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顧豐楊的大舅二舅兩家人全都回來了,一大家人開開心心吃了團圓飯。
第二天一早,顧豐楊就起來了,先是把院子打掃了一遍,然後將兩張方桌搬到樹蔭下,陽曆八月,天氣正是燥熱的時候,好在今天是多雲天氣。
顧豐楊將一些瓜子糖塊擺好,農村的習俗,一大早都會有人來串門,街坊鄰居,大多不會送什麼禮物,只是過來說幾句祝福的話,坐下來嘮會嗑。
顧得河站在窗前看著顧豐楊的一舉一動、、這幾年他過生日,顧豐楊都是提前一二天回來,等他生日的那天早上,他總是起的很早,打掃院落,然後招待來訪的街坊四鄰,與他們談笑風生。今年也是一樣,顧得河看得出,顧豐楊很平靜,昨天的那個事,就像一個小石子投進了淺溪中,雖起了些波瀾,很快就風平浪靜,果然如此嗎,顧得河不太相信,他更相信,這孩子只是表面的平靜、、、。
今天來給顧得河慶生的,除了一些親戚,還有本族近親,一共擺了三大桌。
等客人全離開時,已經是下午三點了。顧豐楊說明天還得上班,準備回去。姥姥拉著顧豐楊的手,有些不舍,問能不能請假,想讓他在家再住一天。
「姥姥,不行的,我已經請了兩天假了,等到了十一放假,我再回來」。
曹天宇和劉凱很快就過來了,顧豐楊和一眾人告別上了車。
透過車窗,顧豐楊看到姥爺流淚了,他心裡也酸澀的厲害。姥爺肯定以為他是故作堅強,其實這事對於兩世為人的顧豐楊來說,真沒什麼,心中波瀾起伏是難免的,但他能接受更能承受,他現在考慮的是,接下來,該怎麼辦?直接去京城閔家?
以前總感覺和閔安良一見如故,尤其是在他昏迷時,那張毫無表情的臉,顧豐楊卻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現在想來,那是因為他們的眉眼,尤其是眉骨輪廓很像。
雖然還沒去做DNA檢測,但顧豐楊知道,這也只是個流程,那塊特殊的玉佩、還有生母的信、時間上也完全吻合,所以,他斷定,自己真是閔家的人。
晚上六點半,顧豐楊到了三青茶樓。
回到自己的住處,他立即來到臥室,打開雙層保險柜,從中取出閔老給他的玉佩,擔心摔壞了,他小心地放在床上,然後又從包里取出另一塊玉佩,放到一起,突然發現,嚴絲合縫,雖還不是一個完整的麒麟,但基本的雛形出來了。聽說閔安良手中也有一塊,看來,這三塊玉佩合在一起,才是完整的麒麟圖案。
顧豐楊坐在窗邊沉思了良久,然後才將兩塊玉佩一起放到了保險柜里。
出了臥室,顧豐楊安排曹天宇訂明天一早的機票,說要回閔家一趟。曹天宇有些意外,本來說好了明天直接到港島去見謝國錦的,而且周銀濤已經提前到了港島。
顧豐楊看出了曹天宇的疑惑,說道,
「想去看看閔老爺子,我姥爺過生日,兒孫滿堂熱熱鬧鬧的,想到安良大哥又不在家,家裡冷冷清清,我過去看看他,然後再去港島不遲、、」
顧豐楊的話讓曹天宇的眼圈不由得紅了,作為閔老的身邊人,他最知道老爺子的孤苦。
「好的顧少,我馬上訂」。
曹天宇出去後,顧豐楊給周銀濤打了電話,說他明天得回京城一趟,可能會晚兩天到港島。
「對了,濤子,駐京辦我想快點設立,這次過去,我會先跟楚放溝通,讓秦飛開始尋找合適的房子,最好買一棟小樓,既然做,就要做的像樣一點,再說了以後咱們的人進京,也不用住賓館了、、、」
對於駐京辦的規模,顧豐楊早就提過,所以周銀濤並不意外。周銀濤不解的是,前幾天他們在一起時,顧豐楊還沒提這事呢,怎麼突然這麼急了,
「豐子,是不是又出什麼事了?」,周銀濤警覺地問道,
顧豐楊心想,到底是多年的兄弟,心靈相通,顧豐楊也沒隱瞞,
「是的濤子,等我到港島,我跟你細說、、」
「不行豐子,你得先跟我大致說說,要不我不放心,是不是又有人針對你了、、」,看周銀濤緊張的樣子,顧豐楊心中一暖,笑道,
「不是的,也許會有人注意我,但暫時,應該沒人敢對我下黑手了,是別的事,這個,一句二句也說不清,見面再說,也不是什麼大事,先這樣吧濤子,我先跟蘇愛民談一下」。
「好吧豐子,不過,你一定不能太大意了,人心險惡啊」。
掛了周銀濤的電話,顧豐楊就打給了蘇愛民,問他在哪。
接到顧豐楊的電話,蘇愛民十分激動,
「顧先生,您好,我這會在公司呢、、」。
「那好,蘇叔,我一會派劉凱去接你、、」。
直到話筒傳來嘟嘟嘟的聲音,蘇愛民才回過神來,顧豐楊要見他?,到底什麼事啊、、蘇愛民有些忐忑。
圍堵秦江大橋的事件,蘇愛民作為政府公職人員,帶頭吶喊請願,雖然事後都知道他是為了正義,但這種行為在體制內已經成為了他的污點,沒有領導喜歡這樣的人。
蘇愛民也清楚,從他站在請願隊伍最前面時,他就打算辭職了。他都四十多歲的人了,現在還是個沒有實權的副科,他也看不到出頭之日。建華的大仇得報,他不想再渾渾噩噩混下去了。當梁軍提出讓他到公司工作時,他毫不猶豫地答應了。就憑顧豐楊和梁軍的人品,就值得他追隨。
而顧豐楊看中的也正是蘇愛民的人品,將近二十年的蟄伏,就為了幫一個死去的兄弟報仇。為了報答自己的恩情,他不惜犧牲掉自己的工作,為他奔走吶喊,這麼深情大義的人不多,所以,顧豐楊準備重用蘇愛民。
很快,劉凱領著蘇愛民到了三青茶樓四樓顧豐楊的辦公室。這裡是蘇愛民第一次來,看到這裡的擺設,蘇愛民十分驚訝。他雖然級別低,但畢竟在市政府工作多年,見識自然不俗,他知道,顧豐楊辦公室內的辦公桌,那可是黃花梨木啊,我的天了,那得值多少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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