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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不願再回宮,求陛下成全。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小樓之上,掌珠目光平靜地說道。
蕭硯夕仰頭看著她,因日光照射,瞳孔縮小,眯起了雙眼。日暉在他臉上籠了一層光紗,叫他看不清掌珠的真情實感,也猜不透她此刻的心思。
掌珠盯著樓下的高大男子,紅唇啟闔,「陛下曾答應過我,無論我做了什麼,都不會殺我。今日,我來找陛下兌現承諾。求陛下放我母子離開,此去經年,再不相見。」
隨著話音結束,背後的窗欞被人捅開。大批侍衛逐一跳進二樓,與君轍的人大打出手。
崽崽聽見動靜,嚇得直哭,哇哇的奶音牽動著樓下的帝王。
掌珠顛著崽崽哄,怎麼也哄不好。
崽崽哭紅了小臉,淚水打濕了她的衣襟。
再顧不得其他,掌珠背離君轍,抱著崽崽走進裡屋,砰一聲關上了隔扇,阻隔了外面的混亂。
君轍盯著緊閉的門扉,自嘲地搖搖頭,忽地,心臟傳來痛感,他捂住心房,單手支撐在窗框上,費力呼吸,緩釋痛苦。
背後的侍衛舉刀而來,他捂著心口轉身,踹翻侍衛,卻因疼痛無法紓解,身形微晃。
最終,侍衛控制了場面,將君轍按在地上。
*
小樓的竹廊一角,蕭硯夕坐在鵝頸椅上,手中捧著香茗,卻一口也喝不下。
對面的蕭荊從茶釜里舀出一湯勺浮沫,放進水盂里,洗好湯勺,為一旁的閔氏舀茶。
閔氏身子骨大不如前,與「暴斃而亡」時狀態差不多。盛夏的天,膝蓋上還要蓋著毯子。
蕭硯子自幼對閔氏充滿戒心,覺得她並非外表那樣柔軟,一個能穩抓帝王心的女子,能柔弱到哪裡?
可即便再戒備,還是被她矇混過關,弄出個已經弱冠的兒子來。
蕭硯夕飲下熱茶,將茶盞重重放在藤桌上,瞥了蕭荊一眼,語調意味不明,「父皇說說看,到底怎麼回事。」
蕭荊又為他添了一盞茶,「火氣那麼大作甚?為帝者,該做到喜怒不言於表。」
「孩兒做不到。」蕭硯夕仰後,靠在憑几上,面對父皇,或多或少流露了幾分少年氣。
可這份少年氣,曾被蕭荊評價的一文不值。蕭硯夕從九歲起,就克制著不允許自己稚氣,不然,就會受到父皇的冷眼和斥責。
「沒甚好說的,如陛下所見。」蕭荊執起茶盞,挨到嘴邊吹拂。水汽迷漫眉間,看起來很平淡。
蕭硯夕心裡不是滋味,面上不顯,「若是如朕所見,那就要按律問斬了。」
他握著茶盞起身,走到捆綁君轍的房柱前,「朕覺著,君太醫挾持人質,是為了脅迫皇家,其心可誅。」
被縛的君轍亦笑,看起來,比蕭硯夕還要薄性到骨子裡,「那陛下殺了我吧。」
「你挾持淑妃,就為了讓朕殺你?」
「隨陛下怎麼想。」君轍大笑時,心臟會疼,這是前世就有的毛病。前世,也因此喪命。君轍依然笑著,眼底猩紅,即便重來一世,也逃不開命運的安排,總歸,他是個短命之人。
蕭硯夕掐住他兩頰,狠力向上抬,「朕問你,錦衣衛副指揮使閔絡,是你的人?」
君轍勾唇,「不熟。」
「裝!」
「陛下若是這麼懷疑,那我告訴陛下,不只錦衣衛,連三千營里也有我的人,否則,我怎麼帶淑妃和小皇子離開?」
蕭硯夕氣笑了,「你倒有本事。」
「陛下要如何處置呢?」
蕭硯夕靠近他,指尖近乎陷入他的肉里,「趕巧了,朕本就想將三千營大換血。」
「勞師動眾,至於麼?」
「你好像很得意。」
君轍眨眨眼,「陛下吃癟,我就得意。」
「你除了是閔氏的兒子,還有何種身份?」
「我還是陛下的故人。」君轍忍著雙頰的酸痛,笑道,「既是故人,就給陛下提個醒。半月後,京城周邊會鬧蝗災,陛下若不及時止損,百姓就會顆粒無收。」
沒等蕭硯夕接話,一道怒喝聲響起——
「給老子閉嘴!」
蕭荊呵斥,透著火氣,起身走到兄弟之間,擋在君轍面前,像是要為兒子阻擋一切傷害,「犬子性格一直溫良,卻在前不久染了一次怪病,昏睡不醒,醒來後就變成這副鬼樣子,總是胡言亂語,想是燒壞了腦子。」
「犬子?」蕭硯夕挑眉問道,「那朕是父皇的何許人?」
「陛下是天子。」
蕭硯夕低頭森笑,笑得胸膛直震,「也是,朕是石頭縫裡蹦出來的,不需要親人。」
看父子三人劍拔弩張,閔氏手搖輪椅靠過來,「不是的,陛下也是我們的親人。」
「這裡沒你說話的份兒!」蕭硯夕斜睨道。
閔氏愣住。
「陛下莫不是忘了,閔氏對你有養育之恩!」蕭荊冷聲提醒。
「養育之恩?那是你們強加給朕的。」蕭硯夕指向君轍,質問蕭荊,「朕算是理清了。因為閔氏一直懷不上子嗣,您被迫迎娶母后,生下朕。為了取悅閔氏,您不顧母后意願,強行將朕抱給閔氏撫養,卻因閔氏身子不支,將朕還了回去。可誰又知,不久後,閔氏竟然懷上子嗣,可那時候,後宮已立後,東宮已立儲,閔氏母子陷於尷尬境地。為了確保閔氏母子無憂,您設計了一出閔氏猝死的戲碼,讓他們母子金蟬脫殼。而您也可以借著思念成疾的理由,做甩手掌柜!」
「還不是你母后容不下閔氏,動用娘家勢力散播謠言,說什麼妖妃惑君!」
「父皇也不想想,母后為何要針對閔氏?!」
蕭荊抿唇,是啊,有哪個女子天生就蛇蠍心腸?
閔氏低頭抹眼淚,小聲抽泣,「你們別吵了,一切的因果,都怪我。」
蕭荊趕忙上前安撫。
除了掌珠,蕭硯夕容不得誰在自己面前哭哭啼啼,心浮氣躁,拂袖道:「來人,將君轍壓入大理寺天牢。」
「陛下!」閔氏顧不得難過,搖著輪椅挨近蕭硯夕,去拽他的一角龍袍,「君轍是你弟弟,血濃於水,你不能殺他!」
蕭硯夕避開他的手,大步走向裡屋,「求情者,一併帶走!」
「砰。」
閔氏墜下輪椅,跪在蕭硯夕身後,「老身以命擔保,君轍再不會出現在陛下面前,求陛下開恩,饒他一條生路!」
蕭荊拉住閔氏小臂,「這是作何?快起來!」
閔氏不依,跪著向前蹭,「君轍燒壞了腦袋,陛下別跟他一般見識。」
蕭硯夕負手,閉眼輕嘆,「既是同根兄弟,朕不殺他,但也不會讓他好過。」
不再搭理所謂的親人,蕭硯夕負手走到隔扇前,本想直接拉開,卻猶豫了一息,抬起手,輕輕扣動隔扇,「掌珠,是朕。」
屋裡靜悄悄的,沒有回應。
蕭硯夕耐著性子,又敲了敲,還是沒有得到回應。
「再不開門,朕硬闖了。」他淡聲道。
門口傳來腳步聲,緊接著,掌珠從裡面拉開了隔扇,沒等他開口,便道:「寶寶睡了,別嚇到他。」
蕭硯夕睇著她淡漠的小臉,向前一步,將她逼進屋子,反手合上了隔扇。
裡屋逼仄,又被人高馬大的男人堵住門口,掌珠有點彆扭,轉身坐到床邊。
蕭硯夕走進來,環顧一圈,視線落在床上睡熟的崽崽,目光柔了幾分。
掌珠擋住他的視線,繼續剛剛沒有達成共識的對話,「陛下......」
「你擋著朕看寶寶了。」蕭硯夕打斷她,抬手撥開她,坐在崽崽身邊,彎腰靠近崽崽的臉,似乎想要弄醒崽崽。
掌珠皺眉,「剛哄睡的。」
蕭硯夕不理,用指尖戳崽崽胖胖的臉蛋,「蕭霖,醒醒。」
這是崽崽的大名,前不久,剛剛上了宗人府的玉牒。
崽崽皺起小臉,努了努嘴,有醒來的跡象。
掌珠去拽帝王的手,「別弄醒他了。」
蕭硯夕撇開她的手,非要弄醒崽崽。
「哇——」
隨著一聲啼哭,小崽崽揮舞起肉肉的胖手。
蕭硯夕卻樂了,名正言順地抱起孩子,哄道:「父皇在呢,哭什麼?」
崽崽聞不到母親身上的奶香,心裡不安,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軟軟的小身軀趴在男人懷裡,無助又可憐。
掌珠頓覺頭大,伸出手,「給我吧。」
蕭硯夕站起身,在床邊慢慢踱步。平日裡根本不哄孩子的男人,這會兒像模像樣,但怎麼也哄不好孩子。
崽崽像個小暖爐,越哭身體越熱。蕭硯夕彎腰放平他,解開尿褲查看,「是不是尿了?」
掌珠推開他的手,親自給崽崽查看。
並沒有。
蕭硯夕忽然扣住女人的雙臂,用一隻手桎梏,另一隻手去扯她的系帶,「那便是餓了,餵他喝奶。」
「幹什麼?!」掌珠嚇了一跳,眼看著衣襟松落,露出瑩白的肌膚。
蕭硯夕眼熱,呼吸略重,將她按在枕頭上,單手抱起寶寶,放在她身上,「餵奶。」
掌珠氣得頭暈,「你鬆開我,要不我怎麼抱孩子?」
「朕扶著呢。」蕭硯夕一手撐在崽崽後背上,「兒子,喝吧。」
崽崽聞到奶香,本能地尋找,小嘴一嘬,準確無誤,咕嘟咕嘟喝起來。
「那邊脹嗎?」蕭硯夕關心地問,「朕幫你?」
掌珠臉紅耳赤,偏頭看向里側,不想搭理他。
崽崽喝奶斷斷續續,沒一會兒就趴在掌珠身上睡著了。掌珠瞪向蕭硯夕,「可以了,鬆手。」
蕭硯夕掏出錦帕,為她擦拭,每一下都存著刻意。
微妙的觸感,使得掌珠下意識捲縮腳指頭,連脖子都染了紅暈。
蕭硯夕塞好錦帕,抱起崽崽,為她攏好衣襟,「是要拍奶嗝嗎?」
掌珠不理。
蕭硯夕學著她以前的樣子,輕輕拍打崽崽後背。
崽崽吐出一口奶......
帝王臉黑,卻耐著性子繼續拍。
崽崽嚶嚶嚶幾聲,似乎又要醒。
掌珠坐起來,板著燒紅的小臉,抱過崽崽,邊拍邊學打呼嚕,「寶貝呼呼,呼——」
看著女人哄孩子,感覺世間都靜好了,能治癒心傷。蕭硯夕靠在一旁,一條腿搭在床邊,另一條腿曲起,闔上了眼眸。
記憶里,無論是太后還是閔氏,都沒哄自己睡過覺。聽宮裡的老尚宮說,帶他走出襁褓的人是張懷喜。
算起來,張懷喜才是他的親人啊。
蕭硯夕忽然覺得悲涼,傾身躺在崽崽的位置,單手捂住眼睛。
掌珠哄睡崽崽,伸出腳踢他腰際,「讓地兒。」
蕭硯夕閉眼扣住她的小腳,攏在掌心。
收不回來腳,掌珠渾身發熱,蹬了兩下,差點踹在龍臉上。
蕭硯夕鬆開她的腳,抱過崽崽,放在自己胸前,讓崽崽趴著。
崽崽扭扭屁墩,尋個舒服的姿勢,沉沉睡去。
有孩子在,掌珠沒法離開,退到床邊縮成一團,「咱們談談。」
蕭硯夕閉眼「嗯」一聲,「別吵到寶寶就行。」
掌珠調整情緒,深深呼吸,然後平靜地看向抱孩子的男人,「我要帶寶寶離開。」
「不准。」
「......」掌珠閉閉眼,沉住氣,「陛下信前世今生嗎?」
「不信。」
「......」
跟他似乎沒法交談。
掌珠自顧自道:「我信,我還信,咱們前世相遇過。」
蕭硯夕微睜開眼,半垂的眼帘遮蔽了眼底的狂浪,「哦?說來聽聽。」
「上一世,我們也生了一個寶寶。」掌珠瞠下杏眸,強行壓下眼底的酸澀,「也叫蕭霖,陪我們走過三個春夏秋冬。」
她頓住,哽咽道:「後來不知所蹤,聽說,是被太后扔在田間。」
蕭硯夕僵了身體,與崽崽柔軟的小身板形成強烈對比。
「太后為何要扔掉孩子?」
掌珠嘆氣,「因為皇族懷疑,我和二王爺蕭君轍有染。」
男人的心針扎一下,生疼生疼的。他時常做古怪的夢,也曾懷疑,自己有過前世,卻不知,枕邊人也有同樣的經歷。
可他的夢裡,只有掌珠和崽崽,再無其餘人。
掌珠伸手,撫上他的眉宇,雙指撫平他皺起的眉心,慢慢講起自己知道的前世之事,也包括君轍提到的蝗蟲之災。
「陛下,假若真的存在前世今生,我不想讓悲劇上演,我想要自由。」
蕭硯夕放下崽崽,抹把臉,說著違心的話,「你講的事,太過虛幻,朕無法接受。」
掌珠無奈地搖搖頭,「無論陛下信與不信,也請提前做好蝗災的防範。」
「...嗯。」
數日後,京城附近的田地里出現蝗蟲,因為處理及時,避免了一場嚴重的蝗災。而這些日子裡,蕭硯夕反反覆覆做著同一個夢——
夢裡,白髮蒼蒼的他,守在一座墳前,從日出到日落,日落到破曉。
墓碑上刻有逝者的名字——
吾愛,掌珠。
每每醒來,帝王眼底濕潤一片。而午夜夢回,又會陷入無盡的絕望和苦等。
他深知是被君轍和掌珠的話影響到,有些寢食難安,卻怎麼也想不起更多關於前世的事。
夏去秋來,楓葉染紅,崽崽半歲了,能吃輔食了。
這日,掌珠試著給崽崽餵人生的第一口輔食,胡蘿蔔土豆泥。怕崽崽不愛吃,她儘量把色澤調得鮮艷些。
小崽崽正在玩布老虎,看母親站在床邊,撇了布老虎,扭著屁股爬過來,嘿嘿傻樂。
掌珠剜起一勺菜泥,遞過去,「寶寶嘗嘗,可好吃啦。」
「吖——」崽崽坐在床上,舉起小手,手裡什麼也沒有。
掌珠假裝吃他手裡的空氣,「嗯,真好吃。」
崽崽咯咯笑,笑得東倒西歪,倒在床上。
掌珠放下碗,把他抱起來,放在腿上,繼續餵輔食。
崽崽張嘴含著勺子,吧唧吧唧吃起來,登時瞪圓眼睛,像是領略了新奇的事物。
掌珠又剜一勺,送到他嘴巴,崽崽大口吃了進去。
「乖寶貝。」掌珠親了一口他的臉。
崽崽攥著她的尾指,顛起胖胖的身子,「嘿——」
「嘿。」掌珠學他。
崽崽盯著碗裡的菜泥,指了指,「吖。」
「還想吃呀?」掌珠笑著道,「叫娘,娘就餵你。」
崽崽盯著她瞧,小嘴不動了。
掌珠失笑,一般,孩子七八個月,能夠喊爹娘了。自家的寶寶才半歲,還要再等等。
崽崽又指了指碗,「吖。」
「好好。」掌珠餵給他,「好吃不?」
崽崽坐在她腿上,顛自己的胖肚子。
掌珠心都融化了。
吃完菜泥,掌珠抱著崽崽走出屋子散步。
她不願回宮,蕭硯夕也沒逼她,將母子倆安置在京城的私宅,派人看守。為了不打擾母子倆,侍衛都被安排在前院和後罩房,從不過來打擾。
掌珠自欺欺人地想,這也算一種安寧吧。
此刻,她很想念遠在茺州的家人。
說來也怪,自從爹娘離開京城,哪怕是她產子,都沒來瞧上一眼。若不是隔月會有往來的書信,她都要懷疑他們出事了。
上個月的書信中,母親提到與父親的感情變化。從字裡行間中,掌珠感受到爹娘的感情日漸篤厚,也算是卸了她心中一塊大石。
又過了一月,秋的尾巴,冬的伊始,庭院的枝椏上掛了薄霜。
掌珠抱著崽崽來到書房,攤開一幅人物畫像,「寶兒,這是外公外婆。」
崽崽瞪大眼睛,使勁兒瞅著畫中人,「吖?」
掌珠笑,「外公,外婆,就是娘親的爹和娘。」
崽崽聽不大懂,掌珠也不勉強,抱著他坐在書案前寫家書。
這時,門口傳來侍衛恭敬的聲音,「陛下金安!」
隨著一聲聲問安,一襲月白錦袍的男人跨入書房,瞥向左側。
崽崽瞧見父親,興奮起來,指著門口,扭頭看向掌珠,「爹。」
聲音急促,不太清晰,但兩人聽見了。
兩人:......
見他們不理自己,崽崽急了,又吐出一句,「爹。」
蕭硯夕反應過來,大步上前,從女人手裡抱過崽子,舉高高,「好兒子,再叫一遍。」
崽崽「嘿」一聲,流出口水,不叫了。但蕭硯夕還是高興,抱著兒子顛了半天。
掌珠醋了,自己含辛茹苦養的孩子,竟然開口叫了「爹」,這心情......
蕭硯夕陪崽崽玩了會兒,等崽崽打起盹,他走到書房的嬰兒床前,放下孩子。隨即從袖管里取出一個絨布包裹的物件,是一對巧匠打造的金鐲子,上面印有蛟龍花紋。
「等兒子一周歲生辰宴,朕再讓人打一對腳鐲。」怕掌珠不懂他的意圖,男人幽幽道,「做儲君禮。」
掌珠騰地從圈椅上站起來,「不行。」
蕭硯夕語調涼涼,撥弄崽崽夾襖上的圖案,「朕就這麼一個寶貝疙瘩,皇位不傳他,傳誰?」
「陛下以後還會有其他子嗣,照樣可以傳位。豐收隨我,不聰明,不適合做儲君。」掌珠走到嬰兒床前,檢查手鐲的花紋,果不其然...她慌忙摘下,遞還給男人。
為了不讓崽崽做太子,連自黑的話都講得出,可真行!
蕭硯夕沒接,「朕送給皇兒的。」
「陛下送給其他皇子吧。」
「哪來的其他皇子?」
「可以再生。」
蕭硯夕一樂,長眸流轉,「你給朕生啊?」
掌珠胳膊酸,強行將手鐲塞進他的腰封,垂簾道:「有的是女人願意為陛下生。」
「可朕瞧不上。」蕭硯夕扣住她的腰,拉近自己,「朕就喜歡你的臉,還有......」
他使勁揉了一把她的腰,大手下移,「還有這兒,這兒。」
掌珠推他,「我已跟陛下講的很清楚了,不會再以色侍君,陛下何必苦苦糾纏?」
說的跟他多稀罕她似的。蕭硯夕誚笑,笑的不是她,而是自己。是啊,就是稀罕她,才會以孩子做藉口,才會苦苦糾纏,才會迂迴著不讓她離開。
可他的在乎和努力,她都置若罔聞。身為帝王,後宮只有她一個女人,她還有何不滿?
蕭硯夕不顧她掙扎,將她壓在嬰兒床邊,手扯住裙帶,儘量放緩語氣,「珠珠乖,朕素了幾個月,難受死了,讓朕嘗嘗,嗯?」
掌珠哆嗦一下,不可置信地扭頭看他,看他眉眼間春色澹蕩,驚覺他今日是懷了那種心思而來。
怕吵到崽崽,掌珠費力轉過身,後腰抵在嬰兒床上,仰著天鵝頸,「陛下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為何非我不可?我愚笨、木訥,不懂人情世故,不配站在陛下身邊。」
「這麼自謙?」蕭硯夕低笑,將她抱起來,走向一旁的軟塌。
掌珠不想再與他有身體的糾纏,後背一著地,立馬縮在榻角,楚楚可憐地看著他。
蕭硯夕覺得自己快憋出毛病了,今兒非好好品嘗其中滋味。
大手抓住她的腳踝,往外一扯,掌珠身體後傾,後腦勺差點磕到圍子。
蕭硯夕護住她的後腦勺,將她按在榻上,一腳踢開炕幾,因血液叫囂,沒控制住力道,炕幾哐當一聲摔在地上。
「哇——」
嬰兒床上的小傢伙被嚇醒。
掌珠像是徒增了力氣,大力推開男人。男人後退兩步,穩住身形。
小崽崽嚇得不輕,哇哇哭個不停,白嫩嫩的模樣惹人憐。蕭硯夕豈會委屈自己皇兒,快女人一步,抱起兒子,「炕桌掉地上了,豐收不怕。」
崽崽伸手去夠掌珠,蕭硯夕就是不鬆手,愈發熟練地哄起孩子。
為了轉移崽崽的注意力,他還衝著倒地的炕幾踹了兩腳,「讓你嚇唬寶貝,打你。」
炕幾受了無妄之災......
崽崽愣住,不哭了,盯著一動不動的炕幾,「嗯——」
「嗯。」蕭硯夕扶著他的後背,笑著安撫,「父皇給你解氣了,豐收不哭了啊。」
崽崽被炕幾吸引注意力,傻愣愣地盯著看。
掌珠滿眼無奈,想要開口逐客,卻發現,她所穿、所用、所住,皆是男人供給的。
蕭硯夕坐在軟塌上,單腳踩著地上的炕幾,讓崽崽跨坐在大腿上,「豐收餓嗎?」
掌珠後背一緊,下意識向後退了一步。
也不知崽崽聽懂沒,反正小傢伙「嗯嗯」兩聲,烏黑的眼睛被淚水洗滌,清澈至極。
幼崽當真可愛。蕭硯夕親了親兒子,朝掌珠招手,「過來,朕的太子餓了。」
「他不是。」
「你說了不算。」
掌珠氣得嘴皮子發抖,轉身整理嬰兒床,不想理會他。
「乖寶,咱去哄哄你娘。」蕭硯夕單手抱娃,走到掌珠身後,將崽崽放在她背上。
崽崽順勢抓住掌珠頭髮。
掌珠「嘶」一聲,往回拽自己的頭髮。
蕭硯夕輕輕掐開崽崽的手,帶著教導的口吻,語重心長道:「乖寶,對女子要溫柔。」
崽崽傻乎乎盯著自己父皇,不懂他在說什麼。
蕭硯夕替崽崽揉揉掌珠的頭,繼續教導兒子,「女子似水,要溫柔以待。」
掌珠聽不下去了,搶回兒子,捂住孩子的一側耳朵,小聲道:「花言巧語,寶寶別學。」
蕭硯夕能做到對女子溫柔以待?能以身作則?
只會嘴上說說。
掌珠心裡有氣,故意坐的遠些,背靠圈椅,撩開衣擺餵奶。因為胸脹,噴了崽崽一臉。
掌珠趕忙給崽崽擦臉,「娘親不是故意的。」
崽崽皺皺小臉。
蕭硯夕走過去,掌珠挪動椅子背對他,耳朵紅個通透。
崽崽喝著喝著,扭頭看向父親。
蕭硯夕掐他臉蛋,「喝吧,不跟你搶。」
掌珠咬唇,氣得渾身發抖。測試廣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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