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不易回到殿裡,不需要開口,藍霽華便知道輸贏,被勾破的衣裳和手臂上的劃痕加上垮著臉悶悶不樂的樣子已經說明了一切。
藍霽華一早料到會是這個結果,也不奇怪,只是看到她手臂上那些血痕的時侯,瞳孔微微縮了一下,但也沒說什麼。
尉遲不易先演示給他看,「他今天使的是這一招,你快教我怎麼破解。」
藍霽華點點頭,「沒問題,下次一定是你贏。」
尉遲不易就知道藍霽華不會讓她失望,沮喪情緒一掃而光,拖著他往自己屋子走「快快快,現在就教。」
藍霽華忍不住搖頭笑,或許他對尉遲不易寵得有點過份了,總讓她忘了自己是個皇帝。
「解這招也不難,」藍霽華示範給她看,「依舊是快,不過你確定下次他還用這招嗎?
他應該猜到我在背後幫你了,若再用相同的招法,不是讓自己輸嗎?」
「他自己說了,下次還用這招,我只要把他踢出三丈遠就算贏。」
藍霽華臉上的笑意瞬間凝結,「……踢出三丈遠?」
「對啊,他今天把我踢出三丈遠了,我下次也要把他踢出三丈遠。」
藍霽華摸著鼻子苦笑,破解招法不難,但要把康岩龍踢出三丈遠,可不單是靠破解招法就能辦到的,那得有一定的內力,尉遲不易底子差,內力跟沒有一個樣,哪裡踢得動?
「做不到麼?」
尉遲不易睜大眼睛看著他「你這麼厲害也不行?」
本來藍霽華想搖頭的,可尉遲不易後面那句話讓他到嘴邊的話咽下去了,難得她誇他一回,不行也得行!「可以,」他一口答應,「沒問題。」
對尉遲不易來說,藍霽華絕對是個一言九鼎的人,比她自己都靠譜。
於是,接下來的幾天,尉遲不易自然躲在屋子裡發奮練功,一想到康岩龍將要被她打出三丈遠的場面,她就忍不住心花怒放,為了萬無一失,她比平時更加努力用功。
等到藍霽華驗正過,覺得她可以去挑戰康岩龍的時侯,尉遲不易雄糾糾氣昂昂,挺著小胸膛就去了。
依舊是那片竹林,尉遲不易和康岩龍相對而立,兩人都沒說話,只是靜靜的打量著對方。
尉遲不易站得非常有氣場,就象一個高手似的,有點冷,又有點漫不經心,因為藍霽華說她能贏,她就一定能贏。
康岩龍的神情看起來有些古怪,有點幽怨,有點煩燥,看起來心裡不太平靜。
尉遲不易輕挑了一下眉,高手過招,最忌心亂,她今天贏定了,呆會把康岩龍踢出去的動作一定要帥帥帥!「來吧,別磨蹭了。」
尉遲不易有點迫不急待想看自己那一招的威力了。
康岩龍暗咬了一下牙,嘴角抽抽兩下,兩手一掄,打了出去,他一動,尉遲不易立刻身形晃動,一手拳,一手掌迎上去。
打鬥極快,尉遲不易的腳剛碰到康岩龍,他就象斷了線的風箏飛了出去。
尉遲不易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呃,康岩龍的姿式看起來怎麼那麼彆扭,他在中途似乎頓了一下,身子眼看要落下來,但立刻在半空翻了個跟頭,又往後挫去,穩穩的落在三丈遠的地方。
尉遲不易看得目瞪口呆,過了一會才走過去問他,「怎么半路還翻了個跟頭呢?」
康岩龍一個鯉魚打挺躍起來,傲嬌的哼了一聲,一言不發的走了。
為什麼在半空翻跟頭,那是因為還沒掉出三丈遠的距離啊,天底下還有比這更可笑的事嗎?
他家皇帝為了哄小男寵開心,居然命令他演這種蹩腳戲。
尉遲不易就是使出吃奶的勁都不能把他踢出三丈遠,所以他得自己把自己摔出三丈遠。
尉遲不易一邊走,一邊納悶,低頭看自己的腳,她剛用了一點力,康岩龍就飛走了,她對自己突如其來的爆發力感到驚訝,暗暗運氣,卻和平時沒什麼兩樣,按理說,她的內力還沒厲害到那種程度,所以……跟內力沒關係,是藍霽華教她的那招太厲害了。
她咂巴著嘴,對藍霽華的崇拜無形中又上了一層樓。
雖然總覺得有點怪怪的,但倒底她還是贏了,反正過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
回到殿裡,藍霽華的汗巾子都拿在手上了,準備她一過來就替她擦汗,可人到了跟前,雖然小臉紅朴朴的,眼睛亮閃閃的,但額頭上沒有汗,他只好不動聲色收起汗巾,笑著問她,「贏了吧?」
「嗯,贏了。」
尉遲不易開始吹牛,「你沒去太可惜了,上次我是擦著地被踢出去的,這回康岩龍被在半空飛出去的,你那招太厲害了,打得他還在空中翻了個跟頭呢。」
藍霽華愣了一下,「翻了個跟頭?」
「是啊,他快掉下來的時侯突然翻了個跟頭,我還直納悶呢。」
藍霽華明白過來,他給康岩龍下了死命令,必須飛出去三丈遠,一寸都不能少,大概是距離不夠,所以他才半空提氣翻跟頭。
藍霽華笑了笑,問,「還要接著比試嗎?」
「那就要看康總管的意思了,他若是要比,我自然迎戰,反正不能讓他贏。」
尉遲不易捏著自己的手腕,想了一下,「陛下,你說康總管還會找我比試嗎?」
「會,」藍霽華的語氣很肯定,「南原的男兒沒有孬種,一定會。」
只要尉遲不易願意,這場比試就得沒完沒了比下去。
尉遲不易聽到這句,突然想起來,賊兮兮湊上來,壓低了聲音,「陛下,康總管他是那個……嗎?」
藍霽華不解,「哪個?」
「在我們東越,宮裡的男人都是叫公公,這你知道吧?」
「嗯,知道,就是閹人。」
「那康總管是不是也……」藍霽華忍不住笑,「你想岔了,我們南原皇宮裡不用閹人,康岩龍和所有隨從都是正常的男人。」
「哦,這樣啊,」尉遲不易恍然大悟,怪不得她每次一提,康岩龍就沒好臉色。
她好奇的問,「南原皇宮不用閹人,就不怕禍亂宮闈?」
藍霽華在她頭上輕輕打了一下,「你知道的還挺多。
南原和東越不一樣,東越重規矩,南原民風開放,崇尚自由,若隨從和宮女好了,是可以私定終身的。」
「若隨從和你的妃子好了呢?」
「我沒妃子。」
「可以後會有的。」
藍霽華淡淡的笑了笑,「以後的事,誰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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