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廷尉署,雅魚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又將胸口的濁氣呼了出去,來廷尉署之前,她或許還生了一絲斥責連華之心,但在看了連華的慘狀之後,她就無論如何也責怪不出來了。
大家同樣都是女人,作為女人,雅魚覺得自己了解連華,她認為,連華只是沒有擺正自己的心態,她過怕了卑賤的奴婢日子,她想要富貴,偏偏她還替花府生了一個兒子,她就又萌生了自己當大夫人的念頭,所以,連華才會做這些不可理喻的事情。
這只是雅魚心裡認為的,可老夫人,不這麼認為,老夫人見慣了風風雨雨,這大府裡頭,什麼鬼怪沒見過,在她年輕的時候,像連華這樣出身低賤卻妄想攀高枝的奴婢不在少數,結果呢,一個個都死無非命。
次日卯時,雅魚就去了老夫人的蓬安堂請安去了。
老夫人坐在上座,雅魚坐在左邊的首座,再往下坐著的分別是謝姨娘,楊姨娘和姜姨娘,老夫人瞅著人都到齊了,就笑呵呵地起了個話頭:「雅魚,你跟我說說,那不敬尊卑上下的蹄子如今怎麼樣了,元大人是怎麼判的?」
老夫人雖然說得笑眯眯,語氣也沒有透露出一絲不悅,卻還是讓三位姨娘的心裡咯噔了一下,曾幾何時,她們可都巴結過連華的啊。
雖然沒有像連華那樣沒腦子,但,自從出了連華的事之後,她們在這府里就有些戰戰兢兢的,如今聽老夫人用這麼自然的語氣提起連華,一個個的,腦袋低了一些,眼珠子亂轉,腦子裡在想著一會兒該應對的話。
「聽夫君說,被元大人判了梟首,今日午時過後便要行刑了。」雅魚知道老夫人的意思,只簡單地說了一下,卻還是讓早有心理準備的三位姨娘的小心肝亂抖了一把。
老夫人撥著佛珠微微笑了一下,看都沒有看那三位妾室一眼,自從出了連華的事,老夫人就怎麼都看這三位怎麼不順眼,雖然知道自己是在遷怒,但是這股氣沒有發泄完,就是不舒服,怎麼樣都不爽快。
所以,可憐的三位姨娘,不僅沒有了以前的自由,還得時不時就得接受一下老夫人的指桑罵愧,好不無辜,偏偏她們又不能也不敢反駁,也只能生生地受著,像現在這樣的事,也不是一回兩回了。
午時過後,在坡前街的菜市口圍了一堆堆的布衣百姓,將行刑台堵了個人滿為患,自從江國成為各國的霸主之後,過了幾年太平日子的他們已經很少看到砍頭了,特別還是砍一個女人的頭。
這個女人的身份,當然不會讓這些平頭小老百姓知道去,元湛為了防止連華在行刑台上亂說話,在前一天的夜裡,等著雅魚走了,才把連華的舌頭連根切斷了。
把連華押上去的時候,幾乎是被獄卒架著胳膊拖著扔到行刑台上面的。
連華痛苦地扭動著身子,被一名獄卒狠狠地抓起脖子,重重地擱到了木樁子上,連華一張口,滿口的黑血就嘩地溢了滿樁子,再加上連華現在跟個鬼一樣,連見慣了小場面的獄卒都覺得有點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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