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海蒼茫 （61）臉色和釘子

    在烏梅近乎熾熱的目光下，林衛國只得把烏梅帶到自己的宿舍。

    林衛國的宿舍經苗嶺仙昨天收拾了一下，還算是乾淨。早上起來，林衛國把毛巾被疊起來放在枕頭下面，唯一的那張寫字桌除了一盞檯燈，什麼也沒有了，看上去，臥室還顯得還算是清潔和乾淨。

    「衛國，看不出來，你到挺愛乾淨的，呵呵。」烏梅環顧著室內說道。

    「烏梅，在你意識里我就這不濟……」林衛國乜著烏梅，「咋說，我也獨立生活了五年，要不大學這幾年是咋過來的……」林衛國第一次覺得自己的臉皮有點厚，「再說，我也是一個愛乾淨的男生吧，呵呵。」

    「我可沒損你的意思……」見牆角洗臉盆里放著幾件髒衣服，烏梅走過去端了起來，林衛國嗡的一下……

    盆里不僅有自己換下來的襯衫，還有自己的褲衩，關鍵是褲衩昨晚被苗嶺仙墊在了屁股下面，上面還殘留著兩人昨晚「戰鬥」的痕跡，林衛國的腦袋不大才怪！

    「烏梅，我自己來吧……」林衛國趕忙攔在烏梅身前。

    「你去上班吧，大男人的洗啥衣服，又不是沒有女人……」烏梅說完臉一紅，「我是說別耽誤你的工作……」

    「那個……那個留給我……」林衛國指著盆里的褲衩，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算了吧，呵呵……」烏梅見林衛國的窘態，噗嗤一下笑了出來，「我還經常給我弟弟洗，去去去……」烏梅說著將林衛國推開，走了出去。

    烏梅的話讓林衛國有些不知所措，昨晚這個床上還躺著一個女人，今天又來了一個女人，還要幫著打掃昨晚留下的「戰場」，不知道烏梅如果看到褲衩上的那些殘留物，會咋想？林衛國逃也似的回到辦公室。

    烏梅端著臉盆來到旁邊的水台邊，放下臉盆，清理了一下。當看到林衛國的褲衩時，上面有些發硬的白漿，愣了愣神，湊到鼻子邊上聞了聞，有些腥……烏梅學過生理衛生，又看了一下那些殘留物，才恍然明白，臉一紅，趕緊壓了一桶水……

    回到辦公室後，林衛國還在想著中午王春芳的那番話。還不得不說，王春芳看問題還是有一定的見地。

    這時，桌上電話響了起來，林衛國拿起電話。電話是石大國打來的，說是衛明財剛到辦公室，問林衛國要不要找一下他……

    該匯報還是得匯報，而且還得主動去匯報，如果是領導讓自己去匯報，就說明這之中有問題了。林衛國起身朝鄉政府走去。

    林衛國還在衛明財辦公室門外就聽見衛明財在打電話，只好等在外面。

    等到衛明財電話打完了，林衛國走到他辦公室門口，敲了敲門。

    衛明財辦公室里瀰漫著一股強烈的酒味，林衛國下意識用手捂了捂鼻子。

    剛巧衛明財抬頭看見林衛國捂著自己的鼻子，眉頭一皺，沒有招呼。

    「衛書記……」林衛國叫道。

    「有事嗎？」衛明財乜了一眼林衛國。

    「我前天就回服務站了，來了兩次找你匯報工作，沒見著你……」林衛國表明自己調回鄉里後，就主動找領導匯報工作，足以說明自己並沒有因為工作調動的事，思想或情緒上受到什麼影響。

    「找我匯報？」衛明財面無表情，目光冷冷地掃了一眼林衛國，「你的意思，我每天都是坐在這兒，等著別人來匯報？」

    「衛書記，我……」衛明財的話讓林衛國一時語塞，「我不是那個意思……」

    「哦，那你的意思是我去哪兒，要先向下面的人匯報，就像你，免得你來回跑，是吧？」衛明財的語氣依然很冷，冷得有點讓林衛國心寒。

    衛明財正說著，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衛明財提起電話，哦……老張也來了，三缺一，呵呵…好…好，我馬上過來！

    放下電話，衛明財拿起桌上的皮包，站起身走到林衛國面前，「你的工作應該找政府那邊，我這裡是鄉黨委，不要什麼屁事都來找我……」說罷，就走出門去。

    「小石，把辦公室給我清理一下，以後不要什麼人都直接到我辦公室……」林衛國聽見衛明財說道。

    石大國過來，見林衛國還愣在那兒，嘆了口氣，「衛國，算了……」

    林衛國閉著眼苦笑著搖了搖頭，「大國，我沒事。」

    看著林衛國有些落寞的背影，石大國除了嘆息還是嘆息。

    林衛國沒有回辦公室，他漫無目的地在街上走著，不覺到了河邊。找了塊石頭坐下，林衛國無神地望著有些湍急的水面……

    烏梅把林衛國的衣服洗完晾曬後，看看時間，快五點半了，還沒見林衛國回來，想做飯又沒有炊具，只好去服務站看看林衛國晚上有啥安排。

    服務站辦公室的門是緊鎖著的，烏梅剛轉身，便聽見走道那一邊傳來一個聲音，「你找誰？」烏梅回頭一看，一位和自己年齡相仿的年輕女子正看著自己。

    「我找林衛國。」烏梅笑了笑。

    女子聽完後，沒說話，徑直走向樓梯口。

    女子的態度讓烏梅很是不解，人長得挺漂亮的，怎麼這麼沒素質？問話的水平都這麼差。看著女子的背影，烏梅心道。

    沒有找到林衛國，烏梅只好回到林衛國的住處。

    躺在床上，順手拿了毛巾被搭在身上，可鼻子裡老聞著一股味兒。烏梅抓起毛巾被聞了聞，味兒就是從毛巾被裡發散出來的。烏梅下了床，拉開燈，平鋪了毛巾被。

    毛巾被上斑斑點點，烏梅又看了看床上，穿上也是斑斑點點的。

    這是什麼啊？烏梅不由眉頭微皺。

    昨晚，林衛國和苗嶺仙的一場大戰，苗嶺仙分泌了很多……烏梅當然不知道這些，她尋思，明天在洗一洗……

    天黑下來的時候，林衛國才想起烏梅還在家裡，便起身走回宿舍。

    晚飯還是在豆花館解決的。回到家裡，林衛國開始泛起愁來。烏梅在這裡，晚上怎麼睡。

    「烏梅，要不我去鎮裡旅社……」林衛國看著烏梅。

    烏梅不是一個隨便的女孩兒，她當然清楚，兩個人躺在一張床上可能會發生什麼，也可能什麼也不會發生。可心裡又不願意放棄和林衛國呆在一起。再者，她又不想讓林衛國看輕她，有些糾結。

    「衛國，鎮上旅社也不乾淨……」烏梅蚊蠅般的聲音，又不敢正視林衛國，「再說了，你去我又不放心，我去呢，你也不放心，要不我睡地上？」

    烏梅的話讓林衛國愣了一下，想了想，烏梅說的也有道理。昨晚和苗嶺仙的一場鏖戰，體力還沒完全恢復，再加上今天衛明財的那番話，也沒啥心思，「烏梅，我睡地上吧。」

    林衛國動手把床上的涼蓆拿了下來，讓烏梅用床單。

    躺在床上，烏梅有些睡不著，從小到大，自己就沒有和一個男生睡在一個房間，她心裡既緊張又害怕，還有一些期待……

    林衛國睡在地上，心裡也是不好受，下午衛明財的那番話，讓他清清楚楚明白衛明財對自己根本就不感冒，而且還非常的排斥。自己該怎麼辦？林衛國心裡有一種強烈的失落感，竟然萌發出辭職的念頭……

    「衛國，睡著了嗎？」烏梅輕聲問道。

    「沒呢，你呢？」兩人說的全是廢話，睡著里能有回應嗎？

    「地上涼，又很硬，要不……」烏梅聲音很低，「要不你到床上睡？」過了一會兒，烏梅似乎才鼓足勇氣說道。

    烏梅的話讓林衛國一愣，他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他睜開眼看著黑暗裡的躺在床上的烏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