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臣也是大驚失色,莫不是玄武門2.0要上演了?
房玄齡和魏徵對視一眼,接著看向了面色難看的李世民,再看向了太子李恪,此刻的太子卻是一臉平靜,繼續說著自己的想法。
其他人頓時安靜了下來,紛紛將目光投向了李世民。
閉目養神的李淵,頓時睜開了眼睛,爆射出兩道光芒,一臉興奮地看向了自己的好大孫,好大孫是要篡位了嗎?
好期待呀!
這一下子,李恪也愣住了,看向了群臣,又看了一眼自己的父皇,問道:「難道本宮說的不對?」
「有什麼意見或者建議,你們可以提出來啊,今日召集大家過來,就是為了解決這件事的。」
所有人都齊齊搖頭,他們哪有什麼意見或者建議,就算是有,也不敢說啊,這是皇權之爭。
李恪繼續道:「等周邊國家或者部落事物處置完畢後,本宮也會將天策上將頭銜去掉,此前事急從權,父皇冊封本王為天策上將軍,只是因為戰爭。」
「這個頭絕對不能開,否則禍患無窮。」
李恪明白,一旦他帶頭了,後世的子孫就會有樣學樣,到時候皇帝就容易被太子架空,甚至遇到個昏聵無能的君主,可能還會冊封別人為天策上將軍,將兵權交出去。
一旦這樣,大唐就是後周,跳出來個姓趙的,黃袍披身,大唐直接沒了。
所以,現在他已經監國了,也掌控這天下的兵馬,就不能讓其他人學習自己,一個太子就節制天下兵馬。
李世民猛然眼眶一熱,頓時就被感動極了,好大兒,朕的好大兒啊!
你已經是監國太子了,並且節制天下兵馬,那妥妥就是大唐一哥,至於和一國之君相比,就少了一個皇帝的頭銜而已。
和當初的自己相比,軍權在手,那還有交出去的道理,非要交出去,那也不是不可以,大家手底下見真章。
可自己的兒子,格局是何其大!
為了不給大唐日後繁榮昌盛,寧願主動削去天策上將軍這個封號,主動交出所有兵權,也不想給子孫留下制度上的隱患。
「太子,你這」
李世民猛然站了起來,深情地望著李恪,心中是既感動又火熱,那可是比之前強了不知道多少倍的軍隊,自己掌控著這樣一支軍隊,想想都覺得刺激。
可當下天下局勢複雜,外部環境對大唐極為不友好,內部還有諸多勢力蠢蠢欲動,即便自己有這等強軍,也不一定能玩的轉。
這逆子,純純的在玩弄自己的感情。
「父皇,還請父皇削去兒臣天策上將的頭銜,收回所有兵權,這天下任何人不得擁有私兵,但凡是擁有私兵者,那便以謀反罪論處」
李恪說到這裡,李世民終於回過味了,好傢夥,原來你是想藉助這件事,徹底消滅隱世家族和諸子百家的勢力,從此之後,任何勢力不得擁有私兵,就算是藩王都不得擁有兵權。
這個逆子,你在玩火你知道嗎?
這樣做固然是好的,可你知道,你這樣一下子,動了多少人蛋糕嗎?
不僅僅是隱世家族和諸子百家,還有很多地方封疆大吏和地方豪強,他們誰手中還沒有一些私兵。
沉默了片刻後,李世民也不得不為兒子的謀劃感到欣慰,要是這件事成了,那大唐的國力將會提上一個檔次,那些私兵就能解放出來,成為很好的勞動力。
大唐也無需再支出更多的錢糧,為別人養兵了。
李世民決定了,他要和兒子唱雙簧,將這齣父慈子孝的戲演好了。
這個時候,群臣也是完全懵逼的,好好的太子殿下為何突然交出了兵權?
不過,作為人精的房玄齡,還是看出來了太子的苦衷,這天下,自古以來,就沒有太子節制天下兵馬的,除非是皇帝重病或者不能理朝時期。
而如今太子殿下不但監國,還節制天下兵馬,可主要是皇帝正值壯年,生龍活虎的,這會讓天下人覺得,太子架空了皇帝,有謀權篡位的嫌疑。
這會讓太子背上一個不忠不孝的罪名,即便是日後繼承了皇位,那這個皇位就來路不正,和當今陛下逼宮篡權沒啥兩樣。
可如果太子殿下今日主動交出軍權,並且定下一個規矩,天策上將軍必須由皇帝兼任,任何人包括太子,不得擔任這個職位。
那麼從今以後,軍權只屬於皇帝,太子只有輔政的權利,不得擁有軍權。
這對於日後皇帝和太子的關係,就會大大緩和,能夠達到父慈子孝。
而在這之前,不管是前朝,還是本朝,太子或者皇子,都是擁有軍權的,都有自己的私軍。
然而從今天開始,天下的兵馬,只能隸屬於天策上將軍,任何人不得擁有私軍,有那也是護衛,肯定是要受到限制的。
就在這個時候,房玄齡突然眼前一亮,似乎他終於是明白了,此前太子忙活了這麼久,到底是為了什麼事?
臥槽,好深的心機啊!
太子弄這件事,針對的便是隱世家族,地方豪族,以及地方封疆大吏。
太子這是要將軍權,徹底從政權里脫離出來,軍政徹底分離,地方任何人不得沾染軍權,即便是他這個丞相,也無權指揮軍方。
想到這裡,房玄齡心中也只能嘆口氣。
「太子,朕很欣慰你的孝順,但朕金口玉言,已經冊封的職位,豈能就這麼收回來,你沒有任何過錯,朕要是收回來,豈不是讓天下人覺得,朕小肚雞腸,言而無信嗎?」
「朕知道,你是想要為李李唐皇室的子孫立下一個好規矩,但事急從權。」
「朕決定,從你開始,任何非帝王者,不得冊封天策上將軍這個職位,不得擁有任何兵權,這一點,必須寫進祖宗之法,寫進國法,記錄在家法家規里,任何人不得更改。」
房玄齡翻了個白眼,好傢夥,你父子倆是串通好的吧?
看樣子,這件事已經沒有任何迴旋的餘地了,要是太子或者陛下將此事單獨拿出來說,可能在場的群臣,就開始噴了。
因為地方藩王,地方封疆大吏,沒有軍權,那還搞個毛線,還不被人給欺負死了?
可偏偏太子這個卑鄙無恥下流的傢伙,竟然以這樣的方式提出來了,一個主動歸還兵權,一個推辭忍讓,主打的就是一個父慈子孝。
人家不是為了收兵權,人家是為了父慈子孝。
這誰敢噴,誰噴誰死,因為大唐最注重的就是孝道了,而儒家倡導的同樣是孝道,在場的大多數都是儒家儒生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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