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海蒼茫 （63）發配

    就在收購大戰即將開演的時候，星期一中午十一點左右，林衛國在服務站辦公室接到石大國的電話，讓他趕緊去黨政辦。

    有這麼急嗎？林衛國皺了皺眉，難道衛明財找自己？林衛國很快就排除掉這種可能。從五一前那次自己沒有如約向衛明財匯報工作，到後來自己兩次找衛明財的態度。林衛國知道，衛明財很不待見自己。即使就算是衛明財召見，肯定也不會有啥好事！真要是這樣的話，自己又該如何？

    林衛國還沒想出個名堂來，就到了黨政辦。一進門，就見石大國情緒不是很好，可以用低沉頹廢無奈來形容。

    「衛國，你先看看這個。」石大國說著將手裡的一張紙遞給林衛國。

    又是紅頭？現在，林衛國一見紅頭心裡就有些發虛。果然，紅頭沒有給林衛國帶來好心情，林衛國看完後還給石大國。

    「大國主任，我去做民辦教師決定了？」林衛國有些不甘心。

    石大國點了一下頭，嘆了口氣，「衛國，狼牙村比里河村還偏，也是缺電沒有公路的村，關鍵還缺水！」

    「大國主任，能不能給我說句掏心的話？是……」林衛國指了指樓上，「他的意思嗎？」

    石大國看著林衛國，沒有表態。

    「難道他們就不徵求一下當事人的意見？」林衛國有些惱了，「難道真是一入侯門就身不由己嗎？簡直有些仗勢欺人？」林衛國站起身憤憤地說道。

    「衛國，估計明天鄉領導會找你談話……」石大國朝林衛國招了招手，「到時，你可別像現在這脾氣！」

    「難道我對這個決定有異議，連提都不行嗎？」林衛國的聲音有點大，石大國忙起身掩上門。

    「衛國，你覺得這事能夠講道理嗎？」石大國乜著林衛國，「你有意見，他們可有一百條理由在那兒等著你！」石大國看著眼前比自己小十來歲的年輕人。

    「那？」石大國的話讓林衛國一時語塞，他一屁股坐下來，「你說我就這樣認了？」

    「衛國，過兩天我也要離開這個辦公室了……」石大國苦笑了一下，「到哪兒我也不知道。」石大國前天得到消息，衛明財有意讓綜合科副科長宗秀娥過來擔任黨政辦主任。這個宗秀娥今年三十歲，寡居多年，前夫沒有給她留下一男半女的。俗話說，寡婦門前是非多，這個宗秀娥在河壩子鄉也是一個風流人物，關於她的傳聞也是多得很。得到消息的石大國首先想到的，就是這個宗秀娥又釣上了衛明財。

    「大國……」林衛國想叫大國主任，被石大國搖手讓他直呼大國好了，但林衛國叫得很不習慣，畢竟石大國比自己年長的多，「要去哪兒？」

    「其實，我的想法是去里河村。」石大國看著林衛國，「以前，里河村在河壩是最窮最偏的地方，你去年去了後，里河村的變化很大，現在你回鄉里，我想如果要我到其他部門去，我還不如去里河……」石大國說道這裡，歉意地笑了笑，「我擔心你有其他的想法，所以……」

    「大國……」林衛國打斷石大國的話頭，「要說你去了，我還真是放心，清明這個人做事很把細，但缺乏思路……」林衛國說道，「牛支書呢，守城還行，欠缺思路和開拓精神，如果你真的能夠到里河村，我想里河村一定會成為咱們河壩第一經濟強村！」林衛國絲毫沒有恭維的意思，再說他對石大國也不是很了解，他這話的前提是你如果去了，能夠延續我的思路，目標肯定能實現。

    兩人隨後就裡河村到河壩，再到陸離縣的發展進行了一番深談，雖然林衛國對石大國有些觀點不太認同，但相對來說，兩人的談話還算是投機。

    今天亮子他們就開始了收購行動，到晚上九點多，幾個人才陸續回到鄉里。

    幾個人在豆花館邊吃著飯邊碰著今天各片區的收購情況。從全天來看，烏梅那個片區收購情況最好，其次是亮子，黃嬡由於去了新簽約的幾個村，收購情況不太理想，其他片區收購情況一般。

    今天一共發了五車刺梨子，合計三萬五千斤。可以說，第一天還算得上是一個開門紅。

    「各位，我可能這幾天要到狼牙村村小當教師……」林衛國想了想，還是把自己工作的事說了出來。

    「狼牙村很遠啊！」烏梅吃了一驚，這個狼牙村是她前兩天才去簽的約，比里河村還偏僻，沒水沒電沒路的。

    林衛國笑了笑，沒說話。其他的人沒有去過狼牙村，也沒法置評。

    「衛國，要不然，辭職算了，省得受這份罪！」亮子看著林衛國說道。

    「就算辭職也得等刺梨子收購和陳老闆建廠的事敲定了再說！」林衛國笑道。

    這兩天，烏梅和黃嬡住在鎮上旅社，林衛國一下變得輕鬆起來。前幾天，旁邊躺著一個只能看不能吃的大美女，搞得林衛國心猿意馬的，但又不得不忍受住……

    雖然旁邊躺著一個只能看不能吃的美女，但少女的氣息卻是讓林衛國有些痴迷，伴隨著林衛國入夢……烏梅這一走，林衛國倒是有些不習慣了。

    第二天早上九點，石大國通知林衛國，鄉里分管文教的祁副鄉長要找林衛國談話。林衛國磨蹭了一會兒，才起身去鄉政府。

    祁副鄉長不到四十，國字臉，留著平頭，身材中等不胖不瘦。見了林衛國，還算熱情。

    祁副鄉長簡單說了一下，無外乎是考慮到林衛國有里河村小代課教師經歷、河壩子鄉又奇缺代課老師、工作需要之類冠冕堂皇的話，讓林衛國根本找不到理由反駁……林衛國切實體會到，什麼叫人為刀俎，什麼是我為魚肉……

    祁副鄉長最後說，因為狼牙村的實際情況，希望林衛國最遲不超過後天去狼牙村村小報道。

    林衛國回到服務站，卻意外地見到了籬笆子。

    「李哥，嫂子還好吧？」林衛國問道。

    「衛國…」籬笆子看著林衛國，「你的事我已經知道了，你知道事情為什麼這樣嗎？」

    林衛國搖了搖頭。

    「衛明財是我姑表姐夫！」籬笆子淡淡地說道，「不過我們很少走動，關係很一般。」

    籬笆子的話雖然讓林衛國有些驚訝，但他清楚，以現在籬笆子的情況，他們兩人的感情好不了哪兒去，也就沒有開腔。

    「你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籬笆子突然問道。

    「得罪人？」籬笆子的話讓林衛國有些費解，得罪人跟工作有什麼關係？再說了，自己到了河壩後，也沒得罪啥人啊。林衛國搖了搖頭。

    「這事就有點奇怪了。」籬笆子看著林衛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