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弘基氣得險些當場噴出一口老血。
雖然不清楚,兩個寶貝兒子為什麼會幹出這樣的蠢事。
有一點,徐弘基卻是看得很透徹,這次十有八九,不,就是雲逍子的奸計!
成國公朱純臣,不正是被他的奸計,活活地給坑死的嗎?
魏國公府被算計了,反倒還在這裡悲天憫人,貓哭耗子。
瞅瞅,這是人幹的事兒?
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雲逍子的良心,就不覺得痛嗎?
徐弘基恨聲說道:「魏國公府與雲逍子無冤無仇,以前本國公對雲逍子,也是恭敬有加。他為何要跟魏國公府過不去,非要置徐家於死地,方才甘心?」
「魏國公,這你就大錯而特錯了啊!」
王承恩連連搖頭,「雲真人乃天外來的神仙,素來與世無爭,又怎麼會跟魏國公府過不去?」
頓了頓,他盯著徐弘基,嘆道:「是魏國公你,跟大明朝過不去啊!」
徐弘基冷哼一聲,「王公公的話,本國公不懂!」
「魏國公府以前在白鷺洲設貨棧,每年要截留多少朝廷賦稅?」
「投獻到魏國公名下的田地,超過五十萬畝,這每年要使朝廷損失多少錢糧?」
「魏國公府侵占無數良田,又有多少百姓流離失所,家破人亡?」
「徐家豢養私兵數千,家奴數萬之眾,平日橫行留都,把持江南,幹了多少枉法之事?」
「這次國公爺帶頭抗阻各項新政,又給官府帶來多少麻煩?」
「這一樁樁,一件件,都是在掘大明的根基,都是一根根套在萬歲爺脖子上的繩索啊!」
王承恩想到自己陪同崇禎上吊的畫面,眼睛都紅了,越說越是激憤。
徐弘基面露不平之色。
大明的勛貴們,不都是這麼幹的嗎?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國公爺飽讀史書,為何不明白這個道理?可你太貪了啊!」
「占了那麼多的地,建了那麼多的園子,聚斂了那麼多銀錢,卻依然還不知足,恨不得將整個大明的田產、銀子,全都搬到魏國公府里。」
王承恩索性也不裝了,直接攤牌。
「雲真人就是老天爺派到凡間,來救咱大明的神仙,要不是他老人家,咱大明如今,還不知道是個什麼光景。」
「雲真人要讓大明國富民強,魏國公府卻不斷地挖大明的牆角,你說雲真人扳倒徐家,何錯之有?」
徐弘基用力拍擊桌子,恨聲說道:「兩百年的魏國公府,大明第一勛貴,竟然毀於雲逍子之手,他就不怕遭天譴!」
王承恩哂然一笑,語重心長地勸道:「國公爺,聽咱一句勸,還是認了吧!」
徐弘基無奈地一聲長嘆。
雲逍子誠心要扳倒魏國公府,如今鐵證如山。
不認,難道還能搶救一下?
徐弘基問道:「雲逍子想如何?」
「國公爺認個罪,然後向陛下自請處分,說不定陛下會念及徐家對大明的功勞,給徐家上下留條活路。」
王承恩的語氣,十分的誠懇。
徐弘基閉上眼睛,思索良久,最終一聲長嘆,「也罷,本國公,認了!」
明知是雲逍子的毒計,可都證據確鑿,想狡辯都不成。
雲逍子肯定不會放過魏國公府,徐家唯一的生機在京城,在於皇帝的態度。
不管怎麼說,徐家都是大明勛貴之首。
徐家這次肯定是要挨板子,甚至的爵位都要保不住。
不過陛下肯定要顧忌勛臣們的態度,哪怕是最壞的結果,也會保留魏國公一脈,改由徐家其他子嗣襲爵。
這就對了嘛王承恩笑道:「國公爺也不要太過擔心,陛下是少有的仁君,徐家有大功於大明,這次肯定會對徐家格外開恩的。」
說完,他在心裡默默地補充了一句:才怪!
從常理上來說,徐家只要不大張旗鼓地舉旗造反,陛下還真的會開恩。
頂多也就是擼了徐弘基的爵位,從他的子嗣或是旁支中,挑選一人來繼承魏國公爵位。
可關係到雲真人,事情可就不一樣了啊!
置數十萬百姓的生死於不顧,蓄意謀害雲真人這可是徐家自己認了罪的。
這可是觸了萬歲爺的逆鱗,跟弒君謀逆沒有任何分別。
陛下不滅徐家滿門,都算是天大的恩寵了,還指望保留爵位?
想屁吃呢!
這當然也是雲真人的謀略。
先給徐弘基一點念想,讓他認了罪,免得他狗急跳牆。
罪名坐牢靠了,讓大侄子名正言順地去處置。
徐弘基當即回到書房。
寫了一道請罪奏摺,承認魏國公府犯下的罪行,然後將奏摺交給王承恩。
「國公爺,得罪了!」
王承恩將奏摺揣進羞愧袖口,然後拍拍手。
大批錦衣衛進入殿內,將徐弘基帶走軟禁了起來。
緊接著京營的官軍進入魏國公府。
王承恩離開國公府,徑自來到鏡園。
雲逍早在三天前就悄然來到南京,住進了鏡園。
至於昨天去往崑山縣的官船,當然是個幌子。
雲逍看了徐弘基的請罪奏摺,一聲嘆息:「中山王徐達,功勳蓋世,貧道素來敬仰萬分。沒想到他的子孫竟然這樣不爭氣,貧道真是痛心疾首,更是愧對中山王啊!」
王承恩連忙說道:「雲真人真是菩薩心腸,這都是徐家咎由自取,犯下這樣的大罪,又怎能怪得了雲真人?」
一旁的李標、劉興祚等官員,聽了心中連連抽搐。
你們兩個貓哭耗子,這麼做道德嗎?
雲逍接著話鋒一轉:「將徐弘基和徐允爵、徐青君,押解入京。」
「請李閣老主持,王公公與劉指揮使協助,查抄魏國公府,徹查近年來所犯的一應罪行!」
李標提醒道:「是否等朝廷給魏國公府定罪,再做定奪?」
雲逍雖有先斬後奏、臨機專斷之權,可徐家非同尋常勛貴,牽連甚廣,沒有聖命就直接給抄了,不免有僭越之嫌。
雲逍斷然說道:「不必等朝廷定論,一切由我擔著。」
要是大侄子心一軟,放了徐家,這戲不是白演了?
先生米做成熟飯再說。
至於會不會被大侄子猜忌雲逍從袖口取出一道奏摺,交給王承恩:「這是我的請罪奏摺,一道送呈陛下。」
李標等人全都懵了。
雲真人這又是在唱哪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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