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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常好心裡已知——自己得了一條生路了。
絕望之中陡然獲得生機,讓她心頭狂喜,感激地看了眼花慕青,然後磕下頭去,「多謝父親。」
花峰擺擺手,剛剛才體力的巨大消耗,此時又心神被一通折磨,早已累得筋疲力盡。
便站起身來,說道,「搬個軟榻,抬老夫人回水雲居。」
褚秋蓮在旁邊安靜地觀察了一會,確定花峰是沒有聽見他們母女剛剛對老夫人的頂撞言辭。
便上前,關切地說道,「夫君瞧著臉色不太好,等孫太醫來了後,也要好好瞧一瞧才好。」
花峰答應一聲,見軟榻搬來,又親自抱著老夫人上了軟榻,然後跟著一起離開了。
褚秋蓮閉了閉眼。
花月芸擔心地扶著她,小聲問,「母親,說父親,是不是聽到什麼了?」
褚秋蓮搖了搖頭,剛要開口,卻見對面花慕青扶著福子的手,裊裊婷婷地走過來。
哪有剛剛扭到的半分姿態。
目光一沉,冷笑,「好手段。」
花慕青垂眸,「不知夫人所說何意。」笑了笑,又看向褚思璇手上的胭脂盒子,「這便是表姐要拿給四妹的奇藥麼?」
說著,像是有幾分好奇的樣子。
褚思璇不知她擅通藥理到何種地步,不過警惕之下,並沒有將盒子拿給她看。
倒是花月芸,得意又鄙視地看著她,「是啊!會診脈有什麼了不起的,我表姐這個才是真的好東西呢!」
花慕青低笑,「是麼?瞧著妹妹的臉,也確實越發細膩了呢!被七妹只那麼一撓,便生出這樣可怖的血痕,這般敏感嬌嫩,都比那嬰兒的肌膚了呢。」
花月芸得意。
褚秋蓮卻像是聽出了什麼,眉頭皺了下。
褚思璇當即察覺不好,立刻笑道,「只可惜,這東西,我也只備了兩盒,一盒我自己用了,這一盒給四妹妹。若是慕青表妹喜歡,哪一天我配得了,再給送一盒?」
褚秋蓮一聽說她自己也在用,懷疑倒是放了下來。
花慕青也不點破,笑著道謝,「如此便多謝表姐了。」
花月芸撇嘴,「這麼好的東西,哪裡值得給她!走,表姐,我們到後頭去!我新得了兩副釵子,瞧瞧可有喜歡的……」
說著便將褚思璇拉走了。
花慕青也告辭。
褚秋蓮卻只是盯著她,慢慢道,「是故意挑撥花常好,又引來老夫人,想算計我們母女失了老爺的心?」
花慕青心道,差一點,不過也差不多了。
微微一笑,依舊一臉純真無辜,「慕青不知夫人何意,多謝夫人高眼。但是慕青也無法未卜先知,會在花園那處碰到夫人與小姐。」
所以那一出,還真是湊巧。
花慕青本想挑撥得花常好直接去找花月芸,最好能趁亂在她臉上留道傷口。
這樣也就方便她後面行事。
還真沒料到,這對母女當時就主動送到跟前來,倒是省了她許多的心思和力氣。
褚秋蓮雖然懷疑,卻也確實抓不住把柄,冷著眼看她離開。
一回頭,看到那張被老夫人躺過的楠木塌,臉上浮現厭惡,煩躁地吩咐道,「那個東西拿出去,劈碎燒火!」
貼身的嬤嬤走過來,安撫地說道,「夫人切不可心亂。如今小姐和少爺,都指著您呢。」
褚秋蓮深吸一口氣,點頭,「是,我不能亂。去,等良才下了學之後,讓他來我這裡。」
嬤嬤點頭。
……
再說花慕青出了錦繡堂。
一路穿過花園,回到簇湘園,便見青竹,一身風騷之氣地站在院子門口,一見她回去,便高高興興地迎過來,「小姐,茶已經送給老爺了,老爺說了,很是喜歡,要賞小姐呢!」
花慕青慢慢地往裡走,一邊笑問,「是賞我,還是賞啊?」
青竹臉上一紅,很快又笑,「小姐打趣奴婢呢!」
花慕青淡笑搖頭,「這可不是打趣。以後若是有那個機緣,能成了半個主子,也是我的臉面。」
青竹更加高興,便不再掩飾地朝花慕青福了福身,「多謝小姐吉言。青竹以後一定會多幫襯小姐的。」
花慕青笑了笑,走進屋子裡,「那以後也要請小姨娘,多多照顧了。」
一聲小姨娘,喚得青竹是心花怒放!
滿臉藏不住的笑,「小姐真愛玩笑!奴婢剛剛回來的時候,看到廚房那邊有燉的鴿子湯,去端一碗來給小姐?」
花慕青點頭,「去吧。」
青竹便高高興興地離開了。
福子有些不忿地低低道,「小姐緣何要這般扶持她?分明是白眼狼,若是反咬一口……」
花慕青含笑,搖了搖頭,「她的心思現在有點一邊倒了,畢竟五弟年輕,前途又不可限量,攀上了,那以後可就是金貴的人兒了。」
說著,笑意加深,「我怎麼可能讓她如此順心順意呢!自然是要叫她兩邊都要拉扯著,此消彼長,也好幫我,把這大戲,好好地唱下去麼。」
福子有些驚訝,「小姐是有什麼計劃麼?」
花慕青看了她一眼,福子一顫,低下頭去,「奴婢知錯。」
花慕青卻笑著搖搖頭,「莫急,待我處理了手頭的事務後,的心思,我自會幫。」
福子臉色陡變,沒想到居然早就被花慕青看穿了,當即跪下,用力道,「多謝小姐!奴婢若是能大仇得報,願給小姐做牛做馬,生死侍奉!」
花慕青笑著拍了拍這個瘦瘦弱弱的小丫頭的頭,「嗯,只要不背叛我,我自會讓心愿得償。」
福子雙眼通紅。
……
春夜的天,連星子都是稀疏不見幾顆。
慕容塵躺在皇宮琉璃金瓦的屋脊上,手邊是白底青花的酒壺。
一手捏著酒盞,正慢慢地品著。
眉眼在月色下更顯妖嬈,被酒潤濕的唇,泛著夜色點點昏暗的光。
似魔,似精魅。
身旁,是暗衛低低的說話聲。
片刻後,他忽地勾唇低笑起來,「好丫頭,這步步為營的算計,簡直是好大一場戲。」
說著,又搖頭,「看來她說要毀了花府和上都護府,還真是真心實意的啊!有趣有趣。」
暗衛低著頭,像影子一樣,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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