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宴會在開始一段時間過後,嬴秀作為主人,也不客套什麼,而是在屏退左右的宮女以及侍從之後,則是開門見山的說出他的想法:「諸位作為朕的長輩,朕也不客套什麼,朕知道,諸位這次集中在一起,很明顯則是因為王家的事情。(在此,朕想要知道的事情是,不知道諸位有什麼能夠不動搖大秦帝國根基的前提下,解決王家的良策?」
聽到了嬴秀的話之後,包括太原王家的人都知道,嬴秀這是對王莽以及其一族已經處於無法容忍的地步。但是他們並不認為這是操之過急,因為在座的各個家族族長,其掌握的實力可能單獨面對王家,有所不如,但是整合起來的話,恐怕即使是眼下的大秦帝國皇室,都無法抗拒。
尤其是咸陽張家,作為眼下這些族長隱約的翹楚,只要張淵並非做錯了很多事情,或者是侵犯了他們的根本利益,他們也不會無緣無故的脫離跟咸陽張家的盟友地位。
而嬴秀也很明白,這些人的一起到來,很明顯就是張淵進行操作的最重要表現。畢竟就算是他這個皇帝,想要在一下子集中這些有一定影響力以及實力的家族族長,恐怕還不如張淵頂用。
對於這麼一點,嬴秀反倒是很平靜的接受了,畢竟這些人可以說就是張嘉師在當初給大秦帝國皇室的一道道保險以及糾正大秦帝國皇室犯下大錯的重要基礎。
畢竟這些家族的傳承,只有張嘉師才是真正的核心人物<=".。若非是張嘉師當初起用他們的先祖,恐怕他們這些族長眼下會是如何,只不過是一個無法猜測的未知之數。
所以,對於張淵以及之前的幾任張家家主,其威望的鼎盛,最主要的原因就是當初的定武王張嘉師。
而這些家族,比如說陽武陳家以及臨淄韓家,毫無疑問就是咸陽張家的最堅實的盟友。
所以在這方面,嬴秀也很清楚,只要咸陽張家不犯下嚴重的過錯,大秦帝國的皇室只會對這些親戚進行忍讓以及安撫。畢竟大家都是一支血脈的傳承,同宗同源,何必為了一些不算是太重要的事情而傷及大家之間的平衡而導致更多的混亂出現?
而在聽到了嬴秀的話之後,張淵則是微微一笑:「王莽此人驕橫跋扈,但是在朝野之間素有賢名,若是無故對其下手,恐怕天下不服者甚眾。只可惜,王莽固然是一個相當有才幹之輩,但是其行事很多時候都操之過急,而眼下,對方既然犯下了重大的錯誤,這個錯誤自然就是讓王莽接受他必須要承受的苦果。」
張淵的語氣雖然是很平靜,但是在座的人都能夠聽到張淵話語當中,所蘊含的很多的殺意。
張淵與王莽甚至是王鳳時期的王氏家族並沒有太多的過節,但是以薊縣張家的反饋而言,王氏家族在這幾年的時間為了填補越來越大的缺口,對很多依附其他張家分支,甚至是薊縣張家進行巧取豪奪,恢復自己的實力。
這麼一個情況可不是張淵能夠輕鬆容忍的了。[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畢竟薊縣張家的實力雖然較弱,但是毫無疑問,薊縣張家作為河北地區的張家宗主,那麼一旦其實力遭受到很大的削弱,這對於其他地方的張家甚至是咸陽張家就是一個很大的打擊。畢竟王氏家族以及王莽,怎麼著都不算是易於滿足的人。
一旦他們大幅度削弱了薊縣張家的實力,那麼王氏家族以及王莽的胃口,可就不是一個小小的趙郡就能夠滿足的了。
既然咸陽張家總會有一天會跟王氏家族撕破臉面,那麼還不如趁著眼下王氏家族犯錯,而且實力相對比較虛弱的情況下,發起對王氏家族的致命打擊甚至是對其進行一擊必殺。
而張淵則是在停頓一下之後說道:「我們幾個家族的實力雖然隱約將趙郡的王氏家族核心力量包圍起來,但是毫無疑問的是,王氏家族的根基並不是我們僅僅憑藉一部分人員進入趙郡就能夠解決的。我們需要的是讓王氏家族失去反抗甚至是再次崛起的能力。」
說道這裡的張淵,用眼神掃視了一下其他人,發現有不少人都微微點頭之後,則是故作沉思一番,才繼續說下去:「我等讓一定數量的人員進入趙郡,打算攻擊王氏家族的核心地區,毫無疑問應該不會有太大的效果,但是我們可以使用另外一種方式來增加自己在這方面所能夠調動的力量。」
聽到了張淵的這句話,在座的幾個族長不禁有些疑惑,因為他們既然打算讓王氏家族付出慘重的代價,就自然不會讓這個機會平白失去。
可以說,他們集中在一起,自然是為了該怎麼樣瓜分王氏家族的資源甚至是控制範圍。
而張淵的這種描述,很明顯就是希望讓更多人參與到這樣的事情當中,這麼一來,對於他們這些家族而言,無疑是既得利益必然需要分攤不少給新加入的人選。
這對於這些家族而言,是很難接受的事情。
但是他們也沒有就這樣向張淵發難,因為張淵看做是很大方,但是實際上是一個很計較得失的人,想要讓張淵吃虧的人,不要說嬴秀這個年輕的皇帝,就算是他們這些年紀很多都不比張淵年輕的家族族長而言,他們還真的沒有見識過。
陰識在聽到了這裡的時候,眼神稍微看向一幅傾聽樣子的嬴秀身上,因為陰識有一種預感,那就是張淵這些家族肯定不會有太大的損失,而這些損失的分攤,他的妹夫以及眼下的大秦帝國皇帝,恐怕要承擔不少。
當然,陰識不認為嬴秀會連這樣的損失都無法接受,要是嬴秀無法接受的話,也不會多番挖坑,讓王莽以及王氏家族跳下去。
嬴秀也知道,自己也該是時候表態了,他沉吟一下,看著張淵說道:「不知道對方希望得到什麼?只要不是太過分的話,朕自然會滿足他們。」
嬴秀的話讓張淵露出了一絲微笑,因為張淵接下來說出來的話,可是讓很多人都相當吃驚:「陛下此言差矣,對方並不希望得到更多的東西,而是對方希望送他的侄女進宮侍奉陛下。」
聽到了這句話,很多人的表情都比較精彩,因為他們很清楚嬴秀並不如同前幾任大秦帝國皇帝,而是與大秦帝國的文皇帝嬴珣類似,與皇后陰麗華的感情甚篤,而張淵的這句話,有可能會冒犯了嬴秀,並且得罪陰家這個在南陽郡地區也算是望族的家族。
而陰麗華的表情則是沒有太大的變化,她自己也很清楚,以嬴秀的性格而言,就算是對方內心不接受這種事情,但是為了更多的東西,嬴秀還是會妥協的。
而嬴秀則是看著張淵好一會,心中的思緒紛飛,因為這一點確實是一種讓他有些無法接受,但是卻很輕鬆就能夠面對的事情。
而他則是在看著張淵,不知道對方為何會提出這樣的說法。也許張淵擔心陰家會分為下一個王家,而不得不選擇一種制衡?
嬴秀無法判斷是否因為這樣,張淵才會提出這個建議,但是正如陰麗華對嬴秀的理解,嬴秀在沉思一會之後,還是接受了這樣的建議。
而他則是有些疑惑的詢問著張淵:「根據朕的理解,在趙郡,應該是沒有能夠跟王氏家族分庭抗禮的家族。此人有資格加入到這樣的事情當中?」
對於嬴秀的問題,張淵則是很直白的說道:「正如陛下所言,趙郡確實沒有一個家族能夠跟王家分庭抗禮,但是若是這個勢力並不僅僅是一個家族的話,那麼陛下自然不需要擔心什麼了。」
張淵的言下之意,就是說嬴秀在這方面不需擔心什麼,因為他能夠很妥當的安排這一方面的事情。
而陰麗華在這個時候抿嘴一笑,對著張淵詢問道:「張伯父,妾身還不知道是那個可人兒會當妾身的妹妹,一起侍奉陛下,不知張伯父可否告知一二?」
「此事確實是鄙人的疏忽了,還望陛下,皇后以及諸位見諒。」說到這裡的張淵則是稍微停頓了一下,說出了一個人的名字:
「這一位女子,就是已故的真定太守郭昌之女,現任趙郡郡尉孔晏的外甥女,郭聖通。」
若是張嘉師聽到了張淵所說的話,那麼就會直接噴對方一臉:「這算什麼破事情!?老劉家的人不就是死剩下一個劉肥了麼?!」
張嘉師不知道的是,因為歷史的慣性,讓孔剛的後人搬遷到趙郡一帶居住,而在公元6年,孔晏的妹妹孔氏嫁給了郭昌,讓郭聖通再次出現在本應該改變的世界當中<=".。
……
在張嘉師所知道的歷史當中,郭聖通,真定藁城人,古郭國的後裔,中山郡名門望族,是東漢開國皇帝光武帝劉秀的皇后,史稱光武郭皇后。郭聖通的父族是郡中大姓,其父郭昌,早死,少有義行,曾經將數百萬田宅財產讓給異母弟弟,因此受到郡國人的讚譽。在郡中擔任功曹。郭聖通的母族是真定王室,她的母親是真定恭王劉普之女,因嫁於郭氏而稱為郭主,生郭聖通和兒子郭況。郭昌去世得早,郭主雖然是王家女子,卻好禮節儉,有母儀之德。
公元23年9月,九月,三輔豪桀共誅王莽,更始帝劉玄在宛城大封功臣,其後意欲遷都洛陽,便以劉秀為司隸校尉,使其前往整修宮府。從事司察,一如舊章。於是置僚屬,作文移,漢官歸心。及至更始帝至,又派遣劉秀以破虜將軍行大司馬事,持節北渡。鎮慰州郡。所到部縣,見二千石郡守,長吏、三老、官屬,下至佐史,考察黜陟,平遣囚徒,廢除王莽苛政,恢復漢官名爵。為更始政權獲得了更多的民心和轄地。
而與此同時,由於劉秀進至邯鄲時,拒絕了原趙繆王子劉林水淹赤眉的建議,致使他扶持王郎詐稱漢成帝之子為帝,定都邯鄲,並得原廣陽王子劉接的響應,由此北州疑惑,降下郡國,真定國也因此以十萬之眾反戈倒向王郎政權。作為和真定王室聯姻的郭氏家族,跟隨著真定王劉楊,也陷入隨風搖擺之中。
此時的郭氏不會想到,更始政權的北巡代表,破虜將軍劉秀會去而復返。在經歷了北地無招兵卒,眾將死向南首的沮喪,回味著滹沱河的寒冷,豆粥麥飯的甘甜之後,被王郎追檄十萬戶的劉秀,在信都掘得了第一桶金,以四千精兵復起,堂陽、貰縣,均被攻克,在和成另得兩千騎兵。同時又得劉植,耿純各率宗族子弟,據其縣邑,誓死追隨,由此而北降下曲陽,合眾有數萬人。
同時有上谷太守耿況之子來謁,和劉秀共商聯合上谷漁陽兩郡突騎共定邯鄲之策。並沿路發奔命兵,由北向南,擊新市,討邯鄲。過真定時,劉秀派出劉植作為說客,說降劉楊。
最終,劉植的遊說,以及自身對於局勢的判斷,使得真定王劉楊做出了選擇,新立的邯鄲政權和迫近的更始政權河北代表之間,真定王最終選擇了劉秀。本質上而言,他最終選擇了離他最近的拳頭。同時,作為示降誠意的表示,劉楊將外甥女嫁給了劉秀,更始二年春(公元24年),劉秀留居真定郭氏漆里,納聖通。至此,北地郭氏與南鄉劉氏合兩姓之好,結為姻親。
這是一場地地道道的政治婚姻,郭聖通作為舅舅真定王手中結盟示好的工具,她不享有任何的自主權。在這場因為需要而形成的結合中,婚姻的意義變得現實,功利,直接。劉楊在此之後擊缶而歌,真定王的富貴得到保障,真定王室再度偏安一隅。而只有被他嫁給了劉秀的外甥女,婚姻未卜,前路迷茫。
幸運的是,劉秀在婚後對郭聖通非常寵愛,一頭是隨著真定王室的舉國皆降而不斷推進的邯鄲戰線,下元氏,下防子。和上谷漁陽騎兵揚兵戲馬,共圍邯鄲的意氣奮發,另一頭是新婚燕爾,高於預期的婚姻生活,將為人父的歡欣喜悅。更始二年五月,劉秀在採納耿純「棄攻柏人及巨鹿,直搗邯鄲」的戰略之後,連戰連克,拔邯鄲,誅王郎,誘殺謝躬,北州彌定,奠定王基。
……
可以說,若非是與郭聖通有著政治婚姻,恐怕劉秀在之後的人生軌跡,會發生非常重大的變化。
畢竟若是當其時的真定王反對劉秀,劉秀恐怕很難在河北之地站穩腳跟,更不用說開創東漢王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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