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海蒼茫 （50）免職決定

    眼看著林衛國身體晃動著，苗嶺仙趕緊伸手扶住。

    「衛國，還是去醫院吧？」苗嶺仙伸手探了探林衛國的額頭，還是有些燙手。

    「我……我沒事！」林衛國咬著牙，「休息一會兒就好了。」林衛國只覺得腦袋發暈，較之先前還難受，而且全身乏力。

    「嶺仙，你去把毛巾打濕了，搭在衛國頭上降降溫……」牛勁看著林衛國腦門汗津津的，轉頭對苗嶺仙說道

    「勁哥，衛…衛書記……」林衛國有氣無力說道，「你…你還是去趟鄉里……免得……」

    「衛國……」牛勁皺了皺眉，「這時候了，你還擔心那事作甚？」

    「勁哥，呵…呵……」林衛國笑得比哭還難看，「我…我躺一下就…就好了……」林衛國虛弱地說道。

    「嶺仙，你照顧一下衛國……」牛勁看著拿著濕毛巾剛進屋的苗嶺仙說道，「我得去趟鄉里。」

    「牛哥，你放心，這裡有我。」苗嶺仙點了點頭。

    林衛國是趴在桌上的，沒法蓋濕毛巾，苗嶺仙只得抱住林衛國的頭讓他仰著。迷糊中的林衛國只覺得腦袋靠在一團軟軟的東西，此時的他也無法產生其他的心思，只能任由苗嶺仙抱著。

    「好燙……」苗嶺仙只覺得林衛國的臉像被火烤過似的，「衛國，你不願去醫院，最好回家休息……」

    林衛國一張臉煞白，根本沒聽見苗嶺仙說什麼，迷糊中頭微微一垂，苗嶺仙以為林衛國答應了，便輕輕地將林衛國的頭放在他自己的手臂上，然後轉身出門叫了一個人背著林衛國。

    「去我家。」牛勁家在半山腰上，有些遠，自己家就在旁邊，苗嶺仙想也沒想說道。

    把林衛國放到床上，苗靈仙又擰了一根濕毛巾敷在林衛國腦門上。苗靈仙悄悄帶上門，來到廚房，把剩下的那副中藥熬上。

    回到房間，苗靈仙坐在床頭，看著林衛國……

    再說，牛勁到了鄉政府衛明財的辦公室，剛進門，衛明財便是一頓臭罵。

    「我說牛勁，你也是多年的老黨員了，腦袋裡難道就沒有一點組織觀念嗎？不知道什麼叫請示匯報了嗎？」衛明財也不叫牛勁坐，瞪著牛勁，「你就任由林衛國瞎胡鬧？我看你這個支書是不是不願幹了，如果不願干，趁早……」

    「衛書記，聽我解釋……」牛勁連忙說道。

    「我不想聽你解釋……」衛明財不耐煩地打斷牛勁，「我只知道在你們現在牛了，撇開鄉里、縣裡，直接跑到北京來的專家那裡，你把縣裡擺在什麼位置了，讓那些專家咋看我們陸離？我看，恐怕是鄉里這座廟小了，容不下你們了？」衛明財撇著嘴。

    衛明財不容牛勁解釋，牛勁也只得面無表情地站在那裡，任由衛明財喋喋不休。

    「我們現在還是在黨領導下開展工作的，村行政是在村黨支部的領導下開展工作的，可你們村呢？他林衛國沒有哈數，難道你也沒有嗎？」衛明財口氣稍稍有點緩和，「你也有十多年黨齡了吧，你們里河村黨支部的書記到底是姓牛還是姓林？」

    「前幾天鄉里有些人還問我，里河村的書記是不是換了林衛國？弄得我都不知道咋回答。」

    衛明財看了一眼牛勁，

    「牛勁，你的性子，我是知道的，雖然有些軟，但原則問題還是能夠把握的，可這次……」衛明財皺著眉說道，「是不是林衛國太過強勢，你不好開展工作，還是其他原因？」

    「衛書記……」見衛明財問道，牛勁這才搭話，「我們村以前的情況您是了解的，自從林衛國到我們村駐點後，從他帶著我們村修路開始，到電力施工，讓我們全村老小看到了我們的希望……」

    「去年我們村刺梨子，就是林衛國帶來的商人購買的，讓我們村嘗到了甜頭。後來，衛國聯繫的那家德晟公司還和我們村民簽訂了三年的刺梨購銷協議……」見衛明財心不在焉在那兒把玩著茶具，牛勁也不管他聽了沒有，還是自顧自地說道，「現在，本來要去圍子村建刺梨飲料廠的那個香港大老闆，也決定了我們村投資，另外，按照林衛國的設計，我們也準備開發我們的中藥產品，也確定了第一期以靈芝為主的思路，再就是我們現在正在洽談的其他幾個投資項目……」

    「這些說明了什麼？」牛勁繼續說道，「要在以前，這些對我們這樣一個一不通路，二沒有電的偏僻村來說是想都不敢想的，可是現在呢？這些都是林衛國來了之後才有的，你說我這個支書當得窩囊，這點我承認，和能人相比，我這個只會按部就班的支書的確很窩囊……」

    「夠了！」衛明財一下蹭起了身子吼道，「牛勁，難道剛才我的話都白說了？你咋就不長腦子，左一個衛國右一個衛國，現在我正式通知你……」衛明財看了一眼牛勁說道。

    「經鄉里研究決定，免去林衛國村主任職務，回鄉農業服務站工作。」

    衛明財乜了一眼牛勁。

    「什麼……衛書記……衛……」衛明財的話讓牛勁目瞪口呆地。

    「難道要我再說一遍嗎？」衛明財說完拿起桌上的文件看了起來，不再理會牛勁。

    「衛書記，我只想知道是為什麼？」牛勁看著衛明財。

    「為什麼？工作需要！」衛明財放下文件淡淡地說道，「鄉農業服務站王春芳調到其他部門，籬笆子老婆要生小孩，服務站缺人，林衛國本來就屬於服務站的人，而且鄉服務站是服務於整個河壩子鄉的，位置非常重要……」衛明財這回倒是很耐心地解釋道。

    「衛書記，能不能再考慮一下……」牛勁急咧咧地說道，「您知道我們村現在正是關鍵時候，離不開林衛國，請鄉里針對我們的實際，慎重考慮林衛國的去留……」

    「牛勁……」衛明財又有些不太耐煩，「我剛才說了，鄉農業服務站位置非常重要，我們鄉在陸離縣又是一個農業大鄉，我相信林衛國回來，能夠發揮更重要的作用！」

    「我不是徵求你的意見，而是作為鄉黨委書記正式地通知你，林衛國回來後，你們村的主任我已向鄉黨委建議由田清明同志擔任……」衛明財說話時看都沒有看牛勁，「這事就這麼定了，你回去要做好村民的工作，讓林衛國回鄉里肩負更重要的工作，也是鄉里根據林衛國的工作能力和鄉里的實際情況作出的決定，是鄉黨委慎重考慮作出的……」

    「衛……」牛勁還想說，被衛明財一揮手打斷，「文件明後天就到里河村，你先回去吧。」衛明財下了逐客令。

    牛勁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衛明財辦公室的，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里河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