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回來的時侯,聽說白千帆被皇帝帶走了,臉色一變,拔腳就往外走,為了不讓皇帝看見白千帆,他不惜把自己的密室暴露給白千帆,讓她藏在裡面,可日防放防,他們還是碰面了。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到了大殿,皇帝坐在那裡慢悠悠喝著茶,對他的到來並不意外。
「父皇,」太子上前行禮,「兒臣剛從宮外回來。」
「事情怎麼樣了?」
「只是一間酒樓著火,並未造成人員傷亡。」
「實乃大幸。」
「是父皇福澤齊天。」
皇帝說,「照這麼看,昨晚的事只是那個人的餘興,並非真正的天光沖天。」
太子點頭,「兒臣也這麼想,離十八日還有三天,可最近進城的大宗物資里並沒有任何火油或燃料,昨晚的火是從酒樓的廚房燃起來的,說是打烊時忘了封火,紅炭從灶里掉出來,引燃了堆在牆邊的柴火,從而引發火災。兒臣仔細堪察過,確實沒有任何燃油,可見那個人行事十分緊謹,一點破綻都不露……」
皇帝打斷他,「或許咱們一開始就猜錯了,他不是要火燒皇城,所以不需要大量的燃油。」
太子愣了一下,「不是燒皇城,那是哪裡?」
皇帝說,「他已經告訴咱們答案了,十八日。」
太子腦子裡靈光一閃,眼睛猛的睜大,「是白圖塔!」
白圖塔是城中香火最旺的寺廟,臘月十八,按照慣例,皇帝要親自在白圖塔為來年的風調雨順祈福,那一日,幾乎全城的百姓都出動,遠遠的跪拜在白圖塔周圍,看著皇帝在九層高塔之上焚香祈福。
皇帝扯著嘴角笑了笑,「他不是要燒皇城,他是要燒朕。」
其實並不難猜,只是之前火燒皇城的念頭先入為主,沒想到這一層,只有皇帝最了解那個人,所以能猜到。
太子有些疑惑,「那個人為何要把消息都泄露出來,不怕計劃失敗嗎?」
皇帝說,「因為他是個狂妄自大的人。」
「父皇放心,兒臣一定不會讓他得逞。」
皇帝卻搖搖頭,「你什麼都不用做。」
「為何?」太子奇怪的問道。
「他會放棄計劃的。」
看皇帝篤定的樣子,太子有些懷疑,那個人弄出那麼多事來,神樹自焚,雙頭羊,搶軍馬,火燒酒樓,都是為最後的計劃做鋪墊,他怎麼會放棄呢?
「父皇為何這樣肯定?」
「每個人都有軟肋,朕已經抓住了他的軟肋。」
太子眼睛一亮,「父皇手裡有那個人的軟肋,是什麼?」
「一個人。」
「什麼人?」
「到時侯你就知道了。」
既然皇帝胸有成竹,太子也不再多問,躊躇了一下,說,「父皇,聽說錢先生到您這裡來了?」
「嗯,」皇帝靠在椅子裡,慢條斯理的說,「他要在朕這裡呆幾日,暫時不回東宮了。」
太子很是意外,「父皇把他留下,是……」
「他周遊列國,朕想聽他說說外頭的事。」
太子一聽就是藉口,當初他就是用這個藉口把白千帆從昆清珞那裡搶過來的,他一直不讓皇帝看到白千帆,就是怕這個,白千帆比蘭妃更像畫像上的女人,他不知道皇帝會把白千帆怎麼樣?
他想護白千帆周全,可人在皇帝手裡,想帶走,不是容易的事。
「父皇,兒臣想見錢先生一面,有幾句話要跟他說。」
皇帝淡然道,「什麼話,朕可以代為轉達。」
太子心一跳,連見都不讓見,皇帝這是把白千帆囚禁起來了……怎麼想,都不是什麼好兆頭。
太子心裡焦急,臉上卻一貫的淡定,「請父皇告訴錢先生,兒臣又替他尋了一面羊皮大鼓,等著聽他的鼓曲。」
皇帝有些意外,「他喜歡擊鼓?」
「是,錢先生在東宮時,幾乎日日都擊鼓。」
皇帝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笑道,「看他文文弱弱的,沒想到竟喜歡擊鼓。」
既然見不到白千帆,太子沒有久留,揖手退了出來。
——
寧十三站在廊上,他是皇家侍衛中的翹楚,有著異於常人的敏銳,雖然視線里只看到不遠處守在殿門口的兩個守衛,但他知道,這地方已經被圍成了銅牆鐵壁,風動,人不動,他甚至能隱約感受到那種熟悉的同類氣息。
他不知道皇帝軟禁白千帆是為了保護她,還是另有所圖,畢竟白千帆是東越的皇后,身份的對立或許是他們親情的阻礙。
他轉身回到屋裡,白千帆抬眼看他,寧十三搖搖頭,「出不去。」
白千帆垂眼看著地上的繡花大毯,鬆軟厚實,腳陷在裡頭,長絨幾乎蓋住了腳背,這和她想像中的見面完全不同,她以為到了皇帝會問她有關女帝的事,會和她一樣,想搞清楚彼此的關係,但是並沒有,皇帝只是把她帶到這裡,自己卻走了。
屋裡什麼都有,牆邊有大大的樟木箱子,有五屜櫃,有妝檯,妝檯上堆著漂亮的首飾,身後那張雕花大床亦是精美,藕粉色的賬子垂在兩側,露出裡頭大紅的被面。她坐在繡凳上,小巧的圓桌是紫檀木做的,聞起來隱約有香氣,桌上擺著五顏六色的點心,白瓷大壺裡是熱氣騰騰的奶茶。
白千帆一點一點打量著,處處皆精美,皇帝不像對她有惡意,可怎麼看,這裡都像個華美的牢籠。
她在心裡思忖著,皇帝臨時帶她來這裡,所以這裡並不是特意為她準備的,卻一定是個女人的房間,是皇帝的妃子曾經住過的麼?
她再次打量屋裡的家俱擺設,目光停留在牆上,那裡掛著一個葫蘆形狀的東西,她心一跳,立刻走過去,把那東西取下來,她認得,這是一種南原特有的樂器,叫葫蘆絲。
她的心砰砰跳起來,難道這是女帝曾經住過的屋子?
她走到牆邊,把大樟木箱子打開,裡頭滿滿都是華服,隨手翻了翻,大都是蒙達的服飾,卻在底下讓她翻出一條南原的筒裙,顏色有些暗沉,看起來像是放了很久的舊物。
她抱著那條裙子,倚在箱子邊,愣怔的發起呆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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