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海蒼茫（58）鄉里那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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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衛國第二天便回到鄉農業服務站，里河村那邊昨晚也和牛勁、田清明他們談了，他相信，只要他們按照自己的思路，再加上自己時刻關注，里河村的工作是不會受到影響的。

回到服務站後，也沒有任何鄉領導找自己談話，林衛國有一種被冷落的感覺。好在林衛國自我調節能力很強，也不在意。

回到河壩的當天下午，林衛國就給柳立成打了電話，說了一下自己回鄉里的事，又問了杜洛克那邊，程教授的意見。柳立成沒說什麼，只是說讓林衛國耐心等一等。

程教授那天在里河村的表態，林衛國記得很清楚。如果按照程教授那天的表態，里河村養殖杜洛克應該沒有什麼問題。現在自己回了鄉里，眼睛就不能只局限於里河村這個地方了。河壩子鄉有三十多個行政村，林衛國設想，如果每個村都養殖杜洛克的話，不僅可以爭取到一筆豐厚的補貼，而且還為河壩的鄉民找到一條致富的快速路子。但前提是，市場是否接受？但林衛國對此並不擔心，因為國人始終有一種外國的月亮比中國圓的心態。

柳立成說，河壩在這次農業部專家考察中只有里河村是程教授臨時定的，也就是說，河壩沒有被縣裡列入養殖基地。這事林衛國想，可以再爭取一下，把養殖範圍擴大到整個河壩子鄉。

還有一件事，上次縣教委的利主任從村里回去之後，就沒有什麼消息了，當時承諾解決村小老師的問題一直沒有落實，自己這一離開里河村，村小隻剩下牛翎子一個人了……林衛國心想，自己得抽時間去一趟縣裡，找一找利主任，這幾年各級政府都在高唱，再窮不能窮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林衛國相信這不是簡單的說說而已。

李大成調走了，王春芳也走了，籬笆子媳婦這兩天生孩子……坐在辦公室，林衛國心裡突然心生舉目無親的感慨。

雖然鄉里沒有領導找自己談話，但並不代表自己不去匯報工作。回到鄉服務站第二天上午，林衛國去了鄉政府。

「大國主任……」林衛國來到鄉黨政辦。

「衛國……」林衛國沒有了職務，石大國是鄉黨政辦主任，無意中說話也就有點居高，但這種稱呼卻是可以縮小距離感的。

本來石大國上次再和王春芳競爭副鄉長，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沒想到後來縣裡從其他鄉調了一個副鄉長過來，弄到最後石大國是竹籃打水。

「衛國，坐。」見林衛國走進辦公室，石大國熱情招呼著，起身為林衛國倒了一杯水。

對於林衛國在鄉里的處境，石大國非常清楚。特別是衛明財對林衛國的態度，石大國更是心知肚明。本來作為鄉黨政辦主任，石大國應該是衛明財的心腹。衛明財是去年調來的，來了之後對自己一直是不冷不熱。更有傳言，衛明財想換掉自己，石大國也隱約覺得，上回副鄉長失利，裡面就有衛明財的影子。我石大國不是不做事，而是你不給我做事的機會，既然你不待見我，我又憑啥用熱臉去貼你的冷屁股。這點上，他倒是和林衛國有一種同病相憐惺惺相惜的感覺。

林衛國說了一下來意。

石大國沉吟了一下，抬頭說道，「衛書記這段時間很少到辦公室……」仗著縣裡的關係，衛明財到了河壩後，首先便是培植自己的勢力。一年多的時間，鄉里也基本換成了和他一路的人，自己目前雖然還暫時呆在這個位置上，石大國心裡清楚，那是衛明財手裡還沒有合適的人選。

如果一把手不待見自己的辦公室主任，這個主任的處境便可想而知。

勢力穩固後的衛明財，在河壩便有些有恃無恐了。他有兩大愛好，一是麻將，二是女色。每次去縣裡或者其他地方，都會帶著鄉財政所的少婦所長關靈鳳。河壩子鄉的人都知道，這關靈鳳的男人在蒼凜開公司，身邊沒什麼妨礙，說是和衛明財一起去工作，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所謂的工作其實就是在床上……

「大國主任，你看我們那塊兒，是誰分管的？」林衛國到河壩子鄉農業服務站也就是一兩個星期，完了就去了里河村，對鄉里情況更是一無所知。

「以前是大成書記分管，現在大成書記走了，也就成了空擋……」石大國苦笑著看哦了看林衛國。

「你覺得我應該找誰匯報？」林衛國眉頭皺了皺，看著石大國問道。

「衛國，鄉里才來了一位祁副鄉長，好像是和你們工作有點搭邊……」石大國想了想說道，「不過，大成書記也是剛走，還沒明確。」

石大國的話，讓林衛國很是苦惱，感覺自己現在就像是霧都孤兒一樣，找不到組織。一個下屬，連自己歸口的領導都不清楚，林衛國有些頹廢地離開了鄉政府。

下午三點多的時候，牛勁和苗嶺仙來到林衛國的辦公室。

自那天到苗嶺仙家吃了早飯，後來幾天林衛國就沒有再見到苗嶺仙了。苗嶺仙今天也是刻意做了一番打扮。秀髮挽在腦後，一身緊身的花格襯衫更是將胸部襯得滾圓，苗嶺仙的皮膚本來就很白，再加與生俱來的臉頰處一抹腮紅，白裡透紅，不免讓人想入菲菲……如果沒有牛勁在，林衛國是無法把持住自己的，這點他對自己都沒啥信心，不過他也不打算把持住自己的。林衛國的眼睛在苗嶺仙身上定了定，便滑落開來。

「勁哥，咋都來了？」林衛國說完拿著自己的那個大口杯倒了一滿杯水，地給牛勁。

「大伙兒這不想你了嗎，呵呵！」牛勁笑著接過林衛國遞來的水杯。

「這才兩天功夫，就想我啦，呵呵。」林衛國說罷曖昧地看了一眼苗嶺仙。

「上午朱明才給嶺仙說，施工隊又沒錢了，要村里想辦法……」牛勁說到這裡，眉頭擰成了一團。

「不是剛給了兩萬嗎？」林衛國看著牛勁，「這個老朱，咋啦？這麼快就花完了？」

「衛國……」牛勁看了看林衛國，欲言又止，「哎！」

「勁哥，到底咋回事嘛？」林衛國問道，「嶺仙……」林衛國又看著苗嶺仙。

「聽清明說，上次村里給的錢，被鄉財政以拖欠管理費，給收了。」苗嶺仙緩緩地說道。

「鄉里？鄉里憑啥收，那是村里修路的專款，他們不知道專款專用嗎？」林衛國聽了後，有些惱火。

「衛國，話是這麼說，可人家畢竟是鄉里的，鄉里要這麼做，我們有啥法子……」牛勁皺著眉看著林衛國。

屋子裡一下靜了下來，林衛國左手撐著下巴，皺著眉看著桌上的水杯出神。

「勁哥，眼看路也快完工了……」良久，林衛國才說道，「這條路對我們村來說，意義我就不說了，你們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