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何老太君拒絕,黃瓊早就有了心理準備。一筆閣 m.yibige.com而對於何老太君的冷臉,自前次在何府鬧的雞飛狗跳後,便知道這位老太君為人的黃瓊。知道今兒一味來軟的不行,得軟硬兼施才行的。所以決心先來硬的黃瓊,卻是面色微微一沉道:「老太君,永王對父皇來說,是兒子也是臣。」
「但對於何家來說,永王首先是皇子,然後才是何府的女婿。也就是說永王,說對何家來說首先是君。本王熟讀史書,從來都沒有聽說過,這世上有那一朝的君,要去遵守臣家規矩這一說?除非何家的地位,還要凌駕於天家之上。否則,斷然是沒有這個道理的。」
「七嫂嫁給七哥,便是天家的兒媳婦,遵守的自然是天家的規矩。更何況,尋常百姓都知道嫁夫隨夫,而沒有說過娶妻隨妻的。更何況,就本王所知,七哥是娶妻而並非是入贅。老太君如此做,是否有些本末倒置了。還是說老太君認為,何家的地位凌駕於天家之上?」
黃瓊一席話說罷,在座何府諸女無不臉色巨變。尤其是依仗著何家,在朝中有些超然的特殊地位,而多少有些蠻橫慣了的何老太君,臉色更加變得鐵青。黃瓊這番話說出來,幾乎把何家要求永王,遵守何家家規這個做法,直接定性為謀反,這一招可謂點中了何家的死穴。。
何家要求永王這個女婿,也一樣要遵守何家的祖訓,只不過是一個慣性做法而已,自然不是真將何家的規矩,凌駕於天家之上。只不過,何家在這方面是蠻橫慣了,忽視了永王身份。按照歷朝歷代的傳統來說,永王在老爺子與黃瓊面前是臣,可在何家面前地地道道是君。
之前何家從未與天家結親過,女兒所嫁也大多數是官宦子弟,甚至更多的是世襲武官。何家過去的女婿,大多數官爵或是不如何家,或是對何家有所求。何家要求這些女婿,也一樣遵守只是規定何家子孫,而從未規定過女婿也不許納妾的何家祖訓,自然是極少遇到阻力的。
那些女婿家,不是有求於何家,便是地位不如何家。就算心中在心生怨恨,也不敢說出來。之前那些女婿的地位,遠不能與是實打實皇子的永王相比。讓堂堂一個正兒八經皇子,朝廷欽封親王,去遵守他們何家的祖訓,你們何家到底是想要做什麼?把君臣之分放到哪兒了?
老爺子將何家最小的女兒,指婚給永王。一個是用來收買何家,換取何家鏟交出手中的軍權。另外一個也希望黃瓊這位七嫂,能夠管管整日沉迷在酒色之中的永王。可是從來都沒有想過,讓永王去當何家的上門女婿。何家即便是再狂,也不敢就這件事上,去打御前官司。
看著聽罷自己話後,神色皆變的何家諸女。黃瓊輕輕嘆了一口氣道:「老太君,何家的祖訓,雖說不是太厚道,可本王還是贊成的。尤其是七哥這種性子,若是真的能做到不納妾,對於他來說是真的好事。不過,老太君,何夫人,七嫂,你們覺得這現實嗎?」
「就好比,讓一個吃慣了肉的老虎,突然去吃素,這世上誰能做到?就算畏懼於七嫂的武力,七哥將所有的女人都趕出府。可七嫂,這麼做,你真的能夠留住他的心嗎?與其讓他在外面偷著養,搞出什麼事情來。還不如留在七嫂眼皮子底下,七嫂也好看著一些。」
「免得他什么女人都敢劃了,至少那些不三不四女人,近不了他的身子。而他府中的那些女人,七嫂也可以清理一番。實在不行的打發出去,品行不端、出身不明不白的,該清理出去就清理出去。這個事情,我給七嫂做這個後台。七哥若是有什麼怨言,你可以讓他來找我。」
「七嫂,與其到時候搞出無數的暗敵。沒有什麼,將你的對手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更安全。至於將來,七哥究竟能不能收了心,那就要看七嫂的本事了。七嫂,留住男人的心,不是一味靠著強壓的。拎著棒子叫狗,可是越叫越遠。一味的強壓,只能適得其反。」
「打一巴掌,再給一個甜棗,軟硬兼施,才是馭夫之道。今兒與幾位說白了,本王在老爺子面前,已經保舉七哥協助老爺子,接管海外通商之權的差事。此事極其重要,不能有片刻的閃失。七哥為人聰慧,也有相應的能力。但本王最為擔心的,便是他這個貪酒好色的性子。」
「為了避免被人所趁,利用他這個性子,在他插上幾個釘子,所以本王思慮良久,才將諸位夫人找過來談一談。本王認為在這件事上,宜疏不宜堵。七哥的性子本王知道,越是堵越容易起到適得其反的效果。若是七嫂逼得太急,以七哥的性子指不定做出什麼極端的事情來。」
「若是養養幾個外室倒也罷了,可萬一被別有用心,利用七哥的性子趁虛而入,害了七哥的性命,那就是真的是大事了。本王想,七嫂總不該還沒有嫁過去,便想著要當寡婦了吧。所以,本王以為有些事情不要操之過急。想要改掉七哥的毛病,還是一步步的來為好。」
到底是人老精、鬼老滑,何老太君多活那麼多年,不是白活的。黃瓊這半是嚇唬,半是哄騙的將自己的意思說完之後。已經從黃瓊之前的恐嚇之中,清醒過來的何老太君。龍頭拐杖一頓道:「英王的意思,老身是明白了。不就是英王出征隴右這段時日,對永王不放心嗎?」
「生怕老身那個孫女婿,因為擔心家裡面葡萄架子倒了,不敢在府內豢養滕妾。自己又改不了花心的毛病,所以可能將主意放在了外面。擔心他這段時日,在外面拈花惹草,出現什麼不測的情況。才要求,我們何家在這件事上讓步。至於其他的,只是英王在施障眼法?」
心思被何老太君看穿,黃瓊到沒有感覺到什麼意外。開國百餘年來,多少公侯世家都倒了。何家能一路走到現在,大的紕漏都沒有出過。這足以說明,歷代掌舵人都是高手。而這位老太太,能夠獨掌何家幾十年,經歷了淮陽之變,皇帝對軍方的清洗,依舊是屹立不倒。
就連自己那位皇帝老爺子,為了讓何家讓位置。不僅對軍中的何家幾個兒子大肆提拔,還破例為何家指婚了一位皇子,足以說明這位何老太太的精明,絕對超過常人。要知道,開國百餘年來,除了太宗皇帝的皇后,以及黃瓊眼下的這位英王妃,出自桂林郡王府之外。
其餘公侯世家,可還沒有一家能獲得如此殊榮。當然這些世家之中,娶公主為妻的不少。像黃瓊的長姐,那位金城公主的丈夫,就是世襲伯爵。可在大齊朝一旦做了這個駙馬都尉,便終生不得統軍,不得為實任官,更不得外放。只要做了這個駙馬,就等於被養了起來。
也就說除了一個世襲的爵位,外加一個空頭的駙馬都尉,這兩樣純屬領俸祿的職務。卻只能換來一輩子,老死都不可能有施展抱負的那一天,更是連一個實職都別想做。做駙馬可謂是成本巨大,對於那些公侯世家來說。非但不是榮耀,反倒是還大家唯恐避之不及的事情。
可女兒嫁了皇子,可就不一樣了。哪怕明知道按照大齊朝的慣例,一旦娶了自己的女兒,也就意味著自己的女婿,永遠都失去作為儲君的資格,可受王侯世家的熱捧。可至少與皇帝結成了親家,在某些方面還是便利很大的。雖說也未必真有多大,可依舊受這些世家的追捧。
只可惜,自太宗皇帝起,本朝歷代皇子正妃,多出自文官或是大儒之家。別說出自這些王侯世家,便是出身武官的都極少。要說當前這位英王與永王,可謂是僅有特例。財富與實力,都遠不能與桂林郡王府相比的何家,能讓皇帝如此重視,可未必單單取一個忠字便能做到的。
所以,黃瓊對於何老太君猜到自己的心思,並未感覺到意外。直接點頭道:「何老太君說的不錯,本王正是這個意思。與其讓七哥到外面,不知道什麼地方去鬼混,在外面養不知道多少的外房。還不如,將其那點事放在七嫂,還有何家的眼皮子看著為好。」
「至少有七嫂在,他也不敢太過分。至少,七嫂可以幫著他甄別那些花花草草,別讓那些爛桃花靠近他的身邊。老太君,二位何夫人,還有七嫂,何家是武將世家。雖說未必有多少真功夫,可也是馬上功夫世家。至少一些拳腳方面的東西,還是比普通人要強得多。」
「但七哥卻不一樣,本身就是一個普通人。這些年又為了避禍養廢了,就連那點可憐的騎射功夫也丟光了。這世上的刺客與殺手,未必都是男人。以色誘人的女刺客和殺手,也是有的是。七哥要承擔大任,對他可能動了心思的,可不單單是被危害到利益的那些人。」
「去年天家的那點事,這隻過了一年都不到,想必老太君應該還沒有忘記吧。七哥的性子本王知道,普通人未必能接近到他身邊。但從他那點習慣著手,卻是容易的很。他府上的那些女人之中,原本就誰的眼線都有的。若是真把他逼急了,被人趁虛而入,那就壞了大事了。」
「本王可不想,七嫂這還沒有過門,就成了寡婦。七嫂若是想要振興妻綱,不急於在這一時。老太君,您說本王說的有道理沒有?七嫂,按理說作為小叔子,有些話本王不應該說。可作為永王的兄弟,該說的還是要說。有些事情,一味靠著拳頭,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說到這裡,黃瓊突然想起永王自從對京娘的單戀完全破滅之後,便帶著那些所謂的遣散,其實是被他藏起來的女人,與自己這個未來七嫂的打起了游擊戰。頗有一番,你不是有那個能耐能找嗎?你能找,我便能藏,看你能找出來的地方多,還是我能藏人地方多的架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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