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賴子心裡總有不安分之想,他又想去私會潘桃。
有私會潘桃的心思,他人在城裡,遠離幸福屯,自己現在又有方便的三輪車,神不知鬼不覺,可以無所忌憚。
這一日,二賴子在街角拉貨,大半天沒有接到多少活。百無聊賴等得不耐煩,他便早早收工,跑到百貨商店買了幾樣水果、魚肉罐頭、麵包、餅乾、圈火燒和橘子瓣糖果等幾樣好吃的食物和女人喜歡的胭脂、雪花膏、發卡、好看的花頭巾等禮物,心情愉悅,騎上三輪車再一次前往東遼河岸邊。
這是二賴子和牤子自上回與潘桃不歡而別之後的第一次。
家花沒有野花香,二賴子從潘桃身上嘗到了野花的甜頭,不想放棄這位對男人格外貪戀極盡能事的女人。
什麼牤子的告誡,什麼世俗廉恥,二賴子的腦海里根本沒這些概念。
百秋正處在大月孕期,產期臨近,在家時二賴子與百秋無法行男女之事,二賴子為此早已心癢得不行。
二賴子心有所想,便急不可耐,有三輪車代步,雖說沒有騎馬自在,但也方便不少。
去往東遼河邊的路不是很好走,這季節,冰雪還沒有完全融化,好在還不到泥濘的時候。
從城裡到東遼河邊的種畜場大約十五公里,儘管路難行,但是二賴子心有念想,渾身是勁,騎著三輪車,一邊行駛一邊哼著二人轉小曲,不到半個時辰就到了東遼河岸邊。
眼前就是種畜場,幾十戶民房在晚霞的餘暉中炊煙裊裊。
二賴子很興奮,為了給潘桃一個好印象,特意用路邊的沒有化透的積雪擦了幾把臉,然後騎車直奔潘桃家。
三輪車直接騎進潘桃家院裡,幾隻雞鴨躲閃著,有兩隻大白鵝像看家的衛士一般仰著脖子向二賴子嘎嘎嘎叫著。
二賴子著急心切,沒有理會那兩隻大白鵝,跳下三輪車,就喊了起來:「桃兒,在家嗎?」
忽然覺得稱呼不對,怕被別人聽見,馬上改口喊道:「姐姐,在家嗎?我是潘虎。」
二賴子此時沒忘改名。
喊了幾聲,屋裡沒人應答,二賴子直接拽門。
潘桃家的房門沒有上鎖,二賴子不管不顧開門進屋,發現屋裡沒人。
二賴子房前屋後找了一圈,沒有潘桃的人影。他猜想潘桃或許還找種畜場忙活沒回來。
他把為潘桃買來的禮物放到屋裡,喝了半瓢水,然後大言不慚地來到了院外等潘桃回來。
等了一會兒,不見潘桃回來,二賴子膽大包天,居然在潘桃家的院子裡吹奏起了小嗩吶,小嗩吶吹得很浪,招來了不少孩童圍觀。
此時的潘桃還在種畜場裡擠牛奶。
已經三個月了,自從二賴子和潘桃的曖昧關係被牤子識破,潘桃欲拉牤子下水沒有得逞,激起了牤子的怒火之後,潘桃以為二賴子不敢再來見她,這段時間,她不僅心裡空寥寥的,而且還另有隱情。
且說,嗩吶聲幾乎傳遍了整個種畜場。
不是年節,種畜場平時沒什麼熱鬧。近日臨近傍晚,突然傳來喜氣洋洋的嗩吶聲,種畜場的大人和孩童都覺得稀奇,有不少人都循聲而來。
種畜場很多人都認識二賴子,知道他是潘桃的娘家弟弟潘虎。也有很多人不認識二賴子,不知他是什麼來歷。
有人去告訴潘桃,說吹嗩吶的人在她家院子裡。
潘桃聞聽此言,心裡既疑惑有好奇,於是,急匆匆一路小跑趕回家查看,見院子裡吹嗩吶的是二賴子。
「哎媽呀,我還以為我家進賊了,原來是你。」潘桃沒忘向圍觀的人解釋,「他是我娘家弟弟潘虎。」
潘桃風塵僕僕,見到二賴子小鹿亂串,臉色緋紅,既感到意外,又止不住激動。
二賴子用嗩吶回應了潘桃一句,意思是:我想你了。
「你吹的是啥意思?」
潘桃三步並做二步走進了院子,院子裡有孩童,二賴子沒敢翻譯。
潘桃擔心場長老方隨後趕來,趕緊拉二賴子進屋道:「死鬼,上次你半夜走,把我都擔心死了,這麼長時間不來,我還以為你讓那個臭牤子給咋地了。」
二賴子說:「你還好意思說,你出的餿主意可把我害慘了,半路他追上我,差點沒讓他把我整殘廢了。」
「你也是太慫,不會還手還不會跑呀?」潘桃急著說道,「先不說這個,上次你們半夜走,老方聽說了,問我怎麼回事,我跟他說你們夜裡出去打狍子,一會兒倘若老方來了,你可千萬別說兩岔去。」
說曹操曹操到,場長老方聽到了嗩吶聲,不知是什麼情況,有人告訴他說潘桃家來了個小伙子,他聞訊就往潘桃家來查看究竟,這時已經來到了潘桃家大門口,見院子裡停放一輛三輪車,他還以為是哪個男人來搶占他的山頭。
老方心裡琢磨,「媽了個巴子的,是誰這麼大膽子,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老方進了院子,直接推門進屋,見來人是二賴子,這才放下心來。
「我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潘虎兄弟,沒想到你還有吹喇叭的本事,吹得不賴,還挺像那麼回事,佩服!」老方問道,「潘虎兄弟,上次你和你們屯的牤子怎麼也不打個招呼,半夜就走了?」
「抱歉抱歉,牤子半夜非要去打獵,他說晚上有月光,容易打到狍子。」
二賴子按照潘桃的說法回應老方,撒起謊來心不驚肉不跳。
「打到狍子了嗎?」老方好奇地追問道。
「沒遇見狍子,遇見了肯定能打到,牤子槍法好著吶。」
二賴子不傻,他沒敢撒謊說打到了狍子,那樣謊話容易被揭穿,因為打到狍子起碼會有槍聲。那天晚上,牤子根本就沒有放槍。
二賴子的解釋與潘桃所說的一致,老方信以為真,不再懷疑。
既來之則安之,老方來到相好家裡,還有潘桃弟弟作掩護,他根本沒有走的意思。
潘桃生火做飯,二賴子帶來了麵包、罐頭和二鍋頭,晚上,三人圍在炕桌上一頓暢飲和美食。
夜裡,老方醉醺醺走了,二賴子和潘桃一番雲雨之後,潘桃透露一個令二賴子十分難堪的喜訊。
被窩裡,潘桃使勁地摟著二賴子的脖子說:「二賴,我有一個天大的好消息,你想不想知道?」
「你要勒死我是咋的,啥好消息,跟我有關你就說,跟我無關的我不想聽。」二賴子雙手揉搓著潘桃。
潘桃撒嬌道:「當然與你有關了,你聽不聽?」
「那還不快說。」二賴子不以為然。
「我好像懷上你的種了。」潘桃膩在二賴子懷裡,「我都三個月沒來那個了。」
這種事非同小可,對二賴子來說不亞於一聲驚雷。
二賴子一聽,驚訝地坐起身,不敢相信,還僥倖以為潘桃在跟他開玩笑:「你說啥?你懷上我的種了?別特麼跟我開這種玩笑。」
潘桃也坐起身,一本正經地說:「誰跟你開玩笑,是真的,你愛信不信。」
二賴子頓時傻眼,問道:「你怎麼知道是我的?」
「不是你的還能是誰的?」潘桃順勢扳倒二賴子,還想梅開二度。
此時,二賴子哪裡還有那心思,他急於想甩鍋:「就不能是那個老不死的老方?」
「那個老不死的哪有你那本事,我知道準是你的,看把你嚇的慫樣,我又沒說讓你負責。」
「你話當真?沒有騙我?」二賴子不敢相信。
「我騙你幹啥,我又不想賴上你。」
潘桃非常確認,二賴子蔫了:「那你想咋辦?」
「生下來呀,我還指望他養我老呢。」潘桃道,「感謝孩子他爹,讓孩子他媽又有了奔頭,不然,我活著也沒啥意思。」
「不一定就是我的,你別往我身上賴。」二賴子有些慌張,不知所措。
「我就借你的種,孩子生下來不用你養,你願意認他就認,不願意認就不認,你慌什麼,睡覺!」
「我睡得著嗎?你們女人可真麻煩,干點舒服事就特麼整糟心事。」二賴子道,「我告訴你,你趕緊把他給我整掉,不然以後別想再見到我。」
「你幹嘛呀,我都跟你說了,什麼都不用你管,你就當沒這回事。」
「怎麼能當沒這回事,這特麼要讓人知道了,我特麼還不得蹲笆籬子。」
「你是我弟弟,你怕啥,別人知道我懷孕了,還能懷疑是你的呀?」
「不懷疑我懷疑誰?懷疑老不死的?他不要臉面了?」
「你放心,我不會說是你,也不會說是老方,我守口如瓶還不行嗎?」潘桃道,「大不了,老方問我,我就說是別人的。」
「你還有別人?還跟過誰?」
「天地良心,除了你和老不死的,誰都沒碰過我。」潘桃道,「我就是編個謊話,就當我不要臉了,還能咋地?男人又不止你們兩個,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提溜茄子的男人有都是,嘿~嘿~」
……
二賴子這一夜沒了好心情,第二日一早,他趕緊逃離,再不想見這位麻煩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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