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不易走了後,藍霽華也去了書房,康岩龍跟了過去,「陛下。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靈蛇怎麼樣了?」
「靈蛇無大礙,正在休養。」
「查到了什麼?」
「南原會控蛇之人太多,碧蛇又是尋常之蛇,不好查。」
藍霽華眼睛眯了眯,「那就縮小範圍。」
康岩龍立刻明白過來,「陛下的意思是,三位公主……奴知道了,這就吩咐下去。」
等康岩龍出去,藍霽華摘下腰間一隻銅索子,放在唇邊吹了三聲,很快,一條身影從窗口掠進來,翻身拜倒在地,抬起頭來,臉上罩著一個銀面具,「陛下。」
「外面的情況怎麼樣了?」
「三個部落都有動靜,且與宮裡的聯繫比平時更為密切,部落里皆有控蛇手,今日之事出自誰手,暫且不知。不。……」
藍霽華問,「不過什麼?」
「和另兩個部落比起來,岜木部落最近的動靜有些大。」
藍霽華眉頭一揚,「岜木部落,阿雲蘇公主?」他凝眉想了一下,「今日這事,不象她所為,你且說說,岜木部落有何動靜?」
「岜木部落有人領了令牌出城去了,驛館裡添了四架馬車,另外,這兩日,似乎增派了人手。」
「哦?」藍霽華皺了眉頭,「密切注意,有什麼消息即刻來報朕。」
「是,陛下。」
「摩溫克部落呢?」
「和宮裡的聯繫比平日多,進宮的人也多了一些,但奴仔細觀察,進出宮的人數沒有變化。」
藍霽華冷笑,「說不定那控蛇手便混在其中了,現在要弄清楚的是那些蛇如何進來的?」
「赫黑哲部落還是沉得住氣?」
「他們與宮裡的聯繫也增多了,但進宮的人數與往常一樣。」
藍霽華沉吟片刻,「去金佛寺附近的樹林堪查,看有沒有發現?」
「是,奴告退。」
那人沒有走門,依舊從窗子翻了出去,眨眼間就不見了。
藍霽華過去把窗子關上,轉身出去了。
尉遲不易回到屋裡,心還沒有定下來,急急的拿著換洗衣物到澡房洗澡,這間洗房以前不知道是誰用的,她來了之後,便歸她了,反正藍霽華對她有求必應,她要,他就給。
打好水,脫了衣服泡在寬大的浴桶里,水溫剛剛好,她沉下去,靠在桶壁上,愜意的吁了一口氣。
剛拿了夷子擦在身上,聽到藍霽華的聲音響在門外,「不易,你在裡邊嗎?」
尉遲不易慌得不行,想趕緊把衣物穿上,又怕他突然闖進來,惶惶然把帕子擋在胸口,企圖掩飾什麼,可帕子又小又薄,能擋住什麼呢?
「不易,你在不在裡邊啊?」藍霽華在門上拍了兩下。
尉遲不易心驚膽顫的聽著,沒有吭聲,接著便聽到他自言自語推門的聲音,「怎麼不在,不是說要洗澡嗎?」
「別進來。」尉遲不易大喊一聲,整個人都沉下去,只露了一雙眼睛在外頭,越過桶壁,她看到門已經推了半開,立刻暴躁的吼起來,「別進了,說了讓你別進來……」
藍霽華聽到那吼聲,愣了一下,滯住腳步,心裡暗笑,小丫頭脾氣還不小。
他沒有進去,站在門邊逗她,「怎麼了,我又不是外人。」
「男女有別,」尉遲不易衝口而出,發現自己說漏了嘴,立刻補救:「南原和東越有別,東越人洗澡是不能讓人看的。」
「怕什麼,」藍霽華憋著笑道,「大家都是男人。」
「不行,你別進來,」尉遲不易趴著桶壁,把頭露出來一點點,板著一張臉兇巴巴的道:「陛下一定要惹我不高興麼?」
這樣一頂大帽子扣下來,藍霽華不好往裡走了,他本來想借著這個機會拆穿她,但真惹她不高興,他也不願意,孤寂了十幾年,好不容易得了這麼個寶貝,真是捧在手心怕掉了,含在嘴裡怕化了,哪裡捨得她不高興呢。
「朕不進來,朕就站在這裡跟你說會話。」
「你這個人,」她仍是氣鼓鼓的,「人家洗澡的時侯說什麼話啊,等我洗完了再……」說到這裡,她突然想起來,「我鎖了門的,你怎麼把門弄開的?」
藍霽華裝糊塗,「你鎖了嗎?怎麼我一推就推開了?」
「是不是你故意的,趁我脫了衣服想捉弄我。」以前在家的時侯,她那些遠房堂哥們就是這樣開玩笑的,趁人洗澡的時侯拿走了衣裳,讓泡在澡盆子裡的人出不來,然後逼洗澡的人學貓狗叫喚,大家站在外頭聽著,哄然大笑。
「我愛你還愛不過來,怎麼會捉弄你呢?」
尉遲不易聽了這話,臉上發起燒來,什麼皇帝呀,怎麼老把愛掛在嘴邊啊。
她的語氣也緩了下來,「你把門關上,我就信你。」
藍霽華笑著點頭,「好好好,朕把門關起來,你安心洗吧。」說完,他真把門合了起來。
尉遲不易豎起耳朵,聽到他離開的腳步聲,提起的心終於落了下來,暗暗吁了一口氣,好險。
其實她不怕身份被揭穿,她只怕藍霽華知道她是姑娘,不再喜歡她。
而她是那樣喜歡他,喜歡到為了他寧願假扮男人,在這樣熱的天氣里,每日都把自己裹得象枚棕子,後背上捂出了一片紅紅的痱子,她也不在乎。
她是個姑娘,可打小活得粗糙,爹娘並不完全拿她當閨女看,別人家的閨女到了十三四歲就開始物色夫君,她到了十七歲,已經是待嫁的年紀了,上門說親的一個都沒有,爹娘似乎也不放在心上,族裡鮮有姑娘參加刺客訓練,可她去了,爹娘睜隻眼閉隻眼,也不管她。
她沒心沒肺長大,也不覺得有什麼,到了藍霽華身邊,他無微不至的關心她,對她百依百順,她第一次覺得自己受到了重視,於是她變得貪心,貪戀他對她所有的好,貪戀他的溫柔,還有灼熱的眼神。
一想到如果他不再看她一眼,不再喜歡她,不再對她好,她的心都要碎掉了。
所以她只能用兇悍來掩飾心虛,把他逼退,保住她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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