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收雨散,兩個人躺在床上喘著粗氣。
「秦峰,我知道你不想面對這個問題,但是這件事是我們倆闖的禍,是我們倆的責任,我們逃避不了,必須得面對,也必須得做出選擇。」周茜望著天花板悠悠地說道。
秦峰從床上坐了起來,靠在床頭上,點了一根煙靜靜地抽著。
很久之後秦峰才說道:「我知道。」
「你的決定是什麼?」周茜側過身問秦峰。
秦峰搖頭:「我不知道,我心裡很亂。」
「我理解你的為難,也理解你的痛苦,但是秦峰,這件事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洪月要是真出了什麼意外,你我就是罪人,這一輩子都將在愧疚和自責中渡過。」周茜提醒著。
「道理我都懂,可你告訴我,我該怎麼選擇?」秦峰長長地吐了一口煙。
「我不可能不管洪月,不牽涉到我現在愛不愛她,單就她這一輩子為我付出了那麼多我就不可能不管她。更何況她如今這個樣子我有很大的責任,如果說這輩子我最對不起誰,那這個人一定是洪月。」
「可你讓我把洪月帶走一起生活,我以什麼身份把她帶走?我是公職人員,我又以什麼身份跟她生活在一起?她又能接受嗎?」
「另外,我跟她一起生活了,你怎麼辦?女兒怎麼辦?這個家怎麼辦?」
「我也知道我應該儘快做決定,可是你告訴我,這個決定我該怎麼做?」秦峰有些激動,也很苦澀。
「其實並不難選擇。」周茜緩緩說道。
秦峰轉過臉看著周茜。
「沒有你,我和女兒只會有些痛苦,並不會活不下去。」
「可洪月沒有你卻活不下去。」周茜道。
「我」秦峰很想反駁周茜,卻發現自己無法反駁,周茜說的是淺顯的道理。
是啊,從這個角度上來說,並不難選擇,秦峰也沒有選擇。
「即使我們沒結婚,你在我心裡依然是我男人,是我老公,而你也永遠都是女兒的父親,這一點誰也改變不了,也不可能改變。」周茜又說道。
「看來我是沒有選擇了。」秦峰苦笑著。
「是,你我都沒有選擇。」周茜點頭。
「走到今天,我是罪魁禍首。你我第一次婚姻的失敗是因為我的任性,而這一次更是因為我的任性。做錯了事就必須得到懲罰,你我有緣無分,這就是對我的懲罰。」
「你我已經傷害洪月夠深了,這是我犯下的罪孽。秦峰,與洪月結婚吧,好好待她,為你贖罪,更是為我贖罪。」周茜認真地說著。
當周茜說出讓秦峰與洪月結婚的那一剎那,秦峰的心再次顫抖了一下。
其實與洪月結婚這個選項秦峰並不是沒考慮過,當周茜今天說讓秦峰帶洪月一起生活時,秦峰就知道,他與洪月結婚這是必然的結果。
秦峰對於與洪月結婚並沒有任何的牴觸,他心裡也渴望如此,因為這是對洪月最負責任的態度,只是他覺得這樣做對不起周茜,也對不起女兒。
「其實你我心裡都明白,當洪月出車禍的那一刻起,你我之間就已經不再可能在一起了。你過不了心裡那道坎,我更過不去那道坎。」
「洪月住院這一兩個月以來,我與洪月一樣,我也沒睡過一個踏實的覺,一直都在愧疚和自責中度過,每天都在折磨自己。」
「從一開始我偷偷找你懷孕時這就是一個錯誤,因為這一個錯誤,兜兜轉轉的一錯再錯,現在是該結束這個錯誤的時候了。」
周茜認真地對秦峰說著。
從周茜的眼神秦峰能看出來周茜已經下定了決心,而且這事她肯定早就已經想清楚了。
「我前面跟爸說了我的決定,爸支持我這麼做。」周茜又道。
周啟明是個深明大義的人,周啟明會同意秦峰一點都不覺得意外。
「我怕女兒會恨我一輩子」秦峰聲音有些許的顫抖。
「不會的,女兒永遠都是你女兒,你也永遠都是她爸爸,難道你會因為沒跟我在一起了就不愛她了嗎?」周茜極力勸說著秦峰。
秦峰長長地嘆了口氣,悶不著聲地抽著煙。
他心裡很痛苦,但是他也知道,他沒有選擇。
人生的路有時候就是這樣,看起來你面前有很多條路可走,但是實際上你並沒有選擇的餘地。
「看到它了嗎?」周茜躺在床上伸出自己的手,亮著手指上戴著的那枚秦峰求婚時替周茜戴上的戒指。
「我會一輩子都戴著它,直到我死的那天,因為這是我男人送給我的,我這一輩子唯一的男人。」周茜望著手指上的戒指緩緩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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