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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王爺,等等我!」白千帆一邊跑,一邊揚聲叫。
清脆的聲音落在墨容澉耳朵里,象一根根尖針『插』在他心上,他不無沮喪的想:你都不喜歡我,還叫得這麼歡快做什麼?
咬了咬牙,還是停了步子,面『色』不豫:「幹什麼?」
「給你,」白千帆把那隻小香包拿出來,不好意思的笑,「繡得不好,您別嫌棄。」
有東西給他,墨容澉自然是高興的,但那上頭繡的是什麼,貓不象貓,虎不象虎,滿是線疙瘩,再想想杜長風手裡的那個並蒂蓮開的荷包,那針腳卻平整細密,一個線頭子都沒有,兩相一比較,用心沒用心,一目了然。
他忍耐著沒把香包甩她臉上,接過來說了聲多謝,再不肯滯留,飛快的走了,再慢一點,他真會掄她臉上去,也太欺負人了,他給她的全是最好的,卻換來一個四不象的小香包。
他哀聲嘆氣,想像著象尋常小夫妻一塊吃壽麵是不能夠了。
回到屋裡,做什麼都提不起精神,倒頭就睡,除了寧九,沒人看出來他有心事,都只當他是醉了。
郝平貫記掛著那碗長壽命,上門口看了幾次,見屋裡靜悄悄的,想著這會子是吃不成了,只能等晚上了。
墨容澉一直睡到酉時才醒,醒來坐在床上發呆,郝平貫上前請示,「王爺,晚上是不是請王妃過來,一塊吃碗長壽麵?」
墨容澉的手藏在被子裡,緊緊攥成拳,攥得指甲都掐進了掌心,他淡淡的道:「不了,請側王妃過來,一同吃飯。」
郝平貫一愣,這是什麼意思,不是王妃嗎?怎麼又換成側王妃了?
按規矩,這頓晚飯,墨容澉應該同三位王妃一起用才對,平日裡怎麼生份都好,過節過生的,一家子應該聚聚,這才是一家之主應有的禮數。
他偷偷看了一眼,楚王爺臉上瞧不出喜怒,木著一張臉下床趿鞋,他忙蹲下身子替王爺把鞋穿上,剛轉身要走,又聽墨容澉說,「叫小庫子去傳話,不必進去,站在院子裡喊話就成。」
郝平貫更納悶了,巴巴兒去傳話,卻不用當面傳,只站在院子裡喊就是,這又是什麼規矩?
王爺心思重,他猜不著,照著做總是沒錯的。臨走又多了一句嘴,「王妃那裡,奴才讓人送一碗長壽麵過去。」
墨容澉沒吭聲,過了許久才道:「送吧,庶王妃那裡也送一碗,省得說我一碗水端不平。」
其實他向來是一碗水端不平的,誰都看得出王妃最得寵,有什麼新鮮玩意兒都往攬月閣送,前些日子不還送了一對小兔仔嗎?側王妃呢,雖然不受寵,手裡好歹還管著事,只有庶王妃最可憐,丟在碧荷閣不聞不問,上午送壽包都把她給忘了。
小庫子麻溜的跑到落星閣,進了院子沒進屋,站在門口喊了一嗓子,「側王妃,王爺有請。」
見是個小廝來傳話,修元霜冷著臉坐著沒動,打發秋紋出去問話。
小庫子扯著嗓子在院裡答:「王爺說,請側王妃過去一同用飯。」
修元霜一愣,以為自己聽錯了,待秋紋進來,喜滋滋的再同她說一遍,她還是有些狐疑:「不會是小庫子傳錯了吧,怎麼是請我,不應該是王妃麼?」
秋紋道:「哎喲我的主子,奴婢問過了,千真萬確是您,今兒這是什麼日子,王爺的生辰啊,平日裡吃飯算什麼,今兒陪著王爺一起吃飯,那臉上才有光呢,在王爺心裡,您倒底是不一樣的。」
說著趕緊替她張羅起來,因著今兒楚王爺過生,修元霜也稍加捯飭了一番,秋紋還覺得不夠,拿了螺子黛替她描眉,又往眼尾掃了幾下,顯出眼晴長又翹,生出一股媚態來。修元霜最是反感這種妖里妖氣的打扮,當下皺了眉頭,「你這是幹什麼,快擦掉。」
秋紋道:「我今兒看王妃也是這樣的打扮,她能掃眼角,未必主子不能?」
修元霜有些生氣,「以『色』伺人,豈是長久,她是她,我是我。說不定王爺就是不喜歡她的妝容,所以今晚上才不叫她一同吃飯。」
秋紋沒辦法,只好替她擦掉,又補了一點胭脂,方陪著她往懷臨閣去。
小庫子在落星閣喊話,攬月閣里的人自然聽到了,月桂走到院子裡,見小庫子傳完話要回去,便叫住他,「王爺是請王妃,還是請側王妃,你可別弄錯了。」
小庫子拍著胸脯子,「我又不是第一天在府里當差,聽得真真兒的,王爺請的是側王妃,說的是落星閣,絕不會錯的。」
白千帆這時侯也出來了,笑著問小庫子,「王爺單請側王妃嗎?上午還說要同我一起吃壽麵呢!」
小庫子給她行了禮,搖著頭說,「這奴才就不知道了,反正王爺只說了請側王妃一個,不過我聽著王爺吩咐大總管了,說是給王妃和庶王妃送壽麵過來。」
白千帆眉眼一彎,喜道:「有壽麵吃就行,在不在一塊吃倒沒什麼,吃了王爺的壽麵,我在攬月閣里也能祝他長命百歲。你快回去吧,別叫大總管久等。」
小庫子哎了一聲,一陣風似的跑了。
白千帆看著他的背影,問月桂:「你說我和小庫子誰跑得快?要不哪天我同他比比?」
月桂白了她一眼,「我瞧著您缺心眼子,現在是說這個的時侯嗎?王爺為什麼單請側王妃,不請您?」
白千帆聳了聳肩:「這我哪知道啊?」
「是不是今兒個你同王爺吵嘴了?」
「沒有的事,我都不愛同人吵嘴,今兒中午看到他,他就有點不對勁,拿著我的香包也不象高興的樣子。」
「哎喲!」月桂一拍大腿,「瞧瞧,真叫月香說著了,您那香包不行,繡的是什麼呀,貓不象貓,虎不象虎,王爺能高興嘛?敢情就是這事讓他心裡不舒坦了,趕緊的,您再換樣東西給王爺送過去,今兒個人家過生,總不能讓他心裡憋著火吧。」
白千帆為難的搓著手指頭,「早知道這樣,我給他繡個並蒂蓮開多好,那花樣子我都繡熟了,還不扎手呢,繡個虎,看把我手指頭給扎的,他還不高興,」說著也來了氣,重重的哼了一聲,「就不換,慣得他!老是這麼喜怒無常的討人厭!」
月桂嚇得上來捂她的嘴,「我的小祖宗,不換就不換,這話可不敢再說了,傳出去,王爺非氣炸了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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