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自己那個小侄兒,這個人倒是嘆息一聲:「他先天血脈不差,再加上嫂子教導,這孩子長大了肯定錯不了。墨子閣 www.mozige.com小小年紀,便給人一種老成持重的覺。我和大哥當年,可沒有這孩子穩重。這孩子能走到今兒,足可以看出嫂子,包括父親在內,在孩子身上傾注了多少心血。」
「雖說不是大哥的親兒子,可這孩子卻不知道。想必就是嫂子,除了真到不得已地步,否則也不會主動與孩子提起的。正像是祖父說的那樣,這孩子就是范家骨肉。常言道,生恩不如養恩。不管怎麼說,將來的他都是范家養大的。將來作為范家家主,這孩子肯定錯不了的。」
「以嫂子的為人,我不相信她能教出忘恩負義的孩子。父親,其實你也不用有什麼芥蒂。這孩子在您身邊長大,其實也就等於是您的親孫子一樣。那位主的性格我知道,就算明知道是他的孩子。但只要嫂子堅決反對,他都不會相認。否則,您以為嫂子和孩子還能留在范家?」
而冷靜過來的家主,聽到他的這番話,卻是瞪了他一眼:「還不是你小子不爭氣?從小就跟著我與你祖父對著幹。讓你做什麼,你卻偏偏不做。讓你習武,怎麼說你都死活都不肯,非得整日子曰詩云的,去做一個書生。逼得緊了,都老大不小的人,居然還學人家離家出走。」
「真不知道,那個整日裡面都勾心鬥角的官,又有什麼好做的?就讓你那麼痴迷其中?他成立了軍機處,專門負責為他處理日常軍務和政務的。也沒有見他,將你調到軍機處。在那個窮的兔子都不拉屎的地方,做一個一樣窮的州官,又有什麼意思?家裡又不指望你撈錢。」
「咱們范家雖說不是那種勛貴之家,可論起財富和地位來,又比那些只頂著一個勛貴世家名分,實則窮的要死的那些人家差什麼?你當那個破官,家裡面光宗耀祖到沒有見到,反倒每年都還要搭進去不少。家裡面你說圖你什麼?你這個逆子,什麼時候才能讓我們省心?」
「給你定親,你到現在整日裡推脫,到現在都不肯成親。都這麼大的人了,現在連個後都沒有。我不指望你能接掌范家,也不指望你做到多大的官職,給范家光宗耀祖。只是希望你能早點成親,給范家留下一個真正的後。別人都說范家如今實在太盛,引起了朝廷的注目。」
「但我卻知道,這只是一部分罷了。你當你祖父與我,真的願意將范家交給一個那啥?其實,你祖父與我都沒有太在意主旁之分。只要有能力,為人走正道,我們都可以一力培養。就算將來將家主之位相傳,也不是沒有可能的。只要是范家人,不一定非要我們長房的人。」
「只可惜,范家如今已經陷入後繼無人的地步。范家一直都實行精英培養的辦法。從各分支之中挑選出有能力的人,苦心培養之後,分別派往各地范家分支,都要經過一番艱苦歷練。然後或是回主家效力,或是接掌各地的分支。甚至為了培養人才,還專門派往艱苦地方歷練。」
說到這裡,家主嘆息一聲道:「這幾年無論是主家還是分支,能選出的人越來越少。反倒是貪圖享樂的子弟,卻是越來越多。別說肯下苦功習武的人越來越少,就連願意踏實做生意的人都不多了。諸房子弟之中,三妻四妾越來越多。在外面包娼庇賭,撈偏門倒是越來越多。」
「去年,你七堂叔的二兒子,在外面養老婆小子,還聚眾賭博,最後搞出了幾條人命。如今各分支,內部爭權奪勢也是愈演愈烈。各房為了利益,也越來越不擇手段。你嫂子的性格和能力我清楚,她養不出那種敗家子。而且你嫂子性子極其聰慧,這血脈根底就是很不差的。」
「而那個人,能從一個被冷落的皇子,到如今走上大位。幾乎從死路中,殺出一條血路來。再看看他的行事作風,以及手段手腕,也絕對是一個人才。以他們兩人血脈,養出來的孩子絕對不會差的。你祖父再無奈,也只能認了此事。何況你嫂子走到這個地步,也是因為范家。」
「如果不是你嫂子,用自己換來了范家。否則你以為那位主,真的能一直容忍范家到如今不說,之前還一再暗中扶持?哪怕范家上下都知道,他那是為了對付桂林郡王府。可這大齊江湖世家不多,可商賈世家有多少?他怎麼不去扶持別的世家,為何偏偏就選擇了范家?」
「便是如今范家已經龐大到,被他感覺到威脅,也沒有打壓的那麼徹底,還是留下了一線。你小子,可沒有那麼大面子。我與你祖父又能如何如此?哪怕明知道,人家是給自己兒子留下後手,可我們又能怎麼做。別說那孩子天性極高,可就算愚笨至極,我們也一樣得這麼做。」
「可那孩子雖說天分極高,身上不僅有你嫂子的那股子靈氣與慧氣,還有他們天家人也許生下來,便具備的勾心鬥角本事。可問題是我這一輩子,就你們兄弟兩個。你大哥如今不能再有自己孩子,我若是想要有一個真正范家孩子,唯一能指望的就是你了。這個要求不高吧。」
家主的這番話,讓他身邊這個人陷入了沉默。而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本應該老實待在葭州任上的范劍。他是前些日子,特地被自己父親從葭州秘密召回來的,應對朝廷可能對范家打壓的。原本他不想回來,但面對父親連續三封書信急召,他也只能讓州判暫時代替自己。
他調任葭州後,在范家幫助之下,與那個同僚處的不錯。他原本打算著快去快回,卻不曾想黃瓊突然途徑襄陽,結果被堵在了家中。黃瓊在到范家之時,他連面都沒有敢露。他這種情況,雖說不是棄職潛逃,也算是擅離職守。若是被黃瓊發現他出現在,不該出現的地方。
而且還與范家聯繫,如此之緊密,估計他這個官員就不用在當了。所以,自從發現黃瓊到了襄陽,范劍連這間屋子都不敢出。而父親這番明顯催促自己成親的話,范劍一點都不想接話。父親給自己定下的那門親事,他實在有些敬謝不敏。商人世家女兒,那個不一身商賈氣?
他可不想整日裡面,都活在算計之中。所以他寧願找一個,一個大字不識婦人,也不願意與整日算計的人同床共枕。他一直都想要推脫那門親事,可此事不單單父親不同意,便是一直都慣著自己的母親都不同意。這次他秘密回襄陽,很大一部分都是母親逼得不得不回來。
其實范劍一直都很羨慕,自己那對自幼便是青梅竹馬,一同習武、一同讀書的兄嫂親事,可今兒的事情,卻是讓他在某些事情,連羨慕的心情都沒有了。自己那個天人一樣的嫂子,居然做出那種事情。雖說嫂子的出發點,是為了保住范家,可這依舊讓范劍內心實在不舒服。
尤其是那個男人,是自己當做兄弟的人。他也知道,那位主就好這口。可卻沒有想到,那位主的鋤頭,居然刨到自己家裡來了。他知道,若不是嫂子堅持,以那位主的為人,是絕對不會允許自己子女流落在外的。他從沒有想過,,曾經他眼中的神仙眷侶,也會成這個樣子。
那位主就那個喜好,他是很清楚的。但之前,他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那個仙人一樣的嫂子,也會捲入進去。他現在壓根就不想成親,一點都不想。在他看來,什麼狗屁情比金堅,都是那麼一回事。不過今兒父親的這番話,在看看父親在接掌家主之後,越來越蒼老的面容。
在想起父母還有兄長,這些年對自己幾乎無限度的包容。最終范劍,輕聲的嘆息了一聲,微微點了點頭。表示答應了父親,答應了父親為自己定的那門親事。只是他點頭後卻是在不經意中,看到了父親嘴角露出的那一絲狡猾笑容。不過雖說知道中計,他也沒有太過於在意。
大哥已經不可能在為范家添丁,父母雖說將侄兒當成了親生的,可對於年紀越來越長的父母,想要抱一個范家親生骨肉心思,范劍最終還是選擇默認。其實,他在去同心任知縣的時候,黃瓊送給他兩個婦人,為了讓黃瓊對他放心,已經被他收了。只是他沒有告訴父親罷了。
當然,他也不認為以父親對自己的監視,他不會不知道自己那兩個侍妾。可問題是,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也有問題。那兩個侍妾跟著他也有幾年了,可一直都沒有誕下孩子。而且他知道,這輩子只有母親一個人的父親。還是希望自己的第一個孩子,能從正妻那裡出來。
而且父親對自己尚未娶妻,便先行納妾的事情很是有些不滿。范家雖說並不反對納妾,可從自己祖父開始,在自己這一支都是一夫一妻。不僅父親只有母親一個人,嫂子這幾年是不是出於愧疚,也曾經多次提出給兄長納妾。可兄長卻是始終都沒有答應,一直就是嫂子一人。
所以,父親對自己百般抵賴。雖說定下親事,卻是一直死活不肯成親,但提前納了兩個妾,一直都是不滿的。而聽說自己那個岳父,得知自己先納兩個侍妾,每次見到父親都是冷嘲熱諷的。若不是因為自己受過重傷,孤身在外需要人服侍,估計父親早就將那兩個侍妾打發了。
在明知道,這是父親這是在與自己打溫情牌,逼著自己成親,范劍最終還是選擇默認。不然還能怎麼辦?父親接掌家族雖說沒有幾年,可頭上的白髮卻是增添了不少。父親內力深厚,雖說已經五十餘許人,可之前卻是只有寥寥幾根白髮。這才短短几年,父親已經半頭白髮。
想到父兄為整個家族勞心勞力,自己則享受著家族的好處,消消停停的在葭州做著官。父親對自己的要求,如今降到了只給他生下一個,具備范家血脈的孩子就可以。自己還能說什麼?這個親成就成吧,反正自己根本逃不脫父親的掌心,百般拖延也不過是在垂死掙扎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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