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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麼?」月桂嚯一下站起來,「您要走,走哪裡去?」
「噓!」白千帆豎起一根手指頭壓在唇邊,「小聲點,早知道不告訴你們還好。」
「不告訴我們,您就是要害死我們。」
「我知道如果我跑了,王爺一定會發落你們,所以乾脆大家分了錢,分頭跑路,你們覺得怎麼樣?」
「不怎麼樣?」月桂氣得臉都青了,「您打算把我們扔下,自己走了?」
「我是替你們著想,你們都有爹娘,家裡指不定還有兄弟姐妹,不象我,我沒了娘,爹也不管我,我早就想自己出去單過了,如今這是個好機會。」
月香紅著眼睛,跟要哭了似的,「王妃,您真的捨得王爺麼?」
白千帆苦巴巴的笑了一聲,「他都不要我了,我為什麼捨不得他?他本來就在等皇甫珠兒,如今她回來了,有情人終成眷屬,皆大歡喜,我夾在裡頭做什麼?」
對白千帆被趕到莊子上這件事,月桂一直對墨容澉不滿,曾經在她心裡,楚王爺象神一般的存在,經過這件事,她對他除了鄙視,還是鄙視,她才不管皇甫珠兒和楚王爺曾經是什麼關係,反正就認定楚王爺是個薄情寡義的小人!
「奴婢知道您受了委屈,您要走可以,奴婢跟您一塊走。」
「那怎麼行,你爹娘還在呢。」
「王妃也不想想,您走了,我還能家去嗎?回了家不是自投羅網麼?到時侯落到王爺手裡就是個死!我不在,我家裡人壓根不知曉這事,王爺或許不會拿他們怎麼樣。」
「月桂說得對,您要走,我們跟您一起走。」
「跟著我做什麼呢,出去了,我就不是楚王妃了,你們跟著我可沒好日子過。」
「只要讓我們跟著您,甭管是甜是苦,我們都認了。」
「真要跟我一起走?」
「是。」月香月桂目光堅定的點頭。
「那好吧,不過我有言在先,出去了,咱們就不再是主僕,我身量小,扮個小子,權當是你們的弟弟,若都是姑娘打扮,我怕有壞人打咱們的主意。」
月桂上下打量著她,「嗯,行,您這身段估計不用纏布條子也發現不了,」又湊過去看她的耳朵,「還沒有耳洞,這就更象了。」
月香原本是個膽小緊慎的,考慮事情要周到些,想了想說,「扮小子好是好,可是哪來的衣裳呢,莊子裡可沒有人同您身量差不多的啊。」
白千帆從箱子裡翻出一個包袱打開,「上回我扮小廝跟王爺出門,這套衣裳我一直留著,這次出來便帶過來了。」
月桂驚道:「原來您早就有這個打算了?」
白千帆也不否認,把衣裳原封不動的包好,「我不想像修姐姐那樣,守著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過日子。」
月香看了她一眼,「其實奴婢覺著,王爺還是喜歡王妃的,只不過他對皇甫小姐……」
「或許他是喜歡過我,那是因為皇甫珠兒沒有回來,她回來就不一樣了。我本來就不想嫁給有妾氏的男人,這樣也好,他們過他們的,我過我的,說不定將來我能碰到比他更好的。」
月桂默了一會,說,「王妃,以奴婢對王爺的了解,咱們要是被抓到了,後果會很嚴重。」
「我知道,堂堂王妃跑了路,他的面子都掉地上去了,要不,咱們還是分頭跑吧,防止他一網打盡。」
月桂嘆了一口氣,「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既然要跑,就要想個周全的辦法,不被他抓到。」
「我辦事,你放心,這幾日我天天在莊子裡逛,地方都『摸』熟了,咱們這麼著,」她招招手,月香月桂俯耳過來,三隻腦袋湊在一起,聲音越來越低……
——
雖然皇帝連著幾天不臨朝,朝臣們還得每日按時去點卯,金鑾殿裡,一側站著文官,一側站著武官,皇帝沒在場,同僚間相互打著招呼,並不喧譁,半空浮著嗡嗡之聲,象一大群蚊子在殿裡『亂』竄。
墨容澉不是愛說話的人,斂神凝目站在首位,餘光里,對面陣營過來一個人,白淨的麵皮,戴著白玉冠,五十多的人,保養得還算得體,沖他微微一笑,「王爺,聽說最近府里不太平啊。」
墨容澉神情淡淡,對他的態度依舊惡劣,「關你屁事!」
「很好,還是那麼囂張,」白如稟一點也不生氣,「我聽說王爺被收繳了兵權,真不知道您的底氣從何而來?」
「沒有兵權,本王一樣可以弄死你。」
「那下官就等著,看是是王爺弄死下官,還是王爺自取滅亡?」
墨容澉冷冷掃了他一眼,「本王奉勸你一句,夜路走多了,小心遇到鬼。」
「多謝王爺提醒,不過,」白如稟微皺了眉,「聽說你把千帆送到莊子上去了,怎麼,玩膩了就扔?我白家……」
他話沒說完,身子突然離了地,整個人被墨容澉用手掐著脖子提了起來。
滿朝文武百官頓時目瞪口呆,場面一時靜謐無聲,終於是有人回過神來,文官武將都衝上來,扒的扒墨容澉的手臂,扳的扳他的手指,還有的抱住白丞相的身子,一時間場面很是混『亂』。
「王爺,您消消火,快鬆手,白丞相會被您掐死的。」
「王爺,這可是在金鑾殿上,要是傳出去,您也不好收場啊……」
「王爺,您這麼鬧,置皇上於何地啊!」
「王爺……」
大夥七嘴八舌勸著墨容澉,他終於鬆了手,只是身上那股子戾氣依舊讓人不寒而粟。
白如稟落了地,被眾人扶的扶,攙的攙,弄回文官那半邊地界去了,他大口喘著氣,脖子上赫然一圈烏黑的印子,幾乎是在陰曹地府打了個轉回來,他都有些不敢相信剛才的事是真的,墨容澉當著皇帝的面踢過他,已經讓他顏面盡失,這回,他竟然當著百官的面要置他於死地,他是瘋了嗎?
在他看來,楚王本來就有些顛狂,大概是被收了兵權後脾氣更燥了,燥了好,燥了才死得快。
隔著『亂』哄哄的人群,兩個仇敵遙遙相望,一個分外眼紅,另一個卻是冷清一笑,抬起手,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眼珠子都瞪紅了的白丞相,身子一抖,迅速將目光錯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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