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魚的手被花令月緊緊地抓著,雅魚不敢動,就怕動了一下要將她驚醒,雅魚側身坐在榻沿上,守著睡得不安穩的花令月,一直用手掌撫去她溢上額頭的汗珠。
燈盞里的燈芯逐漸變短,到最後剩下的一絲火苗終於支撐不住,留一縷青煙,滅了。
快要卯時的時候,雅魚才慢慢地抽出自己的手,她很小心翼翼,生怕驚醒在夢中還受著驚嚇的小女兒,雅魚站了起來,儘量不發出聲音,對著小女兒和額頭很輕柔地印下自己的一吻。
婉琪輕手輕腳地開門關門,雅魚走到窗口處,看了一眼,在心裡道了一聲對不起,有淚水從她的眼裡溢出來,雅魚一路走一路擦眼淚,今日這淚水,似乎擦不盡,擦不干。
花世同一夜未眠,盤坐在軟席之上,身上披著一件厚重的毛領大袍,微垂著眼瞼,看不出臉上的表情,更看不出他在想些什麼。
柱子上的四盞油燈幾乎燃到了盡頭,在跳躍著,作著最後的努力,終於,有一盞油燈支撐不住,小火苗滅在了燈油上,屋裡的光線暗下去了一些。
雅魚讓婉琪下去休息,婉琪行了禮便回了自己房,雅魚在園子裡呆了一會兒,穿過小徑的時候,衣裙沾上了不少的露水,打濕了衣擺及裙裾。
推開門在看到花世同的一瞬間,雅魚並沒有訝異,她關上房門,擋住吹進來的寒風,走到幾前,輕撩裙擺,跪坐在了花世同的對面,直面看著他。
花世同的雙眼布滿了鮮紅的血絲,一瞬不瞬地看著雅魚,然後別過頭去,他等了一夜,等得身體都僵了,等來的卻是妻子什麼都沒說。
雅魚平靜地述說著:「我過去的時候,恪兒在做噩夢,我問她記得夢裡的情景嗎?她告訴我,記得一點。恪兒說,在夢裡,她在被人追殺,一個手裡提著滴血的刀,騎在馬上的男人,在追殺她。」
花世同的雙眼閃爍了一下,卻沒有說話。
雅魚的嗓音微啞,透著哀傷:「九年了,她第一次記得夢裡的情景,這麼可怕,竟只是夢中的一點。」
花世同站了起來,卻因為坐得久了,腿僵住,猛地站起來,兩眼冒著金星,差點摔倒,雅魚忙起身扶住他,花世同靠在雅魚的身上過了好一會兒才能看清東西。
花世同推開雅魚,語氣略帶些生硬,不悅:「雅魚,你在那呆了一整夜,卻什麼都沒說。」
雅魚的神情淡了下來:「我不想傷害她。」
「傷害?」花世同的臉色猛地變了顏色,「什麼是傷害?你現在不告訴恪兒,不給她一個準備的時間,到時候,讓她糊裡糊塗地嫁到王宮,說了不該說的話,那才是對她的傷害,是對我們全家的傷害。」
雅魚攥緊袖子裡的拳頭,幾不可聞地說道:「如果我沒有嫁給你,就不會有今天。」
「你說什麼?」花世同幾乎暴怒,用力地抓著雅魚的雙肩,「你再說一次。」
雅魚直直地看著雙眼通紅的花世同,掙脫著:「花平宣,你別忘了,當年要不是你的威脅,我是不會同意嫁給你的,造成今日的結果,有你一半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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