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海情途 001 臨別前的纏綿
readx; 說到這裡，周雨薇突然住口不再往下說了。[書庫][]
張朝陽預感，周雨薇一定知道孫楠的過去，而且，孫楠的身上一定有過什麼不為自己知道的故事，再聯想到孫楠和自己相識相愛以來的舉止，以及瀾泊灣那處豪華住宅，心中的疑慮更深，情不自禁問周雨薇道：「可惜什麼？」
周雨薇似乎意識到自己失口，急忙道：「沒……沒什麼？」
周雨薇不說，張朝陽不好打破沙鍋問到底，畢竟在外人的眼中，他和孫楠什麼關係都沒有，鑑於如此，他只能好順著周雨薇的話，旁敲側擊地問一些孫楠的情況。
周雨薇的口封得非常緊，無論張朝陽怎麼說，她都不上張朝陽的套，只是聊孫楠平時的工作的情況，以及孫楠平時是怎麼和同事相處的。
說話間，他們來到了文化站活動室門口，張朝陽只好中斷打聽，和周雨薇一起走進活動室。
大家都已經知道孫楠調離二道嶺，張朝陽接替孫楠兼任財政所所長的事，故此，見張朝陽從外邊走進來之後，紛紛向張朝陽表示祝賀，並讓張朝陽抽時間請大家吃飯。
直到張朝陽答應請客，眾人才肯罷休。
不過，排練也就此停了下來，於是有人提議跳會舞，放鬆一下，而且有人走到音響前，放了一支舞曲。
參加排練的大都是各單位的年輕人，都喜歡熱鬧，舞曲響起來之後，立即各找舞伴雙雙走到活動室中間，跟著舞曲的節奏，翩翩起舞起來。
與此同時，周雨薇沖張朝陽甜甜一笑，道：「張助理，我們也跳一曲吧？」
張朝陽猶豫了一下，就握住周雨薇的手，和周雨薇滑進人群中。
張朝陽舞跳得不錯，周雨薇舞跳得也很不錯，與張朝陽配合地也非常到位，兩人猶如游魚一般，穿梭在活動室里。
一曲終了，兩個人停下來休息了一陣，時間不大，第二支曲子再次響起，於是，他們再次滑進舞池中。
接下來的曲子是張朝陽熟悉的旋律和歌詞：
「愛一個人可以愛多久，心痛到那裡才是盡頭……你的諾言像顆淚水，晶瑩奪目卻叫人心碎……花瓣雨飄落在我身後。」
聽著歌曲，張朝陽莫名其妙地想起了孫楠。
那天在益陽的「零點舞吧」和孫楠跳舞的時候，放的就是這個曲子，因此，他情不自禁想起了孫楠。
那天，孫楠是他的舞伴，而且他和孫楠兩人配合地非常默契，然而物是人非，孫楠馬上就要離開二道嶺回益陽，孫楠一旦離開二道嶺，還會像以前那樣愛自己嗎？自己的孫楠的愛情之路是否會遇到新的阻隔和障礙呢？
自己和蔣曉芸不就是因為有了距離才產生隔閡，並最終分道揚鑣成為陌路人的嗎？
想到這裡，張朝陽心裡升起一縷莫名其妙的酸楚和無言的惆悵。
這時，舞池裡的人越來越多，兩人逐漸縮小了活動範圍，就在中間這一塊活動，然而在轉彎的時候，張朝陽的後背還是被人撞了一下，身子禁不住向前一傾，和周雨薇就來了一個親密接觸。
夏天穿得少，張朝陽很清晰地感到了周雨薇胸前的兩團柔軟和火熱，他心裡一熱，一種說不清的感覺從心底悄然升起。
就這這時候，從活動室外邊走進三個人。
透過人群，張朝陽發現，進來的三個人竟然是鄉長孫洪濤、副鄉長徐華山和鄉組織委員皮長山。
孫洪濤、徐華山和皮長山三人是在田園酒店喝酒回來路過這裡的，而且三人也都喜歡跳舞，聽到裡邊還有音樂，就走了進來。
皮長山一走進活動室，就看見人群中翩翩起舞的張朝陽與周雨薇。
見自己的女人正被張朝陽摟在懷裡跳舞，皮長山禁不住醋味橫生，衝著張朝陽狠狠地瞪了一眼。
好在這時候，舞曲停止了，正在跳舞的青年男女紛紛分開，張朝陽與周雨薇兩人也同時分開，並且在分開的一瞬間看見了孫洪濤、徐華山和皮長山三人，急忙走了過來。
走到孫洪濤他們身邊，張朝陽熱情地同幾人打招呼道：「孫鄉長好、徐鄉長好、皮組織好。」
孫洪濤只是淡淡同張朝陽打了聲招呼，就轉臉沖趙士文道：「老趙，怎麼停止了？」
徐華山道：「是啊，老趙，孫鄉長剛進來，你就停止了，什麼意思啊你？」
皮長山道：「老趙，找個曲子，讓小周陪孫鄉長跳支舞。」
孫洪濤、徐華山和皮長山三個人，誰的話，趙士文都不敢不聽，於是，他急忙讓人再次打開了音響，又放了一支曲子。
曲子再次響起來之後，皮長山立即沖周雨薇使了個眼色，並道：「雨薇，陪孫鄉長跳支舞。」
周雨薇掃了眼張朝陽，極不情願地走到孫洪濤身邊，和孫洪濤一起滑進舞池中。
周雨薇和孫洪濤滑進舞池中後，皮長山則摟著中學的一位女音樂老師也滑進了人群中。
因為孫洪濤、徐華山和皮長山的介入，排練一直到十點多才結束。
回到供銷社小屋，張朝陽情不自禁掃了眼孫楠的房間。
孫楠的房間，大門緊鎖。
張朝陽的腦海中情不自禁浮現出和孫楠相識相愛的一幕幕。
然而，孫楠已經離開了二道嶺，從現在開始，他們將分隔兩地，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次相聚。
想到這裡，張朝陽心裡一陣失落……
這一天夜晚，張朝陽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覺，腦海里老是想著白天周雨薇對他說的那句欲言又止的話。
周雨薇要說的是有關孫楠的什麼事情呢？看她不情願說的那樣，想來是什麼不好的事情。孫楠身上到底有過什麼故事？她為什麼一直沒跟自己提起過？
張朝陽此時才發現自己對孫楠以前的事情一無所知，可是他卻無法自拔地愛上了她，和她發生了實質性的關係。他曾經幼稚地在心裡認為無論孫楠的過去如何，只要她現在是單身，只要她也愛他，他就有權利愛她，所以這一段時間以來，他才會全身心地愛上孫楠——這個比他大好幾歲的女人。可是現在看來，孫楠對他來說竟是一個謎，一個他想解開卻無法解開的謎。她的家庭，她的背景，她的過去歷史自己都一無所知。還有，孫楠年紀輕輕，資歷一般，卻突然之間被跳級提拔，如果沒有很硬的關係，孫楠是不可能被這樣提拔調動的。孫楠的後台又是誰呢？
張朝陽的腦子裡充滿了疑問，這些問題折磨得他翻來覆去睡不著。他現在迫切地想見到孫楠，向孫楠問個究竟。
第二天，張朝陽早早就來到了財政所，和陳超傑、周雨薇、李金磊等人把所有材料重新整理了一遍，整理完材料後，又和眾人一起把衛生打掃了一遍。
打掃完衛生後，張朝陽就坐在辦公室里耐心等孫楠到來。
十點半左右，周世傑打電話過來告訴他，孫楠來了，已經到了鄉政府，正在張樹剛的辦公室里喝茶，讓他馬上趕過去。
聽說孫楠已經來了，張朝陽如觸電一般，渾身一震。
放下電話後，張朝陽匆匆趕到張樹剛的辦公室。
走進張樹剛辦公室，張朝陽一眼就看見了孫楠。
孫楠今天打扮的很樸素，上身短袖襯衫，下身牛仔褲，儘管如此，仍然掩飾不住內在的清秀和靚麗。
在看見孫楠的一瞬間，張朝陽心裡再次一震，眼睛不由得直直地定在了孫楠的身上。
張朝陽盯住孫楠的時候，孫楠也正在看著他，並沖他微微一笑，不過，很快就把目光移到了一邊，裝作沒看見張朝陽的樣子。
張朝陽非常失落，不過，他馬上就明白了孫楠的意思，辦公室里熟人太多，不是他們眉目傳情的時候，這樣一想，他釋然了，使勁壓抑住內心那股猶如決堤洪水一般涌動的激情，深吸一口氣，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走到張樹剛身邊，並用眼的餘光迅速掃視了辦公室一圈，掃視一圈發現，辦公室內除了張樹剛和孫楠外，還有孫洪濤和牛慶飛，另外，還有四個陌生人。
不用說，四個陌生人是陪孫楠一起過來的，而且可能都是縣財政局的人。
果然，見張朝陽走過來之後，朱廣平立即指著四個陌生人沖張朝陽一一做了介紹。
通過朱廣平的介紹，張朝陽得知，跟孫楠一起來二道嶺交接的四個人分別是方山縣財政局第一副局長劉興安、方山縣財政局會計事務科科長金世偉、統計評價科科長盛大亮和人事監察科副科長徐鵬。
鄉財政所雖然是鄉直屬部門，但也接受縣財政局的業務管理，也就是說，如果縣財政局領導對哪個鄉鎮財政所所長要是不滿意了，有向該財政所所長所在鄉鎮黨委建議免去其財政所所長職務的權利，一般情況下，只要縣財政局向其所在鄉鎮建議了，意見都會被採納，所以，得知眼前這些人都是縣財政局的領導，張朝陽不敢怠慢，同眾人一一握手問好。
同眾人一一握完手後，張朝陽才走到孫楠面前，沖孫楠道：「孫所長，我們也握下手吧。」
這麼多人面前，他不便稱呼孫楠「楠姐」。
孫楠微笑著站了起來，伸出手，握住張朝陽地手，祝賀道：「張所長，祝賀了！」說完，手微微一用力。
孫楠手上的力量雖輕，但張朝陽還是感覺到了，也微微用力回應了孫楠一下，道：「還請孫所長多批評指正。
然後，兩人的手就分開了。同時，兩人的眼神相對了一下，只有大概幾秒，卻也讓張朝陽激動不已，心情又涌動起來。
雖然時間很短，稍縱即逝，但短暫的相視，卻是心與心的交流，此時無聲勝有聲。
在朱廣平辦公室喝完茶，吃完水果，一行人來到了鄉財政所。
周雨薇、陳超傑、李金磊、王廣文、王雷和牛娟等人早已經在鄉財政所門口翹首以待，見到孫楠後，眾人難免親熱一番。
親熱完畢，眾人簇擁著孫楠以及縣財政局的四位領導走進財政所辦公室。
會計事務科科長金世偉和統計評價科科長盛大亮兩人經常下鄉鎮檢查工作，和鄉鎮財政所的幹部職工都非常熟悉，每次下鄉鎮的時候，都愛拿鄉鎮財政所的那些性格開朗的女下屬開涮，過過嘴癮。
二道嶺鄉財政所的三名女同志中，孫楠是所長，和他們級別相當，他們心存忌憚，不好意思拿孫楠開涮，周雨薇不善言語，也不是他們開涮的對象，只有牛娟，性格開朗，不拘小節，所以，每次來二道嶺，他們都把矛頭對準牛娟，拿牛娟開涮，打打牙祭，開開葷。
所以，一坐下，金世偉就拿正在給他們倒茶的牛娟開涮起來，道：「小牛，辛苦了。」
牛娟不知是計，順著金世偉的話道：「我不辛苦，你們這些做領導的才辛苦。」
金世偉立即順著牛娟的話道「我們偶而在下面回把不辛苦，是要換換口味嘛，就是你經常在下面實在辛苦了。」
就連張朝陽都聽得出裡面調侃地意思，於是和大家笑做一團。
一陣調侃之後，在朱廣平、孫洪濤和牛慶飛等三位二道嶺鄉黨委政府領導，和劉興安、金世偉、盛大亮和徐鵬等四位財政局領導的見證和監督下，張朝陽與孫楠履行了交接手續。
交接主要分為三大塊，一是物的交接，二是賬目交接，三是資金交接。
昨天，張朝陽和周雨薇、陳超傑、李金磊、王雷加了一下午的班，前期工作做的非常到位，而且，孫楠來之前，也把一些必要的工作做得差不多了，所以，交接起來很順手，很快就交接完畢，履行完手續，張朝陽、孫楠和所有見證人員一一在交接單上籤上字。
再次回到朱廣平的辦公室，朱廣平沖劉興安及孫楠道：「劉局長、金科長、盛科長和徐科長你們四位領導難得來我們二道嶺，既然來了，就得留下來，讓我和老孫老牛還有朝陽盡下地主之誼，也藉機給孫所長踐行，怎麼說，孫所長也是我們二道嶺走出的幹部嗎。」
劉興安、孫楠推辭兩句，也就留了下來。
一般情況下，縣委縣政府一般幹部，或者兄弟單位非主要領導來二道嶺檢查工作，都在二道嶺鄉政府食堂或者田園飯莊招待。
但今天，來的都是財政局的領導。
當時，鄉鎮資金主要由鄉鎮自我統籌以及計劃生育超生罰款，但每年，國家也會都給基層政府扶持一部分扶貧資金，而這部分扶貧資金分配都是由財政局進行預算，財政局想給哪個鄉鎮，就給哪個鄉鎮。
俗話說，有錢就是大爺。
就因為財政局掌控著這部分資金的預算，各鄉鎮沒有不巴結財政局的。
正因為如此，財政局的副局長和一般幹部下到下面鄉鎮，都會享受到其他局機關一把手的待遇。
再說了，孫楠在二道嶺鄉做了五年的財政所所長。
孫楠在二道嶺鄉財政所做所長這五年，給二道嶺鄉爭取到幾百萬的扶貧資金，可以說，為二道嶺鄉立下了汗馬功勞。
所以，朱廣平和孫洪濤商量一番後，決定回方山請劉興安和孫楠他們。
聽說去方山，孫楠站了起來，沖朱廣平、孫洪濤和劉興安三人道：「朱書記、劉局長、孫鄉長，這次回益陽，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回來，我得回宿舍收拾一下。」
朱廣平和劉興安點頭同意道：「那好，你先回去吧，我們在這裡等你。」
得到朱廣平和劉興安的允許後，孫楠轉臉沖張朝陽道：「張所長，麻煩你過去幫我收拾收拾。」
張朝陽知道孫楠讓自己回去幫她收拾的目的，目的很簡單，就是為了創造和自己單獨在一起的機會。
他心潮澎湃，立即站起來，跟在孫楠的身後，走出朱廣平的辦公室，和孫楠並肩向供銷社走去。
因為是白天，路上來來往往全是人，張朝陽和孫楠都不便表現的過於親熱。兩人心事重重地走著。
回到供銷社，走進孫楠的房間，一打開門，張朝陽心潮澎湃地望著孫楠屋內的擺設，一霎時沒有言語。
孫楠的屋子和以前沒有什麼兩樣，還是那麼溫馨。桌子上孫楠的照片還在沖張朝陽嫵媚地笑著。單人床上一絲不苟，被子整齊地疊放著，上面搭著一塊純棉格子布。一切像往常一樣。可是，屋子裡的人馬上就要奔赴異地，他們剛剛開始的戀情還沒有升溫，兩人卻要分開。
張朝陽的心裡有點痛，他猛地一轉身，一把將還在他身後站著一動不動的孫楠摟入懷中。兩人再也沒有顧慮，沒有言語，沒有聲息，緊緊摟在一起，嘴隨之印在一起。
一陣熱吻，孫楠輕輕推開張朝陽，伸出一隻手，緊握著張朝陽的手掌，慢慢地將其放在自己的胸口，真誠地望著張朝陽說道：「朝陽，我真的捨不得離開你，但是，現在說什麼都已經晚了，今天，是我在二道嶺的最後一天，你要好好陪我。」
張朝陽此時熱血上涌，緊緊地抱住了孫楠，道：「楠姐，不用多想，我理解你，我也祝願你在益陽財政局的生活充滿陽光，越走越順。」
孫楠掙扎著站起身，將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地脫了下來，她的動作格外細緻，一絲不芶，就如完成一件神聖地事情……
隨後，兩人歪倒在床上。
「床要跨了。」
「不怕，我明天就要走了，嗯，啊，使勁，不要停。」
……
偃旗息鼓之後，他們一起躺在孫楠那張柔軟的小床上，孫楠將張朝陽的腦袋放在她胸前，撫摸著張朝陽的頭髮，輕聲道：「寶貝，你是不是有好多話要告訴姐？是不是有好多問題想問姐？」
張朝陽點了點頭，道：「是的，我有好多話要告訴你，也有好多問題想問你？」
孫楠悠悠吐了一口氣，道：「我知道，你一定想知道我為什麼不聲不響地離開二道嶺？你還想知道，我為什麼不早點告訴你這件事？」
張朝陽又點了點頭，道：「是的。」
孫楠沉吟了一下，道：「你放心，有時間我一定會告訴你的，但今天不行，他們還在朱書記辦公室等著我們，我們得馬上回去，不能讓他們等得再久。」
孫楠的話讓張朝陽衝動的心裡漸漸平復下來，翻身從孫楠身上坐了起來，並伸出手，順勢把孫楠也拉了起來。
穿好衣服好，兩人簡單收拾一番，再次回到朱廣平的辦公室，和朱廣平一起向方山趕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