拎小雞似的把白千帆拎到馬背上,墨容澉自己也翻身坐上去,擁著她慢慢往楚王府去。筆神閣 bishenge.com
搜尋的隊伍早就撤了,街上空無一人,安靜空曠,只有三三兩兩的馬蹄聲打破這清晨的寧靜,日頭還沒有升上來,天已朦朦亮了,東方露出一點緋紅的霞光。
楚王爺走得慢,賈桐和寧九也只能慢悠悠的跟在後頭。賈桐有些不明白,問寧九:「小九兒,你說王爺幹嘛非得逼著王妃承認是媳婦兒,這往後還怎麼當兄妹處,不覺得尷尬麼?」
寧九答非所問,「你騎的是馬還是驢?」
賈桐奇怪的道:「當然是馬啊!」
寧九哼了一聲,「既然是馬,腦子怎麼讓驢踢了呢?」
賈桐這才反應過來,哎了一聲,「你怎麼罵人呢?」
「因為你該罵,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我怎麼就敗事有餘了?」
寧九瞟了他一眼,「提醒你一句,以後王妃的事,你少摻合,跟杜提督也遠著點,別到時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賈桐聽到這裡總算是有點明白了,「你是說王妃和杜長風的事黃了?為什麼呀,王爺先前挺滿意他的。」
寧九嘆氣,「你以後肯定只有一個死法。」
「什麼死法?」
「蠢死的。」
「小九兒,你怎麼又罵人?」
眼見墨容澉進了府門,寧九不想再跟這個腦子缺根弦的人說話了,鞭子一揚,馬蹄高抬,一溜煙就進了大門。
賈桐在後頭哎了兩聲,也跟了進去,心裡卻是喟然長嘆,看杜長風那樣是對王妃上了心思,可楚王爺偏偏要棒打鴛鴦,還要王妃當眾承認是他的媳婦兒。等等,他勒住韁繩停在那裡一臉愕然,王爺看上王妃了!王爺不願意當哥子了,他要當夫君!
他象知道了什麼大秘密似的,很是興奮起來,兩腿一夾,催著馬兒跑起來,到了二道門上,懷臨閣的下人們都起來了,有粗使丫頭在打掃庭院,他過來正好看到綠荷從屋裡出來,趕緊上前朝她神秘兮兮使個眼色,示意她到一旁說話。
綠荷不明就裡,跟著他往池塘邊走。賈桐見四下里無人,這才小聲說,「綠荷,有個事告訴你,你保管會大吃一驚。」
綠荷被他勾起了好奇心:「是什麼?」
賈桐湊近去,壓低了聲音,「你過來一些,小心別讓人聽去了。」
綠荷越發好奇,挨過去一些,賈桐聞著她身上的幽香有些心猿意馬,輕輕握住她的手臂,「我告訴你,王爺喜歡王妃。」
然而,綠荷並沒有他預料之中的驚訝,低頭看著自已的手臂,「所以呢?」
「所以?」賈桐很納悶,「你一點都不吃驚嗎?」
「吃驚你這個頭!」綠荷劈頭蓋臉打過來,「大清里裝神弄鬼,藉機揩本姑娘的油,你好大的膽子!」
賈桐空有一身好本事,卻被綠荷打得抱頭鼠竄,一溜煙躲回自己屋子裡去了。
這廂,墨容澉把睡著了的白千帆抱進屋裡,除了罩衫安置在床上,見她臉上髒兮兮的,叫綺紅擰了帕子,他親自替她擦了臉,白千帆睡眠淺,稍稍一點動靜便醒了,不過昨晚一宿沒睡,加上在墨容澉身邊她總有莫名的安全感,迷迷糊糊並沒有清醒,只是哼哼嘰嘰幾聲,墨容澉低聲哄她,「到家了,睡吧。」
她便蜷縮著身子轉了個向,真就睡過去了。
墨容澉自己洗漱了一番,昨晚從城外一路狂奔回來,也折騰得夠嗆。見天色還早,乾脆也除了衣裳爬到床上抱著他的楚王妃睡大覺。
橫豎是要攤牌了,沒什麼好拘著的了。把小人兒團在懷裡,感覺心裡滿滿當當,那份充實感是從未有過的。他決定了,就從今兒個起,他每天晚上都要這樣抱著她入眠。
白千帆很自覺的朝著溫暖的懷抱蹭過來,乖乖的趴伏著,瞧見她這乖巧可愛的樣子,墨容澉的心都要酥了。大約是有些激動,他半響都睡不著,垂著眸呆呆的看著懷裡的人兒。
原先總覺得她就是粉嫩的一團,淡眉淡目的孩子氣,現在仔細打量才發現,不知不覺中,她的眉目開長了些,隱約有了一絲少女的韻味,光潔的額頭,長長的眼線,尖尖的下巴,還有那張粉嘟嘟的小嘴,他盯著看了許久,慢慢垂下頭去……
她的呼吸有淡淡的甜味,小小的鼻翼微微顫動,忒招人稀罕。他從未見過如此恬靜嬌憨的睡顏,什麼樣的美人美景在她面前都失了顏色,天底下,唯有她是最獨一無二的。
他越看越喜歡,終於忍不住去親她的臉,她怕癢,不耐的皺皺鼻頭,他立刻不敢再動,臉上卻騰起可疑的紅雲。
她睡得很安穩,而他一動不敢動,手累了酸了也硬撐著,愛她愛到這種地步,連自己也覺得驚奇。
日頭漸漸高了,楚王爺和楚王妃在屋裡相擁而眠。落星閣和賞荷閣的兩位王妃卻早早起來了,或者說她們就沒怎麼睡,出了這樣大的事,睡也睡不著的。
修元霜端坐在纏枝酸木大椅上,喝著早上的第一杯茶,慢聲細氣的問,「王爺回來這麼久了,懷臨閣里還沒有消息傳出來嗎?」
「沒有,」秋紋說,「奴婢也納悶,王妃半夜出逃,按理說王爺應該大發雷霆才對,怎麼悄沒聲息的呢?」
「王爺在做什麼?」
「聽說在睡覺。」
「睡覺?」修元霜眉頭微挑,嘴角還了一絲淡笑,「王爺的心真寬。」
「奴婢覺得也是,王妃半夜出逃,捉回來不先處置,自個倒先睡上了。王爺的心確實寬。」
「王妃又在做什麼?」
「這個……」秋紋躊躇了一下,「聽說王妃下馬的時侯,是王爺抱下來的,看來是傷得不輕,說不定在外頭已經被教訓過了,不過懷臨閣並沒有派人去請大夫,奴婢想,王爺的意思大概是不管了,讓王妃自生自滅。」
修元霜又問,「庶王妃那裡有什麼動靜?」
「庶王妃還呆在賞荷閣里,大概在觀望吧。」
修元霜哼了一聲,「她也算是有能耐,竟能攛得王妃半夜出逃。不過能不能得償所願,還得看王爺的意思。」
秋紋微微吃驚,「主子的意思是,王妃這趟出去,是庶王妃攛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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