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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貴人震驚地猛抬頭,片刻後,竟是眼眶都紅了,點頭,「多謝陛下。」
杜少凌看著她的模樣,笑了笑,又對外頭說道,「福,明日傳旨,晉梁貴人為嬪。」
福應下。
梁貴人,哦,不對,是梁嬪終於沒忍住,掉下眼淚,卻很快擦掉,跪下給杜少凌磕頭,「多謝陛下。」
一連說了幾個謝。
杜少凌笑著擺擺手,「快起來吧,以後再有事,只管來尋朕,不必委屈自己。」
梁嬪含笑點頭,心裡卻知,她離杜少凌,是真的又遠一步了。
花想容,會放過她麼?
心裡寒涼了幾分,可看著面前這個朝思暮想的臉,終究還是忍不住,上前,坐到了他跟前。
養心殿裡,血漬依舊清晰地映在龍紋的地毯上,將那氣勢凜凜的金龍映染得仿佛飲血的凶獸。
玉尺被丟在一旁,鮮血在白暇的壁面上,點出髒污的一朵朵血花。
龍床之上,燈火搖曳。
……
「青妃妹妹。」花想容叫住前頭的花慕青,含笑走到她跟前,上下瞧了瞧她,隨即一笑,「褚元春的事,是做的?」
花慕青瞧她杏眼含春,臉上自有一股高高在上的驕傲神情,看向自己時,有種說不出的優越笑意。
微微一笑,「臣妾不知娘娘的意思。」
花想容也沒想她承認,只是笑意更深地說道,「不承認也沒關係,那女人,本宮也早就沒想留著了。是誰動的手,本宮也都無所謂。」
苗疆之女不似大理朝女子,會在身上點上守宮砂,所以當時褚元春落水後,花慕青迅速用內力擠壓她的丹田,震破了她的身子,也無人知曉。
就連褚元春自己,也只會隱隱感到腹痛,怕是也想不到那層關係去。
這一樁秘訣,還是前世雲後跟前那個醫術無雙的暗鳳教她的。
所以花慕青自信絕對不會有人發現。
花想容說這話時,她一直是含笑溫婉地靜默站立聽著,聽她如此說,也是淺淺笑道,「娘娘若說的是褚貴人,臣妾當真一無所知。不過,娘娘原來竟這般不喜這個表妹麼?」
「什麼表妹!一個出神粗劣的下等女子罷了!」
花想容冷哼一聲,又看向花慕青,「若是動的手,本宮倒是能理解。是為著昨日那宮女的事吧?」
花慕青沒說話,依舊笑意不達眼底地望著花想容。
花想容也沒等她回答,自顧自繼續說道,「本宮昨日也是情勢所逼,那女人擅自動了的宮女,雖是不對,可本宮也不能當著皇上的面叫她難堪,畢竟……是我舅舅送進宮裡的。」
花慕青聽著,心裡不由好笑——多少年了,花想容還是一貫這般信口雌黃顛倒黑白。當她不知曉,褚元春,其實是她弄進宮裡的麼?
只可惜,出師未捷身先死,還沒翻起大浪花來,被她先弄殘扔進水牢裡去了。
估計花想容現在心裡也憋著火吧。
「娘娘說的是。」花慕青恭聲溫順地應道,「臣妾省得的。」
花想容又一笑,「明白就好,這後宮人多,本宮有時也是力不從心。心裡當明白,有些人有些事,不是可以去碰去想的。」說著,又看向花慕青,「本宮的意思,可明白。」
花慕青心說,我可一點都不明白!
這位皇貴妃娘娘,找自己說這些沒用的話,到底什麼意思?
為了敲打自己?似乎不像。
可花想容可不是個做事毫無目的的人,花慕青笑著點點頭,「臣妾明白。」
「那就好。」
花想容的目光最終落在她眼角下方一顆漸漸凝聚似是血痣的紅點上,滿意地笑起來,「那便回吧,夜深露重的,還跑來養心殿,也是辛苦。」語氣有些譏諷。
可花慕青卻總覺得哪裡不對,剛要說話,垂落的視線卻突然看到花想容的脖子上有個極其曖昧的痕跡。
愣了下,下意識又抬頭看了眼花想容。
那情態,那眼神,那鬆散的動作……
花慕青心中暗暗一驚——不會吧?
可花想容已經轉身離開了。
花慕青皺眉,想了想,對身後的春荷道,「讓瑤姬晚上去尋我一趟,我有事要她去做。」
春荷點點頭,想了想,又問:「小姐今夜本不必來養心殿,為何還要……」
出現在杜少凌面前,引起他的懷疑。
花慕青今夜穿了一身流彩暗花雲錦宮裝,行走之間,有流光也月色下點點成輝。
像極了夜行的華妖,周身瀲灩,迷惑至毒。
然而,她聽了春荷的話,卻沒回答,只是低低笑了一聲,依舊安靜地往前走去。
春荷又道,「小姐不擔心梁貴人……會說出去麼?奴婢瞧她似乎十分膽小,若是被皇上一嚇唬,說出今晚是被小姐逼迫前行養心殿的,只怕……」
花慕青卻搖了搖頭,再次輕笑起來,「明日,她只會感激我今夜對她的逼迫。」
「小姐何意?」春荷不解。
此時兩人已經走到一處臨空的水榭旁。
冬日寒涼,周圍的景致也逐漸蕭瑟,夜風吹在臉上,隱隱地刺痛。
宮燈長點,映出那水榭底下疊疊層層的水紋,卻又恍恍惚惚的,像冥河裡,渡過塵埃的引魂燈。
花慕青看著那水面上倒影的燈火,慢慢說道,「梁貴人家世一般,卻能在這宮裡、尤其花想容的手裡平平安安地活到現在,自是有她的手段。在這後宮,有時候,膽小、懦弱、沉默、安靜,也許都不是所看到的那樣。誰能知曉,這些表象的背後,又藏著一張真正的臉是什麼樣的呢?也許,瞧著她老實本分,可背過身,她卻尖嘴獠牙,狀若惡鬼呢?」
花慕青今晚的話有些多,春荷從後頭小心地瞧了瞧她,點頭,「奴婢曉得,這後宮之中,人人不可盡信。」
可也想不到那梁貴人是不是真的會在私底下變成一個可怕的模樣。
春荷想了想,又道,「那梁貴人,其實早就知曉那個弟弟被人去勢,送進宮裡,卻從來不想著去幫一把。直到娘娘您拿捏住那以下犯上的奴才,從那狗東西嘴裡套出一些梁貴人從前的秘密,她這才主動求到您跟前,看來,這梁貴人,在宮裡的手腳眼線,怕是也不少。」
花慕青點頭——春荷確實聰明,不愧是從前的鬼衛,一點即通。
「她也是為了自保,畢竟,那個賭徒弟弟,只要沾染,她在這後宮,怕就永無寧日了。」
春荷一聽花慕青還為梁貴人說話,也是輕笑,「小姐素來心善,梁貴人的心思,若是這般簡單,也就罷了。只怕她,若另存了心思與小姐作對,奴婢瞧著,該不比皇貴妃好對付。」
花慕青淺笑,抬眼,看向更遠的地方,「她不會。」
「為何?」春荷不解。
花慕青笑道,「因為她是這後宮,唯一不求其它,只一心思慕著杜少凌的女人。」
「啊?」春荷有些傻眼。
卻看花慕青已經轉過身,走進夜色里去了。
她想了想梁貴人今夜出現在悠然宮——跪著求花慕青不要說出她的秘密,她願意為花慕青做任何事的模樣。
又想起養心殿前,梁貴人看向杜少凌時的眼神。
以及,花慕青此時篤定而冷靜的神情。
面前的少女,不過二八年華,卻輕而易舉地能將人心操控掌間。世間萬物,人心變換,竟在她的雙目之中。
她冷靜地看著眾生萬象,愛恨嗔痴。
唯獨她自己,踏出了紅塵,卻看不清,自己那顆早已沾染了紅塵眷的心。
春荷無聲地嘆了口氣,悄悄地跟在她身後。
兩人離開不久,又一道修長如欣蘭的身影,靠在了水榭的柱子邊,低低地笑起來。
猩唇如血,邪眸幽鬼。
……
翌日。
春荷總算明白昨夜花慕青說梁貴人為何要感謝她的逼迫了。
原來,許久沒有侍寢過的梁貴人,昨夜因為被花慕青逼迫著去養心殿,居然偶然得到了侍寢的機會!
甚至還被晉升了位分,如今,可已經成了梁嬪了!
難道這也在花慕青的掌握之中麼?不然,她為何會說,梁貴人會感謝她呢?
春荷站在院子裡聽福子打探到的小道消息時,眼睛還不住地往寢殿的方向看。
對花慕青,早已是佩服得不知如何敬佩才好。
福子還在她耳邊念叨,「哎,春荷姐姐,說那個褚元春,到底犯了什麼錯啊?我聽宮裡的人說,她昨夜被皇上重罰,直接罰去天牢了呢!嘖嘖,真是惡人有惡報,活該!」
福對外當然不會說出褚元春以非處子之身侍寢,玷污了杜少凌的龍威。只說這女人不懂伺候,犯下大錯,所以被罰。
春荷雖然當時與花慕青同在養心殿,可也不會隨意拿這種事出去說道。
便聽著福子自顧自疑惑嘀咕,便見悠然宮門口,緩緩走進來一宮裝女子。
正是今日風頭正盛的梁嬪。
春荷一愣,隨即上前,「見過梁嬪娘娘。給娘娘請安。」
後頭福子也怔了怔,跟著行禮。
梁嬪含笑,親手扶了春荷起來,笑道,「青妃娘娘可在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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