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事:爸爸的爸爸叫外公 第135章 添亂

    牤子家裡,母親李桂香又去醫院照顧哥哥大憨。

    百秋因為地痞混混到家裡來鬧事,受到了驚嚇和刺激,這些天精神狀態又有些反常,時常眼神呆滯,傻笑,說一些不著邊際的話。

    二賴子被牤子打了以後,一時不敢到牤子家來,他幾日不來,百秋便失魂落魄。

    家裡再不能添亂了。

    牤子沉下心來,放下面子,上工閒暇,和顏悅色地對二賴子說:「事情都過去了,打你你也不要記在心上,該去我家去我家,百秋這幾天情緒不穩定,你能耐,別讓她再犯病。」

    「嘿嘿,真新新,倔牤子不倔了,你也有求我的時候?」二賴子感到很得意。

    「別臭嘚瑟,給你臉了是吧?」牤子撂下話,沒再搭理二賴子。

    四姑娘因為爹爹的生產隊長被免,心情不順,老黨員趙益民說啥話她都不聽,不僅如此,還和一些年輕社員暗中刁難他。

    社員正在趙益民的組織下,人工為高粱和苞米澆水培土保濕,可是四姑娘和一群社員故意磨磨蹭蹭,趙益民催促,他們當成了耳旁風。

    牤子看不慣,找到四姑娘,教訓她說:「昭男,你能不能大度點,老黨員哪裡得罪你了,你這樣對待人家?你爹不當隊長了是因為我,跟老黨員有什麼關係?你有氣對我來,不許刁難他。」

    「我怎麼刁難他了,你是我什麼人?你憑什麼說我?」

    四姑娘這句話剛出口,就後悔了,好像自己和牤子之間劃清了界限似的,她心裡不是這樣想的,只是這段時間經歷事太多,她看到牤子和小梅走得越來越近,心裡有苦無處訴,自己已經惹出了是非,無法再像以前那樣對牤子纏住不放。

    四姑娘表面假小子做派,心裡卻十分脆弱,她同情小梅,理解牤子,可是誰理解她?她心裡的苦只能夜晚偷偷地流眼淚。

    「你怎麼不知好歹?懶得跟你說話。」牤子不耐煩了,撂下一句話想走開。

    他哪裡走得掉,四姑娘這些天憋了一肚子怨氣,正無處發,牤子主動招惹她,她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和眼淚。

    「我就不知好歹怎麼了?你以為你是誰?我最恨的就是你,你沒良心,你狼心狗肺,你才不知好歹。」

    牤子本來是背地裡和四姑娘說話,四姑娘突然大喊大叫起來,周圍社員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牤子灰溜溜地走開,王奎隊長過問了一句:「怎麼了,鬼哭狼嚎的?」

    「我說她兩句,沒怎麼。」牤子後悔自己多嘴,惹火燒身,他沒料到四姑娘今天沾火就著。

    四姑娘心裡憋屈,有很多的委屈,牤子不再理她,她控制不住自己,坐在大田裡嗚嗚哭了起來。

    女社員紛紛趕來勸慰四姑娘,卻莫名其妙不知道是何原因,勸慰都不知從哪勸起。

    花喜鵲來了,大夥都指望著她能勸慰四姑娘。

    「怎麼,咱們的四公主剛變成平民百姓,就有人欺負呀?這立竿見影的事也不該是牤子乾的吧?這是因為啥呀?跟花姨說一說,花姨為你討個公道。」花喜鵲話裡帶著話外的意思。

    「你們都走開,沒你們的事,別來煩我!」四姑娘不理會花喜鵲怎麼說。

    「四姑娘這些天為牤子家蓋房子可是出了不少力,大夥可是都看見了,沒功勞也有苦勞吧?牤子怎麼沒良心呢,幹嘛這樣對待咱們四姑娘?要是我,心疼還來不及呢,蓋成四間大房子,馬上八抬大轎把咱們四姑娘抬進家門,那才是正理。」

    一句話捅到了四姑娘心口窩,這哪裡是勸慰,分明是火上澆油。

    花喜鵲這樣一說,四姑娘委屈抽泣得更厲害了。

    「咱不知道牤子咋想的,四姑娘哪樣不好,別人提著燈籠都找不到這樣實在的,死心塌地待他,他可倒好,這山望著那山高,到頭來,弄出多少事來,還不是吃不了兜著走。」

    「都給我幹活去,花喜鵲,你別在這兒扯著嗓門胡咧咧。」王奎隊長看不下去了,走過來對四姑娘訓斥道,「你別在這兒丟人現眼,不願意幹活,回家去。」

    「王隊長,你還發號施令呀,你說我們是聽你的呢,還是聽老黨員的?現在人家可是生產隊代理隊長。」花喜鵲現場直掘,故意挑事。

    「我管不了你們是吧?那好,你們愛聽誰的聽誰的去,別圍在這兒,這不是看耍猴的地方。」王奎隊長撂下一句話,賭氣走了。

    「耍猴?」這話竟然從父親嘴裡說出來,四姑娘頓時氣惱無比,站起身,嚎啕著往家裡跑去。


    花喜鵲和女社員見狀,各自散去,繼續磨起洋工來。

    代理隊長趙益民沒有當隊長的經驗,凡事依靠王奎隊長拿主意,但他是代理隊長,社員有事找他說話。

    群毆事件發生後,幸福屯有幾名社員受傷,雖說傷情不嚴重,打針吃藥生產隊出錢,但是一時半會兒上不了工,不出工就沒有工分,大夏天的,身體遭著罪不說,還得自己承擔損失,又不是為了自己打抱不平,為此,不少家屬找到了趙益民討說法。

    牤子覺得一切都是因為他造成的,他表態扣他的工分補償受傷社員,王奎隊長極力反對,建議生產隊直接按正常出工給工分。

    大夥認為這樣不公平,以花喜鵲為首,紛紛找趙益民理論。

    如果是王奎繼續當隊長,這種事大夥不僅理解,而且肯定支持,之所以反對,其實是有意刁難趙益民。

    趙益民無奈,私自做主,同意了牤子的意見,可是這樣一來,大倔子意見大了,本來一家三個勞動力,現在大憨不能出工不說,牤子所掙的工分全搭在其他社員身上都不夠,莫不是讓他家喝西北風?

    這天傍晚,牤子回家吃晚飯,一進院子大倔子就劈頭蓋臉對他吼了起來。

    「你特麼還有臉回來,這好好的家讓你造成啥樣了?一出接著一出,哪件事不是你惹的禍?惹完了事,你特麼知道去躲清靜,讓大憨當替罪羊,差點沒把命搭上,這下好,賣一個搭一個,大憨掙不了工分,你特麼還當楊白勞,指著我一個人,咱們特么喝西北風呀?」大倔子氣得火不打一處來。

    「爹,都是我的錯,這不是事趕事趕上了嗎,你對我發火有什麼用?我願意這樣呀?」牤子理解父親,他不想和父親爭辯。

    「明明王隊長不同意讓你出工分,你特麼破車好攬載,大包大攬,你腦袋是不是讓驢踢了?這特麼到年底,三個勞動力,掙不回口糧款,剁巴剁巴拿你當飯吃呀?我特麼跟你說,你趕緊去給我想辦法,特麼少一個工,從明天起,你給我滾出家去。」

    大倔子發起火來,沒完沒了,牤子像霜打的茄子,只聽不言語,也沒法和爹理論。

    生產隊拿出積累的錢為大憨和受傷的社員支付醫療費,牤子感到虧欠生產隊太多,已經很自責和內疚,再不能讓集體為他引起的禍端買單。

    爹有脾氣,就讓他隨便發吧,肉爛在鍋里,這畢竟是家事。爹讓他想辦法,不讓別人受委屈就是最好的辦法,自己既然承諾了,就要兌現,沒有反悔的道理。

    「你耷拉著腦袋等死呀,還不做飯去,等老子伺候你呀?」大倔子發完脾氣,許是餓了,一邊走進屋子,一邊對牤子發號施令。

    百秋在家,平時還能生火做飯,這幾日她精神不正常,也不知道做飯。

    剛才,大倔子對牤子吼,百秋就在一旁傻傻地看熱鬧,好像是琢磨不透爺倆在幹什麼。

    牤子平時沒做過飯,現在不得不動手。

    牤子到菜園子裡薅了些小菜,正準備回屋弄點菜粥,這時候二賴子吹著口哨來了。

    二賴子進了院子,百秋抬眼見到他,忽然像打了雞血一樣興奮起來,奔跑著迎上前去,嘿嘿地笑了起來,拉著二賴子就往屋裡走。

    開始,二賴子還以為百秋想他了,可是一進屋子,他發覺不對頭。

    只見百秋不管牤子和爹在場,進屋就扒二賴子衣服,二賴子阻攔,她嘴裡喊著:「來呀,來呀」,一邊說一邊脫起自己的衣服。

    百秋三下兩下就把自己的衣服脫得精光,大倔子和牤子看傻眼了。

    「這成何體統!」大倔子撂下一句話,退出了屋子。

    牤子不敢抬頭直視,只顧喊道:「百秋,你趕緊把衣服穿上。」

    百秋就像沒有聽見一樣,上前去拉二賴子,二賴子驚慌失措,趕緊給百秋穿衣服,百秋卻摟緊了二賴子的脖子,整個身子都貼的緊緊的,嘴來還不停地說:「來呀,快來呀,你怎麼不脫衣服呀?我幫你脫。」

    牤子聽著這肉麻的話,厲聲說道:「胡鬧!百秋,你趕緊把衣服穿上,二賴子,你給我滾出去!」

    二賴子見狀,掙脫百秋,撒腿就往外跑。

    百秋見二賴子掙脫跑了,她衣服也不穿,沒有了羞恥,隨後就往外追。

    牤子無奈,上前把百秋攔在了門口,強扭著她,把她推進屋裡,不顧百秋抓撓,親手為她穿上衣服。

    百秋哭鬧起來,不停地撕扯著身上的衣服,一會的工夫,衣服又被她撕扯得一乾二淨,嘴裡還嚷著:我要跟他生胖小,我要跟他生胖小……」

    牤子無奈,一巴掌扇在了百秋的臉上,這一掌把百秋打得頓時鎮靜下來,瑟瑟發抖地蜷縮到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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