有,這樣吧,下面我不講了,你們有什麼問題,可以直接問我,有什麼事咱商量著來好不好?」丁長生笑呵呵的問道。
「丁鎮長說了,有什麼話可以隨便說,有什麼不明白的可以問」。王建國補充說道。
「丁鎮長,我有個問題,我想問問,要是種出來我們賣給誰啊,以前的孫鎮長也是讓我們種無花果,結果怎麼樣,都爛在樹上了,餵豬豬都不吃,至少那玩意賣不出去還能自己吃,你這花種出來要是賣不出去怎麼辦,餵豬豬也不吃啊」。一個大嗓門的婆娘率先問道,這一下不得了了,仿佛讓底下的老百姓打開了話匣子,現場一下子失去了控制,嗡嗡一片,什麼都聽不到了。
「這是怎麼回事?」丁長生轉臉問王建國道。
「丁鎮長,那個,這事以前確實有,村里人都怕了,恐怕這工作不好做,要不這樣,今天就到這裡,回頭我好好做做工作」。王建國訕訕的說道。
「你什麼意思,以前那是以前,我做的這事難道能和以前一樣嗎?」丁長生對這樣的局面很不滿,而且自己來的時間短,還真是不知道以前發生過果賤傷農的事,唉,還是自己太年輕了,可是他也知道,只要自己今天不把這件事穩定下來,指望王建國根本辦不成事,而如果採取另外一種方式,比如全力扶持趙華生擴大規模,等老百姓看到趙華生掙錢了,嘗到了甜頭,那時候在競相跟誰,可是那樣時間太長了,有時候市場經濟是好事,但是市場經濟的滯後性同樣也是一個巨大的缺點,這個時候就得需要計劃來調節,這是經濟發展的基本規律。
丁長生一著急,一下子踏在了馬紮上,這樣他就比院子裡的大多數人高了很多,一聲大吼:「都別說了,靜一靜」。這一聲將所有的人嚇了一大跳,跟在人群後面的吳月英心裡一震。
「嚷嚷什麼,都瞎嚷嚷什麼呀,有事說事,一個一個來,像你們這樣亂鬨鬨的,我能聽清你們說什麼呀」。
此刻大傢伙都靜了下來,眼睜睜的看著這個所謂的丁鎮長,以前還真見過哪個幹部和老百姓這樣急吼吼的說話呢,不知道什麼時候中國的幹部在老百姓面前不敢說話了,老百姓大聲一點,他就不敢說話了,生怕說錯話激怒了老百姓,他們就像是養在深宮裡的太子,動動嘴可以,但是一說到具體的事情,一句車軲轆話說幾遍,沒有一點實際內容。
「先說這個大嫂說的問題,就是銷路問題,是吧,我不知道你們以前是怎麼辦的,我保證銷路的問題,我這個鎮長幫你們買去跑銷路,這樣可以吧?」
「丁鎮長,我們不是信不過你,你這個鎮長幫我們去跑市場,我們也很感激你,可是如果你去跑市場也賣不出去怎麼辦,這玩意吃不能吃,用不能用,我們不能忙活大半年就這樣拿回自己家裡自己看著玩吧」。說這話的還是那個大嫂,看起來鎮政府的信譽讓孫國強這個傢伙徹底敗壞掉了,搞得自己這樣許諾都不管用,這一下將丁長生徹底逼到了牆角,老百姓就認準一個道理,種了賣不出去怎麼辦,種了換不來錢怎麼辦。
大夥都看著丁長生,看看他能給什麼答覆,如果這個時候丁長生認慫,那麼前面丁長生說的話全都等於放屁了,不僅僅是底下的老百姓,就連王建國也是感覺很難堪,一個勁的沖那個女人使眼色,可是那個女人根本就不看他,只盯著丁長生,就想讓他給個答覆。
「呵呵,這位大嫂,上次種無花果,你是不是種的最多,賠的最慘啊?」丁長生問道。
照道理應該是這樣的,要不然這個女人反應不會這麼強烈。
「是啊,上次孫國強讓種無花果,我們家種了五六畝地,到最後才收回來多少錢,賠死了,丁鎮長,你也不要嫌我事多,我們這些老百姓是希望發財,我們也知道你們讓我們種這種那是好心,可是我們這點家底實在是經不起折騰,我們就想老老實實的憑自己的勞動掙點錢,那咋就這麼難呢?」女人說著話眼睛裡就泛著淚花,看樣子上次無花果事件給她留下的陰影太深了。
「還是那句話,我不管你們上一次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在這裡承諾,我先幫你們跑銷路,如果我去跑了銷路,但是還是賣不出去,那麼你們種的這些花我收購,我個人收購,這樣可以了吧,我先在這裡說清楚,只要你們好好種,達到了收購的標準,我不會讓一棵花爛在你們自己手裡,怎麼樣,這樣可以了吧?」。
丁長生這話一出,整個場面又一下子失控了,還是那種嗡嗡的亂象,不過這一次丁長生沒有制止,這樣的承諾相信在全中國也沒有一個當官的肯做,但是丁長生敢,他既然這樣說了,就有這個信心,不是以自己的錢去收購,他相信自己能將這些花推銷出去,而且還得將這個花卉種植髮展成一個產業。
「丁鎮長,這樣不好,你看是不是……」王建國湊到丁長生身邊小聲的問道,他怕到時候丁長生反悔,那時候就麻煩了,或者是到時候丁長生走了,那時候賣不出去,他找誰去,黃水灣的老百姓找誰去?後任是不認前任的欠下的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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