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海蒼茫 （47）渾身不得勁

    「專家？」除了牛勁外，其他幾個人同時瞪大了眼看著林衛國。

    「昨晚我和專家組的程教授見了面……」林衛國便將昨晚見面的事說了一遍，「對了，清明，前期我們杜洛克豬的事，摸底了嗎？」林衛國轉頭看著田清明。

    「嘿嘿……」田清明咧著嘴，「摸底的時候，村民問我杜洛克是不是斯洛克，這個克那個克的，我也搞不明白……」田清明摸了摸鼻子，這是他的習慣動作，「我只是和村民們說杜洛克出欄快，崽多、省料……」

    田清明的話讓林衛國笑了起來，「清明，杜洛克是豬，斯洛克是檯球，呵呵。」

    田清明有點不好意思，在村民中他當過兵，那可是出去見過大世面的，他乾笑了兩下，說道，「有些村民很積極，還有一些也願意試一下，但他們都在問，豬養肥了算誰的？另外有一些不是很願意……」田清明繼續說道。

    「豬養肥了當然算養殖戶的，文件上說農業部只提供種豬，另外還要對養殖戶給予一些補償……」林衛國笑道，林衛國沉吟了一下，繼續道，「如果專家要找村民座談，我的意見，就安排那些願意養的人……」

    「勁哥，這兩天你那邊和村民的情況咋樣？」林衛國轉頭看著牛勁。

    「我這邊和清明剛才說的差不多……」牛勁吸了一口煙，「我只是強調，這次是自願，不是村里要求……」

    「嗯，」林衛國點了點頭，「這個杜洛克，是我們好不容易爭取過來，要看我們也得讓專家看到我們村民的養殖積極性，否則……」林衛國說到這裡沒有繼續下去。

    「衛國，這事你放心，明天一早我再去幾家。」牛勁知道林衛國的擔心，便接口說道，「這次我們不能讓那些專家乘興而來敗興而歸。」

    林衛國和幾個人商量的時候，烏梅一直靜靜地聽著。她根本沒有想到，林衛國在里河村的威望這麼高，完全就是里河村的主心骨。要知道，

    林衛國大學畢業到現在還不到一年……此時烏梅下意識里已經有了要牢牢抓住林衛國的念頭……

    晚上，林衛國把自己的房間給了烏梅，自己去了狗娃的房間和狗娃擠在一張床上。躺在床上，林衛國想到明天得讓人弄一架床在村委辦公室，和狗娃一起太不方便。林衛國從小到大都是一個人睡，和一個同類，雖然說狗娃還是一個小孩子，但林衛國還是覺得不習慣，當然如果床上是個女人，那就另當別論了……

    想著想著，又想到了農業部的專家的事，不知道今天來了沒有。其實，林衛國心裡期盼的是程教授能夠到里河村來，雖然這種希望有些渺茫……想到這裡，林衛國心裡有些糾結起來。

    他翻了個身，嘆了口氣，這件事只能盡人事聽天命了……這個晚上，林衛國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直到後半夜才迷迷糊糊睡著。

    早上起來的時候，已經快九點了，林衛國覺得有些頭痛，也沒在意，起身走出門。春花告訴林衛國，烏梅一早就出去了。

    到了村委，林衛國突然想起十點鐘有兩堂四、五、六年級的課，看看時間差不多了，便趕緊到了村小。

    四年級、五年級和六年級共用一個教室，三個年級加起來28個學生，林衛國先讓四年級和五年級的同學複習一下前幾天教的。讓四年級翻開課本，等到教完四年級新課後，再教五年級……

    在給五年級上課的時候，林衛國看見教室窗口外有兩個陌生人瞅著教室內，開始時，林衛國沒在意，又教了學生朗讀了一篇課文，那兩個人還在窗外，便走出教室。

    「請問你們找誰？」林衛國問道。

    「哦……」一位背著手的中年男子微微一笑，「我們是縣教委的工作人員，來了解一下村辦小學的情況。」

    「原來是縣裡領導啊，我是村小的代課老師，我叫林衛國……」聽了中年男子的話，林衛國有些興奮，正好把里河村小的情況向他們反映一下，看能不能得到幫助，「那請到我們辦公室坐一會兒……」林衛國熱情相邀。

    「小林老師，影響你上課嗎？」那位中年男子笑著看著林衛國。

    「我安排一下，麻煩等等，不好意思……」林衛國說著進了教室，等到安排完後，便帶著兩位去了旁邊的辦公室。

    說是辦公室，其實就是一間十平方的小屋子，中間一張桌子，旁邊幾條板凳。

    「兩位領導……」還沒等來人坐下，林衛國便喋喋不休起來，「我們村離其他村很遠，所以經過上級批准自辦小學……」林衛國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茶杯，便把拿了兩個碗，倒上水，放到兩人面前。

    「現在我們村小面臨主要問題，一是缺教師，二是……」

    「衛國……」林衛國剛說到這裡，就見田清明風急火燎地在外面叫道，「衛國，農業部專家組過來了！」田清明站在門口喘著粗氣說道。

    「是嗎？」林衛國聽了後，蹭地一下站了起來，「他們到哪裡了？」

    「剛才……籬笆子本來要來村里，在工地上碰著我，讓我趕緊回來通知你……」田清明說道，「你有客人？」田清明說完後才看見辦公室里坐了兩位陌生的男子。

    「清明，趕緊讓人通知勁哥，另外，通知村委，按照我們昨晚說的準備。」林衛國吩咐著。

    「小林老師，你先忙，我們倆去村里轉轉……」中年人見林衛國有事，便起身說道。

    「兩位領導，是在不好意思，這樣，我讓人陪著你們……」林衛國不容兩人客氣，出門叫來了牛翎子，讓她好好陪著兩位領導……

    安排好了這些，牛勁正好來到村小，「勁哥，咋樣？」見牛勁過來，林衛國忙問道。

    「嗯，安排好了。」牛勁點了點頭，「剛才清明著人說，專家組來咱們村了？」

    「勁哥，一會兒我們去村口接一下程教授他們，另外，還得麻煩春花嫂子中午搞一桌。」林衛國揉著太陽穴說道。

    林衛國也不知道今天咋了，早上起來頭痛不說，身上還越來越不得勁兒……

    牛勁叫來狗娃，讓狗娃回家跟他媽說中午有客人要來……

    狗娃剛想跑出去，又被林衛國叫住，讓他回家後再去村里找找牛老師，讓牛翎子中午領著縣裡的客人一起到家吃飯……

    安排完後，林衛國便和牛勁來到村口。

    五月的天氣，還不是很熱，但林衛國感覺身上直冒汗，索性解開襯衫，拿著草帽扇了起來……

    「衛國，你很熱嗎？」見林衛國敞著襯衫，牛勁問道，「衛國，你身上咋這麼紅……」牛勁看著林衛國臉上通紅，伸手在他額頭上探了探，「衛國，你身上好燙？」牛勁忍不住叫了起來。

    林衛國也覺得到渾身乏力，「勁哥，我覺得到身上有些不得勁……」

    「不會是發燒了吧？」牛勁著急地說道，「衛國，你先回去躺著，我等著。」

    「算了，程教授，你也不認識，再說了……」林衛國只覺得一陣眩暈，趕緊找了一棵樹靠著，「這邊還有縣教委的領導……」

    「勁哥，我沒事……」林衛國勉強擠出一點笑，那種笑牛勁覺得比哭還難受……

    牛勁勸說了半天，林衛國還是堅持己見，牛勁沒法只得讓人趕緊去鄉里衛生院買藥。

    「衛國，你還是回村委等著吧，這裡我接著了馬上帶他們來村委？」牛勁看著額上已經有些微微冒汗的林衛國。

    「沒事，我喝點水就成……」林衛國剛站起身，又是一屁股坐了下去，「還真是不得力……」

    牛勁趕緊跑回村委，拿了個杯子，倒了一杯開水，跑回村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