宙光天紀 第一章眾聖之庭

    茫茫三界，無盡寰宇，有一顆貫通過去未來的神木。它的樹冠支撐寰宇宙極的時光，三界十方億浮黎眾生的過去未來，匯聚到這顆不可計量的宏偉巨樹上。

    其中，樹冠延伸的某根枝椏上，懸浮一座巨大的神庭。

    丹陽拖著疲憊的身軀走回神庭，看到神庭中零零散散的同伴，他皺眉問：「人怎麼這麼點？」

    「還沒回來吧？」金雷子搖頭說：「我也是剛回來。應該還在任務中？對了，你那邊情況怎麼樣？」

    「你自己看。」

    眾聖之庭外，一個龐大的世界化作璀璨明星升入天穹。

    「這麼看來，一切順利？這位神靈的過去，並沒有被影響？」

    「嗯。誕生神話完美保留。」

    這時，突然有人通過二人腰間的玉圭呼喚：「端木，端木在嗎！速速回答！」

    金雷子：「端木目前在某個世界進行任務，應該沒空。」

    丹陽：「百里？怎麼，你那邊很急嗎？」

    「需要找個人過來搭把手，如果端木在就好了。」

    突然，新的人插進來：「找我？」

    「……」金雷子：「你不是在任務中？」

    「是在任務中。」端木珵左手拿著玉圭，右手連彈，金色劍氣縱橫，穿梭在妖兵中將眾多妖兵擊殺。「目前沒空打字，在用語音。說吧，什麼事。」

    「我這邊缺個劍客，需要有人過來幫忙鬥劍。」

    「沒——」端木珵忽然扭頭，揮手一道庚金劍氣將蛇精擊殺：「沒問題！等我忙完這邊，就過去幫你。」

    端木珵周邊圍繞眾多妖兵，望著這些搖動旌旗，敲響戰鼓的妖兵，青年劍客搖搖頭：「這次還真有點孫大聖獨闖妖洞的感覺。」

    端木珵是一個穿越者，目前正受僱於宙光上帝，幫助諸神維繫三界歷史而奮鬥。

    按照眾聖之庭的說法，曾經有混沌邪魔闖入三界。他們沒有直接跟諸神交手，而是利用混沌的特殊性，穿梭在時空中剷除諸神的過去身。

    諸神以過去定錨，光輝照亮無窮未來。但如果屬於諸神的誕生神話一一崩潰，三界歷史乃至整個宇宙的時光法則都會崩塌。所以，需要有人穿越到過去，確保諸神的歷史不會受到邪魔的干擾而崩潰。

    「要去幫百里的話，那麼這邊需要快點解決。」端木珵摩拳擦掌，打量這些小妖。

    端木珵負責的這段歷史很簡單。這本來是一位山神的誕生神話。按照既定的歷史，他會在這片山林和一隻稱霸的巨虎搏鬥，然後為民除害，剷除這隻作惡傷人的巨虎，被村民們祭祀為巡山大王。接著一步步登臨神位，成為鎮守一方的山神。最終，吞併這一方地域的山脈，成為百山千峰的主宰，位列山伯之位。

    然而邪魔的力量干擾時空，將諸神過去的起源一一切割出來，妄圖從過去改變未來。

    在這個世界裡，原本作惡的山虎得到特殊力量的幫助成為妖怪，甚至聚攏一大批小妖占山為王。在這個變異的歷史中，山神過去身僅僅作為一個普通凡人，怎麼跟虎妖對抗？因此，就需要端木珵這些人和宙光諸神簽訂契約的守望者，過來維繫世界的穩定，確保諸神的歷史如同既定軌跡演變。

    端木珵掃了一眼四周，周邊有各種獸頭人身的小妖拿著兵器在他周邊轉悠。但顧忌他的凶威，一個個不敢上前。

    他左手持玉圭，右手隨意出招，閒庭信步走在妖穴。一道道雷光劍氣將小妖們殺得聞風喪膽，身後紅綠色的妖血灑濺一地。

    「百里，如果我沒記錯。你去的那個世界，是某位王神龍興的時期？」

    「沒錯，所以讓你過來這個世界幫下忙。」

    「等等，等我殺了這隻妖王，馬上回去。」

    同樣是維護歷史的同伴，但是彼此選擇的世界類型截然不同。有的以王朝更替為主，有的世界以妖魔作亂為主……根據神靈的不同屬性，需要的幫手也截然不同。

    很快，端木珵剷除附近小妖，仰首走入妖洞。

    妖洞中有一位人身虎頭、身穿金甲的怪物。他正抱著一口方印，用自己的力量煉化方印。周邊有象徵山靈之氣的黃雲環繞，他正在成神的關鍵時期，因此無法救自己的部下。

    「這就是你盜取的山神印？」端木珵嘲諷一笑：「一地之神，庇護眾生，豈是你這妖怪能染指的？這個世界，早就有主了！」

    按照歷史，這枚山神印應該歸一個時辰後上山的打虎英雄，作為他成神的根本。

    「吼——」赤虎妖王怒吼一聲，但仍在原地不敢動彈。它命妖兵在外阻攔端木珵，本意是拖延時間，等自己成神之後就可從容將端木珵斬殺。不料端木珵戰力極強，輕而易舉殺入妖洞。

    見妖王專心祭煉神印，端木珵也沒什麼「不乘人之危」的君子風範，抬手就是一片雷光劍氣。

    銀亮劍氣伴隨雷霆轟響，虎目一瞪，妖王頭頂冒出縷縷赤氣，攜帶整個山林的力量壓制端木珵。

    端木珵臉一沉：「已經快把山神印祭煉了？」他臉色大變，再也不敢留手，直接就是殺招出擊。

    「必須快點殺死他，免得它晉升山神，改變這片時空的歷史。」端木珵念頭飛轉，僅在電光火石之間。

    同時，赤虎妖王也察覺端木珵的殺機，吞下山神金印，就地一滾，化作一隻全身赤紋的巨虎。巨虎脖頸上掛著一枚青珠，頭頂赤氣吞吐，四面八方更有山靈之氣呼嘯而至。

    「這個二腿人殺性重，看到我的力量居然還不後退。」妖王一聲大吼，周邊冒出無數冤魂倀鬼。

    虎嘯山林，乃百獸之王，除卻呼風之外還有一種特殊的天賦屬性——倀鬼。為虎作倀，山虎殺死的生靈，死後冤魂難以從虎煞之氣中逃離，會成為山虎的倀鬼，幫助其作惡。

    幾十個青面倀鬼把端木珵團團圍住，山虎拖延時間祭煉山神印。

    見狀，端木珵手段盡出。他緩緩伸出右手，在虎王眼中恍惚有五把雷光寶劍升起。五把雷霆環繞的巨劍一掃，一個照面將眾多倀鬼轟殺。

    「天雷克陰，你居然用倀鬼來對付我？」端木珵一聲冷笑，雷光在手化作金色寶劍，提劍對虎王額頭「王」字砍下。

    噹噹——

    虎王雙爪被金光裹住，削金斷玉、鋒利無比的虎爪與雷光寶劍交擊。

    火星四濺，黑風乍起，來往數十個回合，斗得旗鼓相當。

    見勢不妙，虎王靈機一動，心生念頭。「這傢伙厲害，不如等我先晉升山神寶座，再來對付他！」

    龍從雲，虎行風。山虎催動狂風，掀動砂石迷住端木珵雙眼。縱身一跳，往山洞外跑去。山林茂密，他又是此地妖王占據地利，只要躲入山林，到時自然可以成神，再從容應對。

    「妖王報仇，百年不晚。等我成神之後再來炮製他，蒸煮煎炸，一切隨我心——」

    撲通一聲，上空墜落下一塊大石。虎王連忙揮動尾巴，鐵尾如鞭將山石抽碎。「這傢伙居然在門口布置陷阱！」

    山虎去勢放緩，小心看著外面一地屍骸。對這些妖兵，它沒太大感情，它更在意這些妖兵屍體下，是不是有一些別的陷阱。

    一聲虎吼，身邊三道黑色龍捲風將所有妖兵掀飛。在狂風中撕碎成肉沫，連帶地上土石被一併捲起。天空黑壓壓一片，不見日光。

    沒看到任何陷阱，妖王順著一條路奪命而逃。

    比速度，妖王甩端木珵十條街。

    不過就在山虎跳入自己清掃出來的空地時，背後遙遙傳來一陣笑聲：「妖王，多謝清場。」端木珵破風而出，從後面趕來。

    虎王見狀，再度催動狂風阻攔。

    「庚金天龍劍！」端木珵右手爆射金光，金龍長吟，兇猛猙獰的惡龍從風中跳出。惡龍一爪掀開山虎的天靈蓋，在他頭頂留下傷痕。

    緊接著，端木珵張開右手：「五雷正法！」五指化作五把雷光寶劍，在虎王周邊布下劍陣。幸虧妖王主動清掃妖兵，不然端木珵也很難在此布下劍陣。銀白色雷霆密密麻麻交織成網，不斷有雷霆對下轟擊。

    雷，陰陽之樞機，天地之刑罰。在雷霆持續打擊下，最終虎王被轟成一塊焦炭。

    端木珵面色不改，從山虎脖頸上拽下一枚青色寶珠。做完這一切，端木珵果斷引動天命玉圭，對天大喊：「任務完成。」

    世界有感，空中白雲乍現，在端木珵頭頂垂下縷縷玄黃之氣。玄黃者，天玄地黃，乃天道本源，也是山神對他的報酬。

    一尊神像在空中朦朧閃現。涉及自己的誕生神話，山伯無法親自出手剷除異狀，唯有假手他人清理異端。屈指一彈，將一些金銀珠寶和玄黃之氣連帶兩塊黃岡明土贈送給端木珵。

    「你的報酬。」

    伴隨著端木珵剷除虎妖，又有一隻普通巨虎從洞穴中走出。而在山林下方，有一位魁梧大漢哼著山歌慢慢上山。

    「按照既定軌跡，您應該擊殺山虎，登臨山神之路。」端木珵對空拱手：「這個世界已經回歸正軌，那麼我先離開了！」他身上冒出宙光青華，來自宙光上帝的力量將他傳送回眾聖之庭。

    他離開後，山神望著自己的過去身。大漢慢悠悠來到巨虎面前，正如同他記憶中的經歷一樣，擊殺巨虎，被山民擁戴。

    沒有所謂的妖王，更沒有一大群聚眾的小妖，僅僅是一隻普通的猛虎。這正是他所擁有的誕生神話。他正是在古老時代，這樣慢慢接受凡人的信仰，成為山神，然後占據這一整座山脈，作為山伯。

    「邪魔擾亂時空，雖然天帝陛下和五位上帝聯手平息大災害。但過去與未來交織，現實與幻想融匯，這些雜亂的邪魔穿梭在我們的歷史時空進行干擾，實在是麻煩。」

    山神又細細感應自己的時間軸。除卻這最初的起源外，還有一段歷史也被邪魔篡改。那是成神之後，突破山伯層次的歷史。

    「算了，日後再找人應付吧。宙光上帝的契約者，還是很有門道的。」這是山神第一次找人幫自己修正歷史，對端木珵的行動，他很滿意。

    宙光上帝作為天帝之下的第一神聖。他敏銳察覺到混沌邪魔的危害，開闢眾聖之庭招募端木珵這類人，讓他們穿梭在歷史時空應對邪魔，將一切恢復到既定的歷史。

    「對了，上帝似乎說過。當這些人完成任務後，要由我們負責打分。」於是，山神拿出一份契約書，在上面寫下自己的評價。

    「端木珵，任務完成度，甲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