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海蒼茫 （69）改變不會一蹴而就

    周雪峰聽林衛國的意思是要先去河壩子鄉政府，而且是提前去安排，他轉頭看著林衛國，好半天后，周雪峰才點了點頭。

    周雪峰也不想第一天的調研，就鬧得不開心。就說廟鄉，三天前縣委辦就發了通知，但上午調研的情況依然很糟糕，更不用說日程上沒有的了！雖然到河壩子鄉是臨時動議，但河壩子鄉的情況與陸離縣其他鄉的情況都差不多。可以說，通過不打招呼的突然襲擊，河壩子鄉的情況就是整個陸離縣的一個縮影。

    廟鄉在整個陸離來說，情況算是比較好的，但調研的結果呢？再說了，如果每一個鄉都像廟鄉那樣，那麼自己這次的調研不僅達不到預期，而且極有可能這次縣委書記的調研將變成紀委書記的行風調研了。

    周雪峰想到，這次的調研不是調整，而是旨在摸清陸離的發展速度，因為鄉一級領導班子的作風和思路決定了陸離的發展……

    改變不可能是一蹴而就的事，周雪峰想到這些，心裡不由感慨道。

    對於鄉鎮這一級的調整，周雪峰一直主張小步快走，不想動作過大，畢竟陸離就是這樣的狀況。要想改變，不是調整某一兩個領導，而是要改變人們頭腦中那種根深蒂固的等靠要的思想。當然，調整在某種意義上說，也不失為一種手段，問題是如果調整的範圍和幅度過大，那就有可能引發一連串的問題，而且陸離在這方面，現在還沒有準備好，也不具備這樣的環境和基礎，特別是周雪峰在班子裡還尚不等占絕對優勢的情況下，更不宜大動，所以他才同意林衛國先去鄉政府。

    林衛國到了何壩鄉政府，情況和想像中的一樣，除了一間辦公室是開著門的，其他基本上是鐵將軍把門。

    「你找哪個？」林衛國正瞅著，身後傳來一個女聲，林衛國回頭一看，是一個三十來歲的少婦。少婦穿著一條粉色連衣裙，開胸很低，稍一注目就能看見深深的乳溝……膚色不是很白，但鼻高眉揚，雙唇厚度適均，如桃花般誘惑，少婦微笑著看著林衛國。

    「請問您是？」這個女人林衛國沒有見過，但的確性感，林衛國不禁有些心動神移。

    「我姓宗，你是哪的？」女人淡淡一笑。

    姓宗？難道就是傳說中衛明財新調來的黨鎮辦主任？怪到衛明財會將石大國趕走，這個女人簡直就是天生的尤物。林衛國不禁有些可惜，這樣的尤物會被衛明財那個熊包霸占。

    「我是縣委的。」林衛國定了一下神，才說道，「請問你們鄉里領導呢？」

    「你幹什麼？」林衛國的話讓女人一下有些警覺起來，她乜著林衛國。

    「請問石大國石主任在嗎？」見女人懷疑的目光看著自己，林衛國微微一笑，問道。

    「調走了。」女人頭一撇朝著黨政辦走去。

    林衛國真是無語，本來一番好意，過來提醒鄉里的領導，沒想到卻遇著一個這樣的女人。

    「請問是宗主任吧？」林衛國不死心地跟上前去，「我是縣委周書記的秘書林衛國，請你通知一下鄉里的領導，周書記一會兒就到河壩……」

    宗秀娥聽完林衛國的話，眉頭微微一皺，「你說你是誰？」

    「我姓林，叫林衛國……」林衛國一字一頓地說道，「是縣委周書記的秘書。」

    「我還是市委書記的秘書呢？呵呵。」女人笑得花枝亂顫。

    「算了，我懶得和你說……」林衛國冷笑著出了門。

    像宗秀娥這種女人即便再風騷再能誘惑人，但一想到就像公車一樣誰都可以上，林衛國便興趣寡然。

    林衛國來到院子裡，朝樓上一看，還是沒有一間辦公室開門，鄉里領導都在二三樓辦公。林衛國無語，就算是你鄉里領導下村去了，總得有一個在家留守吧？不過，對於河壩子鄉的鄉領導，林衛國還是有所了解的。

    林衛國又等了一會兒，終於看見了副鄉長祁遠濤。

    「衛國，你怎麼站在這裡？」祁遠濤見林衛國在院子裡張望著，滿臉笑容地問道，「去我辦公室坐一下？」

    自從得知林衛國調往縣裡後，祁遠濤就通過渠道知道了林衛國去做什麼。

    「祁鄉長，一會兒周書記匯過來，你趕緊準備一下……」林衛國忙道，「我走了。」

    對祁遠濤林衛國沒有什麼特別的好惡，唯一的一次交道，也只是上次去狼牙村的那次談話。雖然那次談話很生硬，但林衛國知道他也是代人出面而已。

    縣委周書記來了？按慣例縣委書記下鄉都會提前知會鄉里，這次為什麼不打招呼就來？祁遠濤楞了一下，剛想問林衛國，卻發現林衛國已經走遠。

    祁遠濤這時的腦子轉得很快，這段時間鄉里每天能夠到辦公室的只有自己，衛明財和全三山根本看不見人。自從調到河壩子鄉後，雖然兩人也試圖拉攏自己，但自己和那兩人始終保持著一種若即若離的狀態，衛和全呢？表面上對自己還說得過去，但祁遠濤是自己的事自己心裡清楚，那種表面在自己表明態度後，其實就是一種不冷不熱。

    剛才林衛國說縣委周書記來了，說明什麼？說明這次縣委書記下鄉是帶有暗訪的性質，暗訪？祁遠濤想到這個詞心裡一驚。暗訪不僅是考察鄉里的工作作風，而且還帶有考察鄉里幹部的發展思路、精神狀態……祁遠濤想到這裡，心裡一喜，衛和全都不在，不正好給了自己一個展示的機會嗎？

    「衛國，等等。」想到這裡祁遠濤追了上去。

    林衛國回來的時候，周雪峰正轉身朝那輛坐車走去。

    「周書記……」祁遠濤跑上前去，滿臉堆笑，「我是河壩鄉副鄉長祁遠濤，不知您到了……」

    周雪峰停下腳看著祁遠濤，又看了一眼林衛國。

    怎麼書記鄉長沒來，到來了以為副鄉長？周雪峰狐疑地看著林衛國。

    「周書記，衛書記和全鄉長都沒在辦公室。」林衛國忙解釋道。

    「嗯，去鄉里。」周雪峰聽完後，點了點頭，然後轉身上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